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為父報仇
那巨人伸手向我頭頂抓落,猶如五根大柱“呼――”地落下!
我連忙收縮身形,“呼”地從兩根“大柱”之間飛出去。
同時,駢指如戟點他手腕,指尖金光如電。
他將手腕一偏,另一隻巨手“呼――”地向我抓來。
我連忙向他的襠下穿過,揮掌向他腳踝處砍去……
遠遠看去,好像是一個巨大的人在那裏玩耍一樣,一會兒抓了一下地下;一會又抓打了一下自己的小腿,根本就沒有看到我,因為我太小而又跑得太快,遠處的人是看不到的。
我又感到,不遠處正有一雙惡毒的眼睛在盯著我,令我十分難受、如坐鍼氈。
我一面跟這個巨人周旋,一面在心裏緊急思討:
剛纔自己跟這巨人纏鬥了這麼久,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這個巨人一定不是個血肉之軀,也就是說,這個東西絕對不會是個人!
因為人不可能這麼高,這麼巨大的;再說了如果他是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受到我如此猛烈的擊打一點也不感到疼痛!
它也不可能是鬼魅之類的陰魂,因為我用劍指金光也不能令他退卻。
那麼,它是個甚麼東西呢?
想到這裏,我不再閃展騰挪,而是盤腿坐在地上,低眉垂眼、雙手合十低頭念起“金剛經”。
一會,八大金剛乘風而來,落在地上、將我圍在中間,手持刀槍劍戟,身現金光、嚴陣以待。
那巨“人”見到我不再跳躍飛騰、而是像一個僧人盤腿而坐,合十誦經。心下不解,便孤疑地看著我、圍著我走了幾圈,忽地伸出簸箕般的大手望著我的頭頂拍落?
忽然他驚叫一聲,縮回手掌蹦跳起來。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甚麼,伸出手掌向四周近處轉了兩圈,然後望空一撒喝聲:“著――”
只見半空裡忽地灑下一片黑壓壓的汙穢之物(豬、狗、羊之汙血,以及它們的屎尿),尤如下了一陣血雨(當然我與八大金剛早已移出院子)。
只聽那巨“人”大叫一聲望後便倒,那巨大的身軀迅速變小、變薄,最後變成了一個手掌大小的薄薄的紙人!
哦,果然是有人在背後使用了法術,想用這樣一個薄薄的紙人將我置於死地,而毫無形跡可循。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收了功法叫八大金剛離去。
這個時候,我感覺遠處的那雙陰毒的眼睛不見了。
我也不再管那麼多了,太困了,先去後堂睡一覺再說。
第二天早上,阿義慘白著臉問我,昨夜是怎麼回事?那麼響動?
我說來了個大妖魔鬼怪,將我們的門框都撐破了,我叫他到院子裡鬥了半夜……
阿義看著破爛不堪的大門嚇得腿軟了,末了問我這麼破爛的屋子怎麼住人啊?貨也沒有了,還在這裏有什麼卵用?
我說,這兩天可能還有仇家上門尋仇呢!要不你就先回鄉下躲躲?
阿義撓撓後腦勺、望著破落的大門,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反而一拐一拐地搬弄那些雜物(阿義雖然刁鑽刻薄、但卻很勤快我很看重他這一點)。
我跟他說這些都是無心的話,其實我心裏卻在考慮著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昨夜那個紙做的巨“人”是誰操控的呢?是西方百里處那個瘦小、猥瑣的小老兒?
據師父空月禪師似乎曾經說過,這種剪紙為人、扎草為虎的技倆是在法術中最不入流的雕蟲小技,只能嚇嚇那些甚麼都不懂的門外漢。而且操控者也不可能在百里之外進行操縱。
這麼說來,操控者不可能是那個猥瑣的小老頭了,那麼會是誰呢?
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我與那巨人惡鬥的時候,背後那雙陰險、惡毒的眼光?
想到這裏,我忽然間感到背後一陣冷嗖嗖地發涼。
看來這幕後黑手並不是遠在百里之外的猥瑣的老兒,而是近處的另外一個操縱者!
他會是誰呢?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我知道,來者必然是術界中的頂尖人物,也許是我一生中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對手。
我知道這將是一場空前兇險、生死攸關的惡戰,我身自己都自身難保,更加沒有精力與時間去照顧我那個什麼都不會的老搭檔猴子阿義了。
於是我連勸帶嚇地叫阿義先回鄉下老家躲避幾天,等過一陣風頭過去了再叫他過來。
雖然阿義不太願意回去,還慷慨激昂地說甚麼患難之中見真情、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之類的話,但經不住我再三威嚇他就只好捲起行囊悻悻地回去了。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稀裏糊塗、擔心受怕地過了兩天。
這兩天我也沒什麼心思吃飯了,更加沒什麼心情去管那些死鬼了,讓他們在深夜裏的院外“嗷嗷”直叫。
到了第三天夜裏子時(夜裏十二點),他們終於又回來了。
我正在後堂睡覺,突然,院子裡一聲大響,將我從夢中驚醒。
只聽院子裡一漢子喝道:“空山大師……出來跟我敖江面對面搏殺,背後暗害算甚麼英雄!”
“好――!”我騰身而起,迅速穿上衣服叫道,“我空山必定奉陪!”
我快步走出後堂,穿過正堂來到“門”外,往外看去。
只見院裏漆黑一片,並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我正自孤疑,黑暗裡忽地一人“桀桀”笑道:“怎麼?號稱‘大師’的空山,竟然連我們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我聽了連忙閉上眼睛,運用“夜貓神眼”睜開眼睛一看:
只見院子裡站著兩個朦朦朧朧的身影,一個粗壯約40~50歲,刀削麪;一個年輕人,虎腰猿臂、國字臉。
“你是陳瑞?”我衝那年輕人問道,“你為何到此?又為何跟這妖人在一起?”
“在下正是陳瑞,帶敖大師過來討你一個說法,”陳瑞抬起“猿臂”向我一指喝道,“我父親與你是‘忘年交’你不照顧他也便罷了,為何以療傷為名運功將我父親的心臟震碎,然後將翡翠玉鐲搶走、逃之夭夭?!”
“我那天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我平心靜氣道,“你父親是受不了‘剜心蠱’的困擾,請我運功拔毒可是那毒蠱受不了便逃脫,逃出時將你父親的心臟撕碎令其不幸身亡……至於那玉鐲子本來就是我的,是你父親借回來研究的,如今他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便將玉鐲再度交給我,這個不算是‘巧取豪奪’吧!”
“……”
陳瑞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