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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桂花,突破

    古峰廷一行著便裝到達海市之後直接去了鳩未羽所在的小區,小區屬於海市的老城區,房子是百年前的自建房,各有風格,卻別有韻味。青石板的路上乾淨整潔,一旁的早餐攤上用布幡寫著小攤提供的早餐型別,三五成群的人正圍在方桌旁用早餐,他們可能相談甚歡卻互不相識,這也是老城區的一道風景。

    於魏俊敲響了鳩未羽家的門,一直沒有人來開,隔壁的大嫂走過來,告訴他們鳩未羽已經有好幾天沒在家了,她恰是小區居委會的,戒備地看著他們一行四個男人。

    “你們找隔壁的小姑娘幹嘛?”

    周良錫有些哭笑不得,他們這是長得太凶神惡煞被認成壞人了嗎?

    “大嫂,我們是M省省廳警局的人,這是我的警員證,我們找鳩未羽瞭解一些事情。”周良錫出示自己的警員證,大嫂這才放下戒備,問道:“小姑娘犯什麼事了?這個小姑娘雖然時不時就不在家,但人是好的,很善良的。”

    “大嫂,我們就是找她問點事情,您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大嫂,她這院子裡是種了桂花嗎?”古峰廷留意到了伸出院牆的桂花枝,若非這次案件,他可能還分不清沒開花的桂花樹是長什麼模樣。

    “是啊,每次開花的時候可香了哩。”

    “她這院子裡種了幾棵桂花樹?”

    “就這一棵,有很多年了。以前也有一棵,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枯死了,這棵樹是後來才種下的。”

    “大嫂,要不您幫我們一個忙,您能幫我們借個梯子嗎?我們就折一枝這個桂花枝就可以了。”

    居委會的大嫂雖然奇怪警局的人過來就爲了折一枝桂花枝,但還是從家裏搬了梯子出來,於魏俊將梯子架好,戴上手套摘下一枝桂花枝後小心的放入證物袋,乘機抬頭往院子裡張望,院子打掃的很乾淨,桂花樹下置有石桌石凳。客廳的大門緊閉,院子裡的落葉也沒有打掃,看來是有一段時間沒在家了。

    “大嫂,我們跟您覈實一下,住您隔壁的是這個姑娘吧?”周海錫拿出鳩未羽的照片給女人看過後,女人點了點頭:“是哩,就是這個姑娘,叫鳩未羽,很少見的姓。”

    “據我們所說鳩未羽是自己一個人獨居?”

    “對,大概十年前,她一個小姑娘買下了這棟房子,也就是才十八九歲剛成年的樣子。打她住進來就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小姑娘不得了的,很能幹的,自己一個人住,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事業有成,人長得也好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個人問題一直沒解決,大嫂我給她做了幾次媒,都不了了之了。”周海錫還有耐心的聽居委會大嫂說完,不由感慨女人一旦上了年紀,無論在哪裏都有一個特性——操不完的閒心,說不完的話。

    “那她經常像這樣不在家嗎?”

    “哦,這個呀,聽她說換了個在M省省城的工作,就是你們那裏。也就這幾年換了工作就不經常在家,兩三個月可能回來一兩次,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房子也就一直空著。”

    “那您知道她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這個我問過她,不過她說的那個名字太長,我記不住,就知道是做什麼設計的,具體哪個單位我就沒問。”

    “好的,謝謝大嫂了。”古峰廷道謝之後帶人離開,自然不是真的離開,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打算守株待兔。桂花枝被送去海市警局做檢測,只待確定與案發現場的桂花枝是否系同一株。

    他們沒有等來鳩未羽,卻等來了黃海荀的電話,電話裡黃海荀告訴他們楊朝荻在省城見到了一個和邢荷長得很相似的姑娘,登記的姓名正是鳩未羽!

    “剛剛黃隊在電話裡說他的人在省城見到了這個鳩未羽,按照大嫂所說,這個鳩未羽在省城工作,而且不經常回這裏,這就有點難辦了。”

    “古隊,那我們還繼續等下去嗎?”

    這是個問題,他們沒有證據,無法申請搜查令,如果有什麼辦法可以引蛇出洞再好不過。

    “黃隊的人不是在省城見過她嗎?不然我們去省城?”於魏俊提議道。

    “不行,黃隊的人見到她的時候正是在機場,對方可能已經離開省城了。目前我們還是先等等吧。”

    得益於海市警局的辦事效率,這個等待的時間在第二天早上九點五十分的時候結束了。海市警局將他們的檢查結果發給了古隊,經過和此前案發現場那幾枝桂花的檢查結果比對,最終結果顯示是同一植株!

