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救命之恩
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我們幾個簡直和剛來的時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顧婉瑩在那之後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我試著想要叫醒她,卻發現她的魂體十分不穩定,幾乎處在隨時會消失的邊緣。
這裏的人們倒是很熱情極力要求我們繼續留下來待一段時間,可是考慮到顧婉瑩的情況,還有我那已經侵蝕到肩膀和右胸處的煞氣,再待下去怕是兩個人都要雙雙歸西了。
而且,在離開學校之後,我體內的火焰似乎終於熄滅了一般,在那樣劇烈的燃燒過後,即使是正常的體溫也讓我忍不住想要打冷顫。
那天晚上,我們幾個誰也沒有睡安穩,每個人身上都咬牙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那時我不禁在心裏默默發誓,像這樣的事情我再也不會幹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一早我們便踏上了歸途,經過一路的顛簸,當晚便回到了我的店裏。
將我們送進屋裏後,白行便獨自離開了,他走之前還有些彆扭地叫住了我,告訴我他從密室出去了之後就後悔了,但是,當時他說的話卻是發自內心的。
這樣的付出到底有沒有意義,他還是希望我能好好想一想,還有關於顧婉瑩的事情,他輕嘆了一聲,只希望我不要後悔。
我點了點頭,也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已經走到了今天,我早就沒有了後悔的餘地,不管前路到底有多少坎坷和磨難,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了。
回到臥室裏,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我的那張破床,可是,扶著顧婉瑩躺好以後,我還是第一時間做了一個全新的紙人,按照原來的方法又一次將她的魂體重新安置了進去。
半晌,紙人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絲毫沒有要顯現人形的意思,我不禁緊張了起來,難道她現在的狀態已經沒有辦法進行重新安置了嗎?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紙人終於有了變化,漸漸變成了顧婉瑩的模樣,她臉上的表情終於緩和了幾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她的呼吸聲均勻地在我的耳邊響起,看著她的睡臉,我心裏莫名有些酸澀,究竟哪一天分離的時刻纔會猝不及防地到來呢,而那個時候,你會不會還堅定地站在我的身邊呢?
躺在她的身邊,在頭沾到枕頭的那一瞬間,我幾乎是立刻昏睡了過去,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總之那短時間我好像死了一樣,完全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甚至連夢都沒做。
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床邊走動,那個腳步聲聽起來再熟悉不過了,看來她已經沒事了,我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醒了?”
顧婉瑩聽到了我翻身的聲音,緩緩走到床邊,米粥的香味兒瞬間喚醒了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我立刻睜開了眼睛,飢腸轆轆的樣子好像一輩子沒有吃過飽飯的難民一樣,接過她遞來的碗直接仰頭將一碗粥喝了個乾乾淨淨。
“慢點,沒人跟你搶。”
說著,她又將碗拿了過去,走到廚房很快又遞過來了熱氣騰騰的一碗。
這一次我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胃裏有了點東西也不再那麼難受了,轉過頭看著她,她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估計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感覺好點了嗎?”
她點了點頭,一邊伸手幫我擦著嘴角的粥漬,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是告訴你趕緊跑了嗎,不知死活的傢伙。”
她雖然嘴上這樣罵著,可我心裏卻比喝了粥的胃還要溫暖,默默地看著她,眼裏滿是即將要溢出來的深情。
“快喝吧,你都睡了兩天了。”
兩天!?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還以為頂多也就睡過了一個白天而已。
或許是真的太累了,而且,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驚訝地發現那黑色的痕跡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白行來過了,還帶了一個老頭兒過來,說是他師父什麼的。”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顧婉瑩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他還說什麼了?”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白行的師父,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畢竟白行那點道行也忍不住讓人會這樣懷疑。
“沒說什麼,不過一會兒他就過來了,好像是有什麼事要當面告訴你。”
談話間,一碗粥又見了底,顧婉瑩自然地接了過去,問道。
“再來一碗嗎?”
“不了。”
我搖了搖頭,一下喝太多我的胃也承受不了,而且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店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現在還要去準備準備好迎接白行的師父。
她沒有說什麼,起身去收拾碗筷,我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狠狠地伸了個懶腰,才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翻身下床,店裏已經被顧婉瑩收拾得井井有條,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加整潔了幾分,我不禁感動地看了她一眼,趁她不注意狠狠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真是......”
她嬌嗔地白了我一眼,我咧嘴笑了笑,十分享受她現在的樣子,剛打算繼續沒皮沒臉地討個甜頭的時候,門外響起的車笛聲卻不識相地破壞了這完美的氣氛。
帶著怒氣朝門外看過去,只見白行的車停在了門外,而他則扶著一個老人從後座下來,緩緩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那個老頭兒一定就是白行的師父了,不愧是正經兒悟道的人,看起來就有點飄飄似仙的樣子,長長的白鬍子幾乎是道士的標配,微僂的身影卻絲毫不減他的氣勢,仍舊給人十分威嚴的感覺。
“你終於可算醒了,我都要準備給你扎個別墅燒過去了。”
白行的嘴還是賤得讓人想抽他,我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這是我師父,白先生。”
“您好。”
我恭敬地彎了彎腰衝着他伸出了手,老人家從上而下地打量了我一眼,才緩緩握上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