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巨人
這天早上,有兩個婦人過來買了些香紙、炮仗,不知要做什麼。
我正在樓上研究陳浩民交給我的那隻陶瓷狗。
只見它絨絨的尾巴向上撓著,長長的耳朵向裡蜷著,嘴巴向上微微張著,似乎在笑。
好憨厚的一隻小狗,它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嗎?
我正在觀看,樓下忽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摔打東西的聲音。
只聽阿義驚恐地喝問:“你們是誰?為何砸我店裏東西?!”
“砸東西?――”只聽一個漢子喝道,“老子還要砸人呢!”
緊接著傳來阿義痛不苦的慘叫:“啊――”
又有人來砸店了!需去看看。
我心裏想著慢慢走下樓來,一看心裏不禁“咯噔”一聲響:
只見一個長髮高瘦漢子呈“八”字形站在地上,左右指點著五、六條大漢在那兒磕東西。
阿義被摔在牆角,眥牙咧嘴地在那裏痛苦不堪。
地上一片狼藉,到處是香紙炮仗,紙車紙馬、紙童紙仙。
那高瘦漢子見到我慢慢下樓,便將瘦臂一揮叫道:“停――”
那幾個漢子好象聽到了“聖旨”似的立馬停止。
“在下姓馬名風,”高瘦漢子仰著頭,將長髮一甩撇撇嘴笑道,“特來見識見識大師的手段!”
“見識不敢,”我慢慢走下樓梯,苦笑道,“只是本店是小本生意,可經不起馬兄如此拆騰啊!”
“是嗎?”馬風順勢飛起一腳,將近處的一個貨架踹爛,架子上的香紙炮仗散了一地,“我看覃老闆也不是一般的人,不會為這些雞蒜皮的小事大動肝火吧?”
我慢慢走到屋間,忽然轉身一個“大擺腿”,將就近的一個粗漢子踹出門外,那漢子摔在門外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
“我只是最討厭別人在我的面前砸東西,”我甩了甩劉海,習慣地捂了下巴,“我是見一個打一個!”
“兄弟們,”馬風退回兩步,一揮手叫道,“殺了他!”
頓時,砍刀棍棒一齊往我身上招呼。
我一惱火就近將一個架子的木腿拉來,來了個“橫掃天下”往身邊一掄。
只聽幾聲慘叫,幾個漢子跌出去,蜷縮在牆腳喊叫不已。
還有幾個尚拿著砍刀亂舞,一面嘶吼著。
我將架腿一掄,一路“瘋魔棍法”展開,將周身丈餘處舞起一堵棍影。
末了,將桌腿往店外一擲,正中門外一塊頑石。
只見石破木裂、塵土飛揚!
“扯呼――”
馬風大叫一聲,率先衝出店門,餘下的漢子也驚叫著落荒而去!
我站在店門揚聲叱道:“下次見面必定要留下各位的手腳――”
聲音渾雄、內氣充盈,傳出數裡。
叱罷,便心事重重上樓去繼續研究那“陶瓷狗”。
後面的阿義爬起來,自行在櫃檯裡尋藥療傷、收拾殘局不提。
第二天早上,阿義正在一拐一拐、呲牙咧嘴地收拾著狼藉的店鋪。
我問他損失了多少,還有多少?
阿義苦著臉說,貨架幾乎都被打爛了、香紙炮仗等祭品也都被踩爛了只偶爾有一些,還沒到三分之一的貨。
我說,店面要繼續辦下去,關了店門我們就沒有什麼事可做了,夜裏那些死鬼也不知道去哪裏找藥吃了。
沒貨了我們可以再叫省城裏的老闆送過來;貨架爛了就叫近處的木材店再釘兩架,晚上送貨上門,明天照常營業!
阿義苦著臉慢慢地去辦了,嘴裏卻一邊在嘟囔著甚麼。
不說阿義重修店鋪,卻說我在樓上經過細細地觀察研究,終於在那隻陶瓷狗身上找出了一些端倪:
原來身子上有一個小洞,洞裡面好象還有一個紙團,我用小鑷子將那個紙團挾出來一看,哦,原來是一張黃色的沙紙,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我開啟“慧眼通”一看:
卻原來是一張“千里追蹤符”,符上也新增了不少咒語。
我知道,只要畫符者念動符上的咒語,就算他在千里之外也能找到這張黃符的著落之處,從而展開他想幹的事情。
我再一細看,這張黃符的一角還隱隱地冒著一絲淡淡的黃色的氣息。
我知道這淡淡的氣息就是這黃符的使用者。
我用掌心吸收了那絲氣息,念動“千里追蹤咒”用“慧眼通”一看,發現那使用黃符者正在就近正西方的百里處,身材瘦小、矮矮的樣子。
我揚起手掌,正要用“三味真火”將那咒語滅了。但又轉念一想:如果我將這咒語滅了,他就找不到這裏了、要找到他我還要廢了一番周拆;我不如象陳老師一樣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將它放在這裏,讓他輕鬆地找到這裏來。
想到這裏,我撇撇嘴冷笑一下,又重新用鑷子將那張黃符塞進陶瓷狗的肚子裡去,並用些它身上的那些鏽蝕封住,乍一看還看不出來呢。
一日無話,夜裏子時(夜間十二點)的時候,我照例坐在堂前的那張古舊的太師椅上,等待那些死鬼過來討取丹藥。
可是我等到丑時(夜裏13點以後)了還是沒有一個死鬼進來。
我站起來正要掛上“八卦圖”金符、關門睡覺。
這時,店門外忽地颳起一陣寒風,猶如在嚴冬中忽然間颳起一陣寒風一樣,冷徹入膚、凍入骨髓。
終於來了……到底是甚麼厲鬼?來勢如此洶洶!!
我站立堂前,目視店門、嚴陣以待。
一會,一股凜冽的寒風吹入店門,將地上的香紙碎物吹起、四處飛揚。
與此同時,兩扇厚重的木門突然間“哐噹”一聲巨響倒在地上。
一個的漢子立在門口,龐大的身軀似乎要將那大門撐破了,兩條柱子似的兩條胳膊撐著磚牆,他將自已那顆臉盆似的醜惡的頭探進來,將那張樹皮似的臉一裂笑道:“空山大師……近來無恙否?”說著那兩隻簸箕似的大手稍一用力,他手邊的磚牆立馬破出一個大洞,磚頭紛紛落地,塵土飛揚。
讓他進屋一陣胡攪,這兩層磚牆小樓非讓他弄塌了不可,而且阿義還睡在後堂呢。(現在也不知道他嚇得怎麼樣了)
我也不答話,縱身橫裡一躍,自他那寬闊的襠下穿過去。
在半空裡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下,駢指如戟指向那巨漢道:“屋裏太窄小……我們在院子裡比劃比劃如何?!”
那巨人蹣跚轉身,身邊的磚頭紛紛落地。
他抬起大手指了指我道:“你有本事就別跑!”
說著邁步走到院子裡,身邊風聲呼呼、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