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打架,歸案
“我將密室裏的紅容帶走了,還留了個小東西,看你們這個樣子應該是已經去過於潔家了,我的作品如何?”鳩未羽挑眉看著對面臉色僵硬的沈萱,忍俊不禁:“看來有人吃虧了。”
沈萱自認技不如人,但還是被鳩未羽這個態度氣的不輕,惡劣地說道:“你那個小東西被柳慕一下子就給結果了,你可以繼續往下說了。”
鳩未羽也不生氣,她現在覺得面前這個人類的反應真的很好玩很有趣,忍不住逗弄沈萱:“好啊,我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我也可以省略一點了,你們既然都知道紅容的一部分魂魄在我手裏了,自然也應該知道了他們是從哪裏來的。”
“我們不太清楚,你還是具體說一說的好。”
“好吧。”鳩未羽無所謂的聳聳肩,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撐著腦袋,斜倚著身子,姿態好不悠閒。
“我調查到高銘暉手裏有一幅邢荷的畫像,原本打算放過他一馬的,因為他的新電影的故事取材於紅容的身世,結果這個人竟然當著我的麵大庭廣眾之下說我的壞話,說我這張臉優雅大方,不說話的時候是淑女貴族,儀態卻像沒有教養,說話粗鄙不堪!”但凡女人哪能容忍一個只見過兩三次麵的男人這麼評論自己,更何況是目無人類法紀的鳩未羽,所以新仇舊恨一起算,高銘暉就命喪他鄉了。
沈萱很識時務的沒有插嘴,怒火中的女人甚少能保有理智。
“結果高銘暉手上的那幅畫根本就已經被人動過了,封印被破壞,紅容的魂魄也不知所蹤。”就是從這時,鳩未羽懷疑還有一個人在找紅容的殘魂,她不得不放慢節奏,隱匿了一段時間。
消失了兩個月之後,鳩未羽鎖定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任安琦,她開始調查任安琦,並與之接觸,確定對方有沒有接觸過封印著紅容魂魄的畫再動手。
“任安琦那幅畫裡面封印的魂魄在你手上?”
“是。我既然已經去他家走了一遭,又怎麼可能空手而歸。”
“你為什麼會在棉城對高銘暉下手?是你把他帶到棉城的?”沈萱喝下杯子裡的牛奶,她其實覺得自己更需要的是咖啡,可是柳慕不允許她喝那東西。
“哪裏需要我帶,我只是在他面前晃了一圈,然後他就自己跟著我到了棉城,他被人下了‘迷魂’,根本不需要我再動手。至於為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鳩未羽撫了撫耳邊的碎髮,聲音有點迷離:“大概因為紅容也是在棉城遇害吧。”
“你從高銘暉那裏應該不止拿了一幅畫吧?你去了他電影的片場,帶走了片場的那幅畫,以及被困在那裏的非毒。”從黃依依那裏接過她手裏的紅容殘魂,沈萱叫柳慕辨別過,並沒有非毒一魄,也就是說拿走片場那幅畫的人不是黃依依。
鳩未羽點頭:“那個也算是意外之喜。還有什麼要問的?”
“任安琦案中,你是怎麼進了他家將他殺死的?”
“很簡單,是個有法力的妖都會做。”鳩未羽看向坐在一旁充當空氣一直保持沉默的柳慕:“是吧?”
沈萱也看向柳慕,她不是妖,所以她不懂這個啞謎。
“是幻化,她只需要幻化成任安琦的責任編輯的模樣就可以騙過任安琦的眼睛,讓他自己開門放她進去,同時任安琦也不會有任何戒備之心。”柳慕解釋道,看向鳩未羽:“你做這麼一系列的事情就不怕法則了?”
“人類有句話叫法不外乎人情,我呢雖然是隻妖,但也是有情義的妖,我們鳩類一族做事全憑本心,大不了百年後再從新來過。”
沈萱驚訝於鳩未羽這一番言論,坐在面前的明明是一個眉眼溫柔,面相柔弱的女人,說出來的話卻豪氣干雲,做出來的事讓人大跌眼鏡,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她現在有點心疼警方的人,他們怎麼都解釋不通的違和點全是因為對方是妖精或鬼怪,本身就違反人類認知的存在,更何況還具備更違反人間規則的力量。
“鳩未羽,你要不要考慮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然後也去自首,這樣的話不需要百年,只需要幾個月你就可以重新來過了。”沈萱試圖說服鳩未羽,她確實不是幹審訊的料,說了這麼久問了這麼多已經是心力交瘁,還是交給專業人士的好。
“你是在攛掇我去受死?”鳩未羽目光凌厲的盯著沈萱,氣勢逼人。沈萱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勇氣,直視著鳩未羽,說道:“不是攛掇,我說的是最好的辦法。你自行接受人類律法的判定,你們的妖族法規自然不會再對你怎麼樣,警方那邊對民眾也可以有一個交代。”
鳩未羽嗤笑一聲:“你這個算盤打得挺好。”
見談不妥,沈萱也不再多費勁,直接亮底牌:“知道我為什麼能拿到警方從你那裏搜到的畫像嗎?”
“不是傳聞警方有失竊案嗎?”
“那只是對外界的說話,事實是我受警方的委託,設局引誘你前來,目的是逮捕你歸案,現在守在樓下的都是警方的人。”
“你是說外面那個天天停在路邊躲在車裏的幾個人?我已經把他們給弄昏睡了。”鳩未羽坐直身體,不屑的說道,看向柳慕的時候卻明顯的戒備起來:“柳慕,你要幫著你的小情人對付我嗎?”
