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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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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除屍

    刁老頭嘴角半僵不硬的挑著,有幾分笑的模樣,點著我的腦袋頗為欣慰,“也算可以,就算是沒學什麼正兒八經的,還是塊料。”

    他說話說一半,但我就覺得他說我是塊幹斂骨師這行的料。

    “我就說去看看,可沒說要動人家墳土啊。”

    他這話是在解釋,完全靠近掩飾的那種解釋。

    我鄙夷的看向他,“既然這樣,一開始還裝什麼,早答應人家不就行了?”

    刁老頭聽著話,嘴角往下一耷拉,“剛說你胖就喘上了。幹咱們這行的,能幹應了就應了,不能幹,應了就是一條命。你說我能輕易答應嗎?況且——”

    “先得觀象觀象,你才能知曉要多少錢合適啊!”

    我恨不得翻一個白眼,讓他看看我不為金錢所動視金錢為糞土的高潔靈魂。

    刁老頭又開始教訓我,“你個小毛孩知道個屁!幹這行,拿命幹。不要錢就說明你不要命!破財免災你懂不懂?”

    是咯是咯。我隨意的擺擺手,向後一倒,捲過來被子用腿夾著,完全是在告訴他“勿擾”。

    但是,這個死老頭很明顯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懂,叨叨叨的一通講,講的我做夢都是他的聲音3d環繞。

    我本來以為自己頂多睡個三四個小時,結果一睜眼七點了,我把午飯跟晚飯睡過去了。

    最可恨的是,那兩個人吃的滿嘴流油。刁老頭一抹嘴還想往我身上蹭蹭,幸虧我起的快。

    “哎,醒了。”老頭子倒是半點尷尬都不覺得,把油乎乎的手往自己身上蹭蹭,咧著門牙對我笑。

    婁鈺跟在他身後進來,大咧咧的就坐到我床邊,眯著眼打量。

    “你幹嘛,我可是穿著衣服呢!”個流氓,進我的房!

    我覺得她肯定是讀懂了我眼底的意思,否則也不會一副想吐的樣子。

    我騰一下翻開被子,一躍而起,腳一伸鞋一蹬,哐一下悶頭扎進旁邊老頭子的床上,膝蓋嚴實的跪倒在床腳。

    婁鈺!

    她笑的和藹,“怎麼了,小夥子?”

    “行了,別鬧了,快點收拾收拾走了。”

    一路上,我跟她保持著安全距離,惹不起我還躲得起,冷漠對之。

    我也不知道刁老頭是從哪知道羅家下葬的那個孫子的墳墓在哪的,但看他鎮定自若的在前面領路,我跟婁鈺都認為可以信任,一人叼著一個煎餅果子吊在後麵跟著。

    一直走走走,穿過了鬧市走過了人流,走的我腳底板疼,忍不住問:“到底到了沒有?”

    刁老頭回以我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偷摸著壓低聲音,“剛剛經過那麼些人,你沒問?”

    啊?我很呆滯,異常呆滯,甚至想要掏掏耳朵,“你索蛤?”

    “腦子一點都不靈活!”他罵我。

    我不想理他。

    同時,婁鈺也不想。

    我頭一次主動跟她搭話,“我們回酒店吧?”

    我覺得她肯定是贊同的,只是被刁老頭攔下來了,“屁話,事都沒辦完就想著回去!”

    我嗆他,“你都不知道路怎麼辦?”

    刁老頭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門外漢,“都到地方了,不知道個屁!”

    果然,他又在騙我。我覺得婁鈺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個傻子,呵呵。

    說好的都不知道,原來就我一人。

    我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拗著性子想讓他們知道我不高興了,但兩個人根本就不管我的,低頭彎腰一陣摸索。摸索完就窸窸窣窣的開始翻土,感覺是在挖墳了。

    我嘖了一聲,不想讓他們壞了規矩。

    然而刁老頭突然叫我一聲,“小子,過來這邊。”

    我不情不願的上前,兇道“幹嘛”。

    “拿著探子,看看裡面的屍骨能不能動。”

    我說:“不能!”

    我能想象得到自己的臉拉的有多長,長到婁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我。

    刁老頭一個爆慄砸我腦袋,“你這渾小子,還沒看就知道了?去看!”

    “這不合規矩!”我說的理直氣壯,氣得刁老頭抬腳就想往我身上招呼。

    我覺得他有想要給我連環腳的衝動,我只能麻溜的拿上探子。

    心裏一直想著我是被逼無奈、我是受人所挾,把探子慢慢探進棺材裏,我湊近一點,沒聞到腐爛的骨臭味,再湊近一點還是沒有。

    我看向刁老頭,用鄙夷的眼神,“你該不會是找錯了吧?空棺?”

    刁老頭脾氣一上來就罵我,“放屁!是你道行不夠還差不多!”

    我站起身拍拍膝蓋上的土,“你道行夠你來啊!”

    他被我噎的半天沒回話。

    “裡面怎麼了?”

    “感覺空蕩蕩的,難不成屍體還沒有腐爛?”

    刁老頭不贊同,“已經下葬一個月了,還是合葬,不可能。”

    我這纔想起來,對啊,這是冥婚,一男一女當是合葬在裡面,肉裹骨隔骨氣,都是完好的?

    刁老頭跺跺腳,“不行,這件事不能管!”

    我覺得,他可能是擔心這一個墳裡出來兩隻殭屍。這可是多了兩口氣。

    但就在要準備收拾東西走人時,他又發瘋道:“不行,不能不管!”

    我認為他很有可能是被下了降頭,所以我提示婁鈺,“不用聽他的,我們走。”

    刁老頭這次倒是沒有爆粗口,表情沉重、語氣更沉重,“那有可能是兩隻殭屍啊。”

    不同於羅家的那個殭屍,這可是真的死不瞑目、怨氣沖天的殭屍。一時間,我也有些拿不準,“這種事咱們也能處理?”

    刁老頭認真的搖頭。他的意思是骨門就是斂骨,幹這種事的是天師。

    “那你管什麼?”

    “現在不是沒有人來接盤嗎?”

    我覺得還是不行,斂骨匠就有這種規矩,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挑不了大頭就別摻手。

    婁鈺也跟著勸他,“你就別想了,實在過意不去,讓羅家去找個好一點的天師比你強一萬倍。”

    刁老頭最終還是不吭聲的被我們拽走了,這件事誰都不多提但也擺明了是不摻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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