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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神聖教

    玄水站直了身體,順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出現在柳涵璟面前的,自然還是那張熟悉的臉,果然,順眼多了。

    玄水道:“屬下飛鴿傳書給白閻的時候,才知浮霄宮楚宮主已經告知他了,他正在趕來紫荊的路上了。白閻出手,這醉仙軟筋散的毒自然也就解了。但一來煉製解藥的藥材不夠,二來擔心這幫中毒者中混入了魔教之人,所以解毒之事便在秘密中進行,自然先救的是各門派當家掌權之人,他們能保密,武功也高,應付魔教那些人,綽綽有餘了。”

    柳涵璟讚歎道:“這招出其不意,確實讓魔教眾人毫無防備。”

    玄水附和道:“正是楚宮主提議的。”

    柳涵璟隨即問道:“那楚硯行可是去魔教了?”

    玄水驚訝道:“樓主,你怎麼會知道?”說完,他又哈哈笑了起來:“而且金玉他們也去了,卻不想,樓主竟然出現在了飄渺樓。”

    柳涵璟也是驚訝:“今日他不在飄渺樓,想來必然有更重要的事,不過你們如何得知魔教位置的?之前赤火一直查探不到具體地方。”

    玄水也是一臉鬱悶:“不得不說楚宮主神通廣大,他說,他在你的衣衫上,灑了一種藥粉,他們浮霄宮有種蝴蝶,可以追蹤。”

    柳涵璟仔細回想了,楚硯行什麼時候在他身上抹過藥粉,只能感慨一句,自己對那人太無防備了些。但也幸好,他們倆並非敵人,否則豈非楚硯行對他下了毒,他也會毫不知情,死得不明不白的。

    柳涵璟道:“我和全真教的小道士換了身外袍。”

    玄水也似回憶起什麼的模樣,“在擂臺上看到樓主,屬下也是十分驚訝,不過想來定是樓主足智多謀,在那魔教的地盤上,終究是不安全的。”

    柳涵璟也沒有解釋,皺眉道:“金玉他們何時去的魔教?”

    玄水道:“就在五日前。”

    柳涵璟算了算他離開魔教的時間,差不多七八日的光景,楚硯行幾人有武藝在身,又是爲了救人,想來速度不會慢,大抵這一兩日,便可到了。

    而飄渺樓發生的變故,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快就傳到右使耳朵裡,所以那些人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楚硯行幾人單槍匹馬去魔教,無論如何也不會很輕鬆就能把人救出來。

    柳涵璟還有些疑問沒能解答,卻也只能等見到楚硯行,才能知道答案了,但索性一切進行地出乎他意料的順利,再好不過。

    “我們先回飄渺樓吧。”柳涵璟吩咐,“順便幫我找匹馬來。”

    幾人快馬加鞭回到飄渺樓,眾人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因沈天樞抱著沈秀進了廂房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若不是鍾邈吩咐眾人不準打擾他救人,而眾人還都靠這位神醫解毒,早就衝了進去。

    柳涵璟雖被血月劫持了去,來回卻也耽誤不了多久,柳涵璟倒也想聽聽,那位魔教教主有何要說,這中間又能牽扯出些什麼陳年舊事。

    而柳涵璟的出現,自然引來了眾人探究的目光。全真教的幾名弟子,也立刻圍了上來,質問道:“為何你會穿著我師弟的衣服?我師弟怎麼了?”

    換個人面對此種場景,也許會十分緊張,但堂堂小侯爺,又如何會被區區幾個江湖人震懾道。

    “諸位不要著急,被魔教擄去的七人,如今都被關在魔教的地牢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們宮主已經前去救人了。”

    “楚宮主已經去魔教了?那為何不事先告知我們,我們也要一起去。”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如果魔教的人就在你們當中,豈非暴露了宮主的意圖。”柳涵璟站在楚硯行的角度,替他辯解道。

    “但楚宮主,單獨前去,必然十分危險,萬一打草驚蛇...”那人猶豫道。

    也不知這人是何居心,反倒質疑楚硯行的決定,柳涵璟的語氣也嚴厲起來:“若等到現在,只怕魔教方面會先一步得知今日飄渺發生的事,若是右使惱怒,一氣之下把人殺了,那我們即使趕過去也於事無補,還是你覺得自己可以救出他們。”

    這人被柳涵璟這番話,說得噤了聲。

    方丈道:“這位公子所言極是,此番不管楚宮主是否能救出被魔教擄走的人,浮霄宮也該記頭等大功,若不是楚宮主和鍾神醫相助,只怕此次大家便要中了這魔教的暗算了。”

