第七百六十四章 提心吊膽
宋道子眯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東西。劉恕已經蹲到了地上,伸出雙手呵著氣。
約莫半個小時,金髮神色慌張、滿頭大汗地從裡面跑了出來。
“果然,又……又死了一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什麼?”我和劉恕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把金髮給嚇了一跳。
“怎麼死的?”我問道。
金髮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汗。
宋道子睜開了眼睛,對金髮說:“帶我們進去吧。”
金髮連連擺手:“不不不,不行,你們不能冒然進去調查,不然會在學生中間引起恐慌的。”
“哎,那個金……金校長,你讓我們過來,又不讓我們調查,這不是耍我們嗎?”我不滿地質問他。
“哎呀,不是,小兄弟,你誤會我了”,金髮一臉憋屈,“我的意思是,換一種方式,不,換一種身份調查。”
“哦,那你的意思是?”宋道子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
“那我就直接說了吧,這兩位小兄弟,以轉學生的身份進入,已經死了兩個學生了,你們就分別住到他們倆的宿舍。”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讓我們睡死人的床位?”劉恕說著便擼起了袖子,這可把金髮嚇得不輕。
宋道子呵斥道:“大劉,不準無力!聽他說完。”
金髮用手帕擦了擦汗,說道:“小兄弟,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學校本來就人多,加**位有限,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空床位啊,還希望你們能體諒一下,暫時委屈你們了。”
宋道子對著我們倆點了點頭,我們也不便再有其他的情緒,只能聽從金髮的安排了。
“那,我的身份?”宋道子問道。
金髮把那塊手帕疊得整整齊齊,塞進西服內側的口袋。
“老華,你暫時就住在這學校附近的賓館,有情況了,我就悄悄地通知你,把你悄悄地帶進來,沒問題的時候,你就在賓館裏休息休息,你看怎麼樣?”
宋道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金髮只當他預設答應了,附在他耳邊低聲問了一句:“這兩個小兄弟,應該可以吧。”
宋道子又笑了笑,沒說話。
就這麼着,我和劉恕被金髮帶進了學校,到他辦公室開了一通手續後,便開始入住宿舍了。
我們拖著他分配給我們的兩大包床褥用品,呆呆地站在宿舍樓前。
我剛一抬頭,便被落下來的東西蓋住了眼睛。抓起一看,竟是一張紙錢。
我嚇了一跳,往樓上一盯,一個眼鏡男把腦袋探出了窗外,他看到我的時候,臉色變得很惶恐,急忙縮回了脖子。
“你媽的,這什麼素質啊,大白天的,扔紙錢搞毛線啊,你急著用是不!”我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一個身影從宿舍樓裡一閃而過,劉恕急忙捂住了我的嘴巴,順手把那張紙錢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桶裏。
宿舍門開了,門口站著的,是一個雙手別在後面的中年女人。
“我說同學,你罵什麼呢,宿舍是休息的地方,我希望你保持安靜。”
我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宿管阿姨。於是我急忙換了個表情,給阿姨鞠了一躬,喊了聲“阿姨好”,做了個自我介紹。
在經過一番甜言蜜語的轟炸之後,阿姨終於把我們放行了。
宿舍在四樓,我是414,劉恕是424.
一開門,一股嗆鼻的煙撲面而來,薰得我連連咳嗽。
宿舍裡,三個大老爺們圍在一起,他們的中間放著一個不鏽鋼的小盆,小盆裏是一團火,他們輪流往裏面遞著紙錢。其中一個,就是我在樓下看到的眼鏡男!
看到我,他們一愣,趕緊把火給滅了。眼睛男的下巴都要摔到地上了。
“你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生問我。
“哦,我是你們的新舍友,我叫宋浩,很高興認識你們。”我笑著撓了撓腦袋。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空氣中卻充斥著一股濃濃的尷尬。
我把那兩個大包拖了進來,幾個人幫著我把房間給收拾了,不得不說,這讓我對他們印象還挺好的。
只是,我還是不明白,他們在宿舍裡燒紙錢到底是要幹啥。索性,我就直接問了起來。
幾個人扭扭捏捏地,面面相覷,似乎誰也不願意說。
這時,我忽然想起金髮說過,這宿舍裡死了個人。
既然這樣,那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用一種早已經洞穿一切的語氣說道:“咱們宿舍,死過人對吧。”
他們點點頭。
“你們這紙錢,是燒給他的?”
他們又點點頭。最開始同我說話的那個男生嘆了口氣,說道:“一個大活人,說走就走了,這事兒要擱在誰心裏都不是個滋味。我們燒這紙,一方面,是想替他禱告禱告,另一方面,是希望他不要再留戀這裏,回來找我們……”
這時,他們仨都顯得很驚恐。
“那,他是怎麼死的?”
那個男生剛要開口,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他們三下五除二就把盆和灰燼給收拾了個乾淨。只是,這房間裡還留著的味道讓他們一陣提心吊膽。
我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金髮。
“校長好。”三人異口同聲地問候道。
金髮點點頭,對我說:“宋同學,跟我來一趟,你還有些手續沒有辦。”
剛出門,我就看到劉恕也站在他旁邊。
一路上,金髮的神色很凝重,眉頭緊緊地鎖住。
一進他辦公室,他便把門給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戶也給檢查了一遍,門簾窗簾,凡是能遮擋住的東西都給拉下來了。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搞得這麼隱秘,就跟召開特工秘密會議一樣。
“兩位小兄弟,坐。”他客氣道。
我和劉恕坐在了那兩把木椅子上。
金髮長長地嘆了口氣:“兩位,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們說清楚。”
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端起桌子上的白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其實,學校裡一共死了七個人,根本不是兩個!”
我很明顯地看到,他的面部肌肉一陣抽動。
劉恕拍案而起:“七個?你不是說只有兩個?怎麼一下子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