“沈萱說的不無道理,你既然在人間界生活,自然要遵守人類的法則。”
“哼,休想!我來去自由慣了,豈會管你們那個勞什子法則。”鳩未羽說著就要脫身離開,卻不料狠狠地撞在了柳慕設定的結界壁上,頓時眼冒金星,怒不可遏:“你竟然真的幫著人類對付我!”
“我說過,如果你不遵守人類的法則,那麼你就得接受妖族人間管理法規的約束。你現在還可以選擇。”柳慕依舊閒閒的坐在一旁,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雙手搭在腿上,勝券在握的模樣讓鳩未羽氣的牙癢癢。
“你竟然是執行局的人!”
“是你疏忽了。”
沈萱看著兩個人來來往往的對話過招,遵照柳慕此前的吩咐乖乖的站在戰圈之外,她不擔心柳慕會敗,她只擔心什麼時候能補覺。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柳慕撤掉結界,鳩未羽臉上帶了彩,痛訴柳慕太不紳士,打女人就算了還打臉!
“柳慕,你給我等著,等我出來了一定再找你好好打一架!”鳩未羽惡狠狠地說完,灌下桌上的茶水,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痛的她齜牙咧嘴,又狠狠地瞪了柳慕好幾眼。
“是不是可以叫黃隊他們上來了。”得到柳慕點頭肯定之後沈萱掏出手機撥通了黃海荀的電話,眼睛不經意瞄向鳩未羽,就見她臉上的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不由得再次感慨警方這次的破案的艱辛。
古峰廷、黃海荀、何書靖三位隊長帶著刑警隊的隊員迅速地來到了酒店,因為沈萱在電話裡說鳩未羽已經束手就擒,所以特警隊員便留在了樓下。
看著面前長相柔弱的年輕女人,實在難以想象她就是他們追查了四個月之久的連環殺人兇手。周良錫掏出手銬將鳩未羽的雙手拷住押下樓,古峰廷和黃海荀對柳慕和沈萱致以謝意,同時也提出要求他們回警局做筆錄。
“你們這是打起來了?”雖然柳慕設定了結界,但結界裡的東西比如桌椅和茶杯還是沒能倖免於難。
“哦,柳慕和鳩未羽打了一架,要不然何隊以為是憑我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鳩未羽束手就擒的?”沈萱調笑兩句,雖然在打架的時候他們確實有交談來著,不過處在結界之外的她壓根聽不見。
“呵呵,沒想到柳先生身手這麼好。多謝了。”何書靖呵呵一笑,朝柳慕握手道謝。
事情至此本該是審訊鳩未羽,然後便可以結案。結果天剛矇矇亮,沈萱和柳慕還未走出警局,便聽見警局的人說吳寨的村長帶著一個老人過來了,手裏拿著抱著一個木匣子,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古峰廷、黃海荀和何書靖三位隊長交代。
吳寨的村長叫吳舜民,與他一同前來的老人是寨子里老一輩的元老,大家尊稱他為老叔公。老叔公叫吳安國,今年已經一百零六歲了,身子骨還硬朗,於是便親自來跑這一趟。吳舜民扶著老人在椅子上坐下,老人將手裏的木匣子交給他,然後看向坐在了自己對面的何書靖:“何隊長,我在電視上見過你,今天我來這裏是有事情要交代,雖然晚了很多,但是還請你們見諒。”
“老人家,您要說什麼就慢慢說,我們都聽著呢。”何書靖吩咐小廖去倒了杯茶,提高了嗓門跟老人家對話,看見老人滿是皺紋的臉因為這句話慢慢的撫平了一些,顯然他此前正為此擔心。
“我是吳寨的人,我叫吳安國,我今年已經一百零六歲了。於潔死後,村子裏就我的年紀最大了。我今天要說的這個事就是我們吳寨的事,也是跟前段時間你們在查的那個案子相關的事。”老人家這一句話不亞於重磅炸彈,他叫吳舜民開啟木匣子,取出匣子裡用緞帶精心收藏好的畫卷遞給何書靖:“這個,畫裡的人你們應該認識。”
何書靖疑惑地拆下畫卷上的緞帶,開啟畫卷,映入眼簾的是四個人的畫像,兩邊的兩個男人有著同樣的一張臉,只是穿著打扮不同,中間站著的是一位妙齡女子和一個小孩,女人生的貌美氣質優雅,小孩機靈乖巧地牽著她的手,依偎在她身前,兩側的男人則狀似摟著女人。無論是單從左邊的男人還是右邊的男人來看,這都是一幅和樂美滿的全家福,但從整體來看未免詭異。
“畫上的女人是邢荷?”黃海荀看向吳安國,問道:“那麼站在兩邊的男人是誰?”
“沒錯,畫上的女人確實叫邢荷,左邊的著灰色長衫的男人叫盤旗昊,右邊一身西裝的叫盤旗英,他們是孿生兄弟,那個孩子是盤旗英和邢荷的孩子,叫做盤欽蘿。”吳安國說完之後開啟手裏的族譜,族譜上面赫然記載著四個人的名字,兩兄弟的名字在邢荷名字的一左一右,底下便是盤欽蘿的名字。
“這是怎麼回事?盤旗昊不是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嗎?”於魏俊大聲問道,那種後背陰涼冒雞皮疙瘩的感覺又來了。
“這就是我今天要說的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