    方丈這番恭維的話,讓柳涵璟聽了十分舒坦,楚硯行力挽狂瀾,扭轉被動局勢,而他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楚硯行的跟班,他的臉上隨即擺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道:“我們宮主雖出世,卻也是心繫中原武林的。早先聽聞江湖上發生了離奇命案,便開始留意了。此次前來,也自然是爲了助諸位英雄好漢一臂之力的。能幫上忙,我們浮霄宮也感到十分高興。”

    幾人又是一番恭維,纔算是把這件事揭過了。

    而廂房裏,沈天樞緊緊握著妻子的手,眼眶微紅,沉默不語。

    引產,本是一件極汙穢的事,但他卻眼睛也不眨一下,盯著從沈秀身下流淌出來的黑血,以及一個已經成型的男嬰,小小的,瘦弱的,卻因中毒而變得烏黑。

    這是他的兒子,本應該三個月後,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然後牙牙學語,喊他一聲爹爹。如果他只是沈天樞,那麼他便可以和秀秀白頭到老,看著他們可愛的孩子漸漸長大,兒孫滿堂,共享天倫之樂。

    可他,偏偏只做了三年的沈天樞,幸福的時光是那樣短暫。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希望他的父親曾是魔教上一任教主,雖然他也有過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是和之後遭遇的一切比起來,他覺得命運對他太殘忍了些。

    所有的親人都已經離他而去,如今,他的兒子也因自己而死,他的妻子,昏迷不醒。這一切都拜他自己所賜。

    怪誰?怪那不男不女的怪物嗎?可至少曾經是他救了他,日復一日,他除了恨自己,漸漸也迷失了方向。在青城派的三年,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三年,他真希望,洞房花燭夜,死的那人是他,也許也比現在要好。

    他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許久,室內一片安靜。

    鍾邈問:“我看你似愛她極深,如何當初會詐死。”

    於是,從沈天樞的口中,鍾邈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原委。

    沈天樞原名南靖一,是天神聖教教主的獨生兒子,江湖人自詡正道,一貫看不慣天神聖教,便稱呼它為魔教。

    南靖一原本在教內也是頗受寵愛的,父母待他極好,教徒自然也無人敢怠慢他。天神聖教的日常和普通的門派,沒什麼兩樣,教徒練功修行,也會做些其他營生。直到後來天神聖教的右使意外身亡後,現任右使上位,一切都開始發生改變。

    起初,天神聖教雖不受武林正道之人待見,但也沒有人想要剿滅它。是右使高染,讓天神聖教走上了覆滅的道路。

    高染爲了練功,不惜一切代價,走上了極端的路。

    二十二年前,江湖上傳言有一本秘籍,一旦修煉,不僅能讓人功力大增,還可讓人青春永駐,甚至蠱惑人心。

    江湖中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渴望得到它。高染得知後,揚言爲了天神聖教的未來發展,必須要奪得此秘籍。

    天神聖教的教徒不乏曾是汪洋大盜,地痞流氓之輩,而高染這種豪言霸氣的舉動,正和他們的意,他們從心底裏認同和接受。

    教主起初並不知道,這都是高染瞞著他做的,等到教主發現之時,一切都已經脫了軌,眾人不滿意天神聖教此前在江湖中默默無名的地位,反倒覺得這樣做才更符合他們魔教的身份。

    之後,江湖上不知是誰放出的風聲,說那本秘籍—悅華心經在碧霞山莊。

    幾天之後,碧霞山莊被屠了滿門,僥倖活下來的人,說是魔教的人乾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江湖上平靜了一段時間,眾人只當那悅華心經已被魔教之人拿走了。卻不想,某夜,無極門也被屠了滿門,眾人不知是否無極門也藏著什麼寶藏或者秘籍。

    魔教的這些罪行大大惹怒了江湖上的其他門派,小門派也是戰戰兢兢,生怕魔教覬覦上他們什麼。

    而當時的武林江盟主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便有了那次剿滅魔教的行動。

    魔教的覆滅在情理之中,教主不戰而降,為自己沒有管理好教徒而贖罪。那右使卻也似極其忠心之人,竟在百人的包圍下,還想要救自己的教主。

    結果,他雖拼死救出了教主,卻不想那教主不知說了句什麼,竟拿起了右使手裏的劍,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右使當場發瘋似的,亂砍一氣,但許是他的神功並沒有練成,這場剿滅行動中,打的也是九死一生,最終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教主死,夫人便也自盡了。

    而眾教徒見狀,降的降,死的死,天神聖教一日之間分崩離析。

    那右使卻是自己逃了,眾人卻也不在意,一條小魚,單槍匹馬,怎能掀起大風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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