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爹”的分析猶如一道旱地驚雷，炸得顧謙非和方嵐欣兩人大驚失色。方嵐欣更是下意識地轉頭看著顧謙非，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

    “哈哈，我居然猜對了！”見此情形，什麼解釋都是蒼白的，“貓爹”興奮地拍著手，彷彿彩票中了大獎一般。當然，真要是彩票中獎，她還未必會這麼興奮，畢竟她不差錢。

    顧謙非眼見事情瞞不過去了，乾脆起身坐到方嵐欣身邊，“恭喜你，答對了！但是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如果僅僅是因為她直播時的狀態不對，也不足以猜出她是個警察。能不能麻煩你解釋一下。”

    “嘿，帥哥，你也是警察嗎？我們家‘芳菲’不要我，那你呢？約嗎？”

    “貓爹”此言一出，再次把坐在她對面的兩位雷得裡焦外嫩。

    “你不是喜歡女的嗎？”方嵐欣不由得懷疑自己是否判斷錯誤了。

    “嗯哼，小姐姐我是喜歡美女沒錯，但不代表我不喜歡帥哥呀！其實呢，小姐姐我是男女通吃，只要顏值高的，我都喜歡！要不今晚，咱們三個一起，嘿嘿！”

    好吧，雙性戀。

    “姐姐，我們不約，謝謝！麻煩談正事，這是很嚴肅的問題。”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方嵐欣也就不再偽裝自己，拿出身為刑偵大隊長的威壓來。

    “好吧，沒勁！其實呢，長夜直播的水很深，這是我聽說的。千萬別問我聽誰說的，我不記得，記得也不能告訴你們，會被弄死的。”

    聽到這麼一個故事開頭，顧謙非和方嵐欣不由得對視了一眼，一不小心居然挖出了不得了的秘密。他們也不打岔，安安靜靜地聽著“貓爹”往下說。

    “早前我就知道，長夜直播上有人長期在賣藥。”

    “賣藥？什麼藥？”這個詞引起了顧謙非的警惕。

    “貓爹”左右看了一眼，突然放低了聲音，“就是那個唄，毒品……”

    “這個我知道。”方嵐欣突然想起自己前陣子看過的某個卷宗，下意識地附和了一句。

    “對啊，所以我就想，你們是不是緝毒警？埋伏在長夜直播抓毒販！”這就是“貓爹”的推理邏輯，雖然方向錯了，但是答案卻非常接近事實。

    “等等！你怎麼知道？”顧謙非轉頭看著方嵐欣問到。

    “貓爹”不知道真相，他卻很清楚，刑偵一大隊從來不管緝毒，更不會有這方面的訊息。這位美麗的方隊又是如何知道長夜直播有人販毒的事情？

    “啊？”方嵐欣聞言回憶了一下自己是在哪裏看到的這個訊息，“哦，想起來了，碎屍案兇手張恆偉就是在長夜直播上面玩的，毒品也是在長夜直播上面買的。”

    “長夜直播，毒品……”顧謙非卻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碎屍案兇手張恆偉，玩直播，吸*毒，殺人。

    女主播案兇手，玩直播，持有罕見的毒品致幻劑LSD，殺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所有的巧合背後都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必然聯絡。這是身為偵探應該去重視的地方。

    當長夜直播平臺連續牽扯到兩個殺人兇手時，這個平臺就沒那麼簡單了。尤其是“貓爹”這樣的玩家都能察覺到這個平臺有問題，那麼一定是個大問題！

    但是這個問題是以後去考慮和解決的，眼下的麻煩是怎麼解決方嵐欣身份暴露所帶來的後遺症，這是個無法挽回的漏洞。

    顧謙非從方嵐欣身上收回目光，轉而盯著“貓爹”直看，同時想著如何解決問題。

    “貓爹”不同於死胖子，她的身家清白，哪怕她的某些取向存在問題，也不能成為將其羈押的理由。那麼放走“貓爹”之後，如何做好保密工作？同時，“貓爹”會有所懷疑，其他人肯定也會懷疑，那麼女主播案的兇手呢？

    “貓爹”眼看著顧謙非死盯著自己，立刻故態復萌，擺出一副女色狼的架勢，“哎呀，帥哥，你這麼盯著人家看，是不是對我有想法呀？矮油，有想法就說出來嘛，你不說，小姐姐我怎麼答應你？”

    雖說心裏清楚顧謙非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分心，但是方嵐欣還是忍不住對眼前這位狐媚的雙性戀美女產生了一絲警惕之心。萬一顧謙非耐不住寂寞，抱著逢場作戲的心態，成了“貓爹”的入幕之賓，那可怎麼辦？

