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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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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什麼都不記得(2)

    “我信你,淋汐。”

    風憶塵此刻已是難受至極,滿面蒼白的他卻仍舊溫和笑意,不斷地去安慰六神無主的木淋汐。

    “我相信你,你也對自己有些信心,好嗎?”

    這短暫的相處下讓他明白木淋汐是個聰明的姑娘,靈力運用得心應手,如今差的不過只是實踐而已……

    風憶塵咳嗽未停,不過短短几句話的功夫就使他血氣上涌,再難維持安然無事。

    木淋汐不禁一愣神,心間的彷徨無措奇蹟地被這毫無保留的信任撫平,一絲絲感動的暖流激盪月匈口,在瞬間溢滿、沖淡。

    “好,我願意試試。”她下定決心,事出從急也是別無他法,“我一定會非常小心,一定要治好你的傷。”

    風憶塵欣慰一笑,很想捏捏她緊繃的黛眉讓她放輕鬆,可手上無力,只能頷首點頭道:“好姑娘,我相信你。”

    他不再開口,以免腥意再次涌上喉間,閉目凝神一陣放鬆的狀態,顯然把自己全權放心交給了木淋汐。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她不停給自己打氣出聲,強自鎮定心神,也跟著閉上眼去回憶前幾日習得的咒法步驟。

    雙腿盤起,面對面相對的兩人,一個閉目凝眉苦痛難耐,一個在身前虛畫結印印記。淡光從地上升騰乍現,不一會柔和地籠罩在了兩人身旁。

    氣沉丹田、運氣凝神、符咒瞭然於胸,集中、灌注、凝聚缺一不可……

    木淋汐的腦海中陡然浮現出木老爺子沉靜的聲音,彷彿回到了每日清晨時分,自己與木府親人一同教化練功的情形。

    連她都不曾察覺到,在某一刻運氣畫符印的時候,手上步驟瞬時轉變,運轉而起的卻是長洲木府的術法作派。

    這強烈的大地木術氣息,自然引得風憶塵心下詫異。可陣法一旦開始,絕不可中途叫停,施法人的一個分神,只怕兩人皆傷。

    不得已,他只有凝神去感受法術的變化,自傷口處傳來的平和暖意,似清泉撫平了疼痛。

    長洲木系法術的源遠流長,自以前風憶塵就熟悉萬分,此刻木淋汐竟在自己教化咒法的基礎上,完美的加以融合,不論是從哪一方面都讓他心驚。

    木淋汐已經入定出神,完全不知現在咒法的步驟脫離了預想,她的潛意識不經意間開始主宰心念動作。過一會兒的功夫,凝聚而成的陣法氣息更加複雜。

    這是……!

    風憶塵猛地睜開眼,心神的激動使得月匈膛不住起伏,難以平息。

    他的眸子裡滿含複雜,一遍又一遍打量著閉目無所覺的木淋汐,彷彿想要透過面紗去看破她隱藏的神秘。

    魔界妖法、樸白山仙法……

    風憶塵清晰地感受到這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道竟能夠奇異地融合在一起,與先前的木府術法相得益彰,共同發揮著作用。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太過匪夷所思的事情擺在眼前,即時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重新對淋汐的身份揣測度量,心下存疑但隱忍不發。

    咒法到了收勢尾端,月匈膛處的獸痕傷口已然得到了平復,柔和的靈力驅散了妖獸殘留下的毒氣。

    待療傷到最後,木淋汐已然是滿頭大汗,感到脫力的她一直強撐最後才昏迷倒下。

    一片朦朧模糊間,她能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打橫抱起,待觸及到毛茸茸柔軟的獸皮毯時,再也無法堅持,沉沉睡了過去。

    而此刻的風憶塵傷勢好轉過半,不再是以前行動不便的狀態。他首先探查了一番木淋汐的身子,發現只是靈力消耗過度並無大礙後,這才心下鬆了一口氣。

    他將人妥善安置好後,擦拭掉她頭上的冷汗,道:“真是難為你了,好好睡吧,一覺醒來都會好的……”

    儘管心裏太多太多想要得到解答的疑惑,可風憶塵明白現在不是時候,且不說黑夜才過了一半,就是木淋汐的脆弱模樣,又讓他如何開口。

    一聲沉沉的嘆息消散於巖洞中,噼裡啪啦的火焰蕩起回聲,劈天蓋地的冷意到了山口都盡數被烈火驅散開來。

    風憶塵不知自己何時睡下的,起初假寐守值的他,到了後來一睜眼,這才發現獸皮上昏睡的人兒消失無蹤,大片的烈陽高溫從外面傾瀉而下。

    他不由疑惑低喃,道:“現在是何時了……?”

    沒想到,自己竟睡得如此沉重,竟半分沒察覺到聲響。

    木淋汐滿載而歸,一接近山岩洞口就把他的低聲自語聽得清清楚楚。

    “距離晌午也還差個把時辰吧。”她笑意洋洋,見他安然無望,與昨夜的虛弱判若兩人,心下一高興就忍不住打趣道,“我醒來見你睡得這麼死,就不好意思叫醒你。沒想到,我這早餐剛拿回來,你就醒了,真是挑準了時間!”

    風憶塵聞言抬頭,見她迎著光進來的模樣恍惚出神。無數的細碎光影打在她的身上,臉頰邊細小的絨毛隱隱可見。

    白皙又俏麗的出塵模樣,一時間倒讓他失了言語,只是沉默不語,將這美麗的畫面銘記於心。

    “喂,憶塵,憶塵!”

    木淋汐見他不回話,就連面上都毫無表情,以為是自己的話惹了他生氣,心下惴惴不安,道:“我剛剛是開玩笑的,你傷勢痊癒,我太高興了,所以才……”

    她一臉懊惱,有些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攔,這下倒好,把人給惹不高興了。

    手下煩躁地將收集而來的野果與野兔丟到地上,木淋汐兩眼淚汪汪地看著風憶塵,撅嘴不語。

    “抱歉……是我走神失禮了,與淋汐姑娘無關。”

    風憶塵反應過來後,連連歉意羞赧,從來都是正氣凜然、心思坦蕩的他,在這時候竟無法直視這雙透明澄澈的眼眸。

    他掩飾失態,主動提起未多做處理的野兔,腳下匆匆地就往巖洞外走去。

    “你去哪裏啊!”

    木淋汐見人越走越遠,不放心地大聲呼喚:“你傷還沒穩固,別出去太久了,高溫下萬一惡化了怎麼辦!”

    她真心實意的關切話語,傳到風憶塵耳邊,溫和一笑回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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