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一事相求
“看樣子應該是沒事了。”
他衝着白行點了點頭,握著我的手微微轉動了一個方向,食指自然地搭在了我的手腕上,摸著鬍子,露出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你小子真有面子,我師父從來不下山的人,這一次爲了救你才難得出來,還不趕緊的。”
“謝謝白先生的救命之恩。”
我原本也是打算道謝的,不過,我抬頭瞄了一眼白先生的表情,卻正好和他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你的身份特殊,本道才特意下山來看看。”
特殊?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旁邊的顧婉瑩,只見她一臉陰沉地看著白先生,態度似乎不怎麼友好。
可是白先生好像並不在意,不如說他已經完全當做沒有顧婉瑩這個人一樣,一直直勾勾地看著我,反而讓我感到更加彆扭了。
“我的身份哪裏特殊了......?”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白先生眯了眯眼睛,撫摸著修長的鬍鬚,神秘地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本道這次來,除了檢視你的情況以外,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白先生請將。”
我剛一開口,身旁的顧婉瑩立刻拉了我一下,我疑惑地看著她,只見她好像並不想讓我和這個白先生繼續說話的樣子。
“觀裡最近有些不太平,本道老了,很多事也是有心無力,而且這傢伙似乎並不簡單,我幾次和它對峙都只能勉強將它趕走,卻從來沒有真正傷到它一分。”
當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心裏本能似的抗拒了起來,拼命的大喊著不要答應他,不要答應他,可是,在人類的世界裏,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哪有搖頭說不的道理?
“白先生放心,雖然我能力有限,但一定會盡全力幫助道觀處理好這件事情。”
“嗯。”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白行也給我了一個讚賞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小子很會來事兒嘛。
我無奈地扁了扁嘴,轉過頭看到顧婉瑩,果然她滿臉都寫滿了不高興,甚至直接轉身回到了臥室裏。
“見笑了。”
我尷尬地抽了抽嘴角,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平時就算她不願意也不會表現的這麼明顯,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無妨。”
看著顧婉瑩離開的方向,白先生的眼神裡似乎藏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這讓我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
“那本道就不打擾了,還請你們今晚好好準備一下,明早我讓徒兒來接你們上山。”
“好。”
我點了點頭,將白先生和白行兩個人送到了車上,看著他們離開後纔回到了店裏。
“出來吧,他們都走了。”
我衝着臥室喊了一聲,可是卻遲遲沒有什麼動靜。
“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只好走了進去,只見顧婉瑩正坐在床上,狠狠地瞪著我。
“我看是你太不知死活了吧?”
她果然還是再為我擔心,我感動地笑了笑,死皮賴臉的貼著她坐了過去。
“他怎麼說也救了我一命,這個人情還是要還的。”
“那個老道士一看就憋了一肚子壞心眼兒。”
她直接罵了一句,我有些驚訝,果然在我睡著的時候,她和白先生還是發生了什麼摩擦嗎?
“你們上次吵架了?”
顧婉瑩沒有回答我,只是一個人坐在那生著悶氣,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我竟然還覺得莫名有些可愛。
“好了,這次過後我們就休息,把店關了,出去玩兒兩天。”
她的態度這才緩和了幾分,瞥了我一眼,問道。
“真的?”
“嗯。”
我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想休息一陣子了,本來打算從那裏回來之後就關門休息的,可是沒想到又趕上了白先生這件事,只好暫時往後推一下了。
“離那個道士遠點。”
我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對白先生這麼警惕,可是,既然她不願意說,我也不想再強迫她,靜靜將她抱在懷裏,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深深的吻,算是答應了下來。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你願意爲了我而放棄那個身份嗎?”
我愣了愣,抿嘴沉默了片刻,反問道。
“那你呢,如果你恢復了法力,會願意爲了我而變成一個普通人嗎?”
她沉默了兩秒,輕輕地推開了我,看著我的眼睛,淡漠的表情讓我看不透她心裏真實的想法。
“我不能。”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竟然並沒有驚訝的感覺,是啊,她是大祭司,法力深不可測,身上肩負的責任也是我不能想象的,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這些我明明都懂,心為什麼還是忍不住隱隱作痛。
“對不起。”
她的道歉讓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突然感覺自己是那樣的卑微,好像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一樣。
“沒事,我理解。”
我們誰也不再說話,她再一次靠在我的肩上,我也緊緊抱著她,誰管明天會怎麼樣,只要此時此刻能夠確定彼此的心意不就足夠了嗎?
當晚,顧婉瑩簡單地替我收拾了一些行李,因為不知道會在山上住多久,所以,她給我收拾出了一個星期的換洗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準備要上山修道了呢。
摟著她躺下的時候,我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很快又昏沉地睡了過去,迷糊之間,我好像聽見她在我的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可是,我實在太困了,怎麼也沒能聽清具體的內容。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反應就是要將這件事問清楚,可是她卻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好像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的樣子。
“該不會又是哪個女鬼壓了你的床,在你耳邊說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情話吧?”
她陰陽怪氣兒地說道,眼神兇狠地放著光,好像我一點頭她就殺回鬼界去將那個不要臉的女鬼揪出來打得魂飛魄散一樣。
我當然搖頭否認了,稱自己絕對沒有被她以外的鬼壓過床,就算壓過她也是裡面最沉得那一個。
不知為什麼,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一掌將我打到了牆上,直到白行來接我們的時候都沒有和我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