    於是她強勢打斷了“貓爹”的發浪行為，“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配合調查！你這樣我有理由懷疑你心中有鬼，至少是妨礙公務。”

    “哎呀，我的小‘芳菲’，平常的你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你多溫柔啊，一口一個‘貓爹’大哥，叫得我骨頭都酥了。雖然你不是正牌主播，但我卻是你的正牌粉絲啊，你可不能傷了我的心喲！我可是老老實實的吃瓜群眾，和賣藥的事情沒有任何瓜葛。別嚇唬小姐姐我喲！”

    “貓爹”一看就不是那種會被輕易嚇住的人，估計家裏有些背景。對於方嵐欣的話，她直接插科打諢地就化解了。不僅如此，她還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追問到，“話說，你單獨見粉絲既然不是爲了釣凱子，那肯定是爲了釣‘魚’咯。”

    這時候，顧謙非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敏銳的判斷能力，“貓爹”應該算是個例外，“好了，這位‘貓’……小姐，你既然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目的，那麼爲了確保我們警方的行動不會洩密，麻煩你配合我們，做好保密工作。”

    “嗯……”眼前的美女拉了個長音，眨巴著眼，歪著頭，嘟著嘴，一手撫著自己的臉頰，似乎是在思考，模樣極其魅惑。別說是男人了，就連同為女性的方嵐欣看到這一幕，都有一瞬間的失神。

    看起來“貓爹”很擅長利用自身的魅力去對付男人或者女人，與之相反的，顧謙非卻是男女關係方面的雛兒，根本招架不住這種精神層面的攻勢。

    於是他下意識地要避開對方的眼神，但是身為刑偵人員，他又很明白一個道理，雙方眼神交匯時，誰的目光左右遊移的話，誰的氣勢就弱了。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目光稍微下移一點，依然鎖定在對方身上，帶有點居高臨下審視的意味，又可以避開正面的對抗。

    不過他的目光剛剛往下走，立刻發現這樣做似乎更糟糕。

    “貓爹”不僅姿色過人，身材也傲人，且穿衣風格又大膽奔放，比起方嵐欣短袖短褲的清涼裝扮，她的布料還能在此基礎上節約三分之一，有多暴露可想而知。

    自從她和方嵐欣聯袂走進這間咖啡廳，其他客人時不時都會忍不住誘惑瞄一眼這邊。而和她對面而坐的顧謙非，承受的視覺衝擊也遠大於其他人，只感覺驚濤駭浪洶涌而來。

    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顧謙非第一次感到有些頭疼。

    似乎是感覺到顧謙非的侷促，“貓爹”媚然一笑，“要我配合你們啊？那我有什麼好處呢？要不你晚上來陪我？”

    她本來也想要cue一下“芳菲”，但是看到女警花那種要吃人的眼神，也不敢玩得太過分，只在顧謙非這邊點到為止。

    就算不考慮方嵐欣的感受，顧謙非也不可能答應這種事。雖說這位“貓爹”長得確實很美，身材也相當不錯，一看就是長期泡健身房的，但他畢竟心有所屬，對別的女人自然心如止水。

    “‘貓’小姐，還是麻煩你嚴肅一點，根據《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條規定，故意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行職務的，處以三年以下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罰金。”

    顧謙非在這裏耍了個小花招，口頭篡改了《刑法》的真實規定。事實上二百七十七條規定的是暴力抗法和威脅執法人員的處罰措施，對於“貓爹”這種沒有任何威脅的言語干擾和挑逗，執法人員只能進行口頭教育，並不能加以刑事處罰。

    不過“貓爹”終究不是法律從業人員，不可能瞭解《刑法》細則，聽他這麼說，不得不有所收斂。畢竟在她看來，眼前兩位帥哥美女緝毒警辦的是毒品大案，騷擾他們的“罪行”有可能相對比較嚴重一點，被抓進去關幾天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吧，配合就配合。就算把你們賣了，小姐姐我也沒什麼好處不是麼，更何況人家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協助警方辦案是應盡的義務。”看不出來，這姑娘想認真講道理的時候，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眼看著“貓爹”終於安分下來，方嵐欣這才鬆了一口氣。相比之下，她的心底對於“貓爹”色誘顧謙非的擔心竟然大於對釣魚行動洩密的顧慮。產生這種感覺讓她有些愧疚，趕緊告誡自己要集中精神專注於女主播案本身，不要再胡思亂想。

    在方嵐欣思想跑題的時候，顧謙非卻不忘初心，“謝謝你的配合，那麼，你之前是否向長夜直播的其他粉絲透露過‘芳菲’是臥底警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