    古峰廷收到檢查結果的同時,棉城警局也收到了調查結果,而且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找到了盤家堯案案發時鳩未羽進出案發現場附近的證據!

    盤家堯小區出門的必經之路旁有一家便利店,那天正好便利店老闆在試新買的高畫質隱形攝像頭,攝像頭清晰地拍下了鳩未羽的身影!在此前的調查取證過程中因為沒有看見便利店外面裝著監控裝置,他們便忽略了這一點,好在再一次調查現場的時候碰見便利店老闆在拆攝像頭,否則這麼關鍵的證據就被他們錯過了!

    黃海荀立刻申請搜查令並且將其傳真給古峰廷,拿到搜查令的古隊已經顧不上午飯,直接來到鳩未羽家,敲響了院門。

    自然門內沒有人迴應,於魏俊上前撬開門鎖,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棵生長茂盛的桂花樹。

    開啟客廳的門,室內的佈置很是古色古香,還保留著木桌木椅和小茶几,小茶几上放著一封書信,泛黃的紙張上用鋼筆寫滿了字,字跡清秀,若不看紙上內容,可以說是賞心悅目的。

    紙上寫著與盤旗英有血緣關係的所有人的名字和住址,名字之後綴著一個“死”字。

    古隊將信紙裝進證物袋,口袋裏的手機便響了,來電顯示是黃海荀。

    “古隊,好訊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接連的陰雨天氣,盤家堯遇害的小區下水道淤堵,積水不能順利排出,把兇手作案的兇器衝出來了!”小區的負責人對這件案件很上心,一直很配合調查,他知道點內幕,所以在工人從下水道里清理出一把匕首的時候他立刻將匕首保留並且報警聯絡何書靖。

    “經過比對,章清說匕首的尺寸和盤家堯四肢上的傷口相吻合,目前正在鑑定匕首上有無殘留的血跡或者指紋。”

    這確實是個好訊息,古峰廷也將自己剛發現的證據告訴了黃海荀,一時間都有種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觸。

    除了古峰廷發現的信紙之外,梁釗還在臥室書架的暗格裡發現了幾幅裝裱卷好的字畫以及一個冒著寒氣的玉瓶。梁釗將字畫取出來開啟,竟然是邢荷的畫像!

    “古隊,有發現!”

    古峰廷聽見梁釗喊,幾個人立刻圍了過去,看見他手裏拿著一幅畫,畫裡是仕女裝扮的邢荷,微帶笑意的眉眼栩栩如生。

    “這是黃隊說的他們在於潔案的密室裏發現的那幅畫吧?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周良錫開啟一旁的另外幾幅畫,除了一幅山水畫之外都是邢荷的畫像,而且都是他們沒有見過的,其中一些畫的右下角有“顏夭”或“水之觴”的印章。

    “把這些畫都拿回去。”

    古隊眉頭緊蹙,這麼多的畫,若說鳩未羽與邢荷或者紅容沒有關係,他是說什麼都不會信的。

    “還記不記得之前證物室差點失竊的事情?我之前猜測兇手冒險偷證物是因為我們調查到玉筆冼會讓她暴露,現在看來兇手的目的很可能是我們得到的那幾幅畫,畫裡一定還有別的秘密,否則她幹嘛這麼冒險,這麼大費周章。”第二天在回棉城的路上,沉默許久的古峰廷突然開口。

    “畫裡的秘密?之前那個叫清猊的師傅說了畫是百年前畫的,也不是名家之手,有些畫裡記錄了故事而已。難道是爲了畫裡的故事?”梁釗越來越覺得兇手的腦回路真的讓人理解不了。

    古峰廷緊蹙的眉頭沒有絲毫放鬆,直覺告訴他,偷畫的應該就是鳩未羽無疑,但是她偷畫的原因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還記得小師傅說的那個關於藏寶圖的故事嗎?”在前面開車的於魏俊透過後視鏡看向古峰廷,見古隊抬頭又繼續說道:“故事裏不是說藏寶圖上有兩個印章,一個是水之觴,一個是顏夭,而紅容家裏世代保管藏寶圖,她還把印章用在了自己的畫裡,這不就相當於是告訴覬覦藏寶圖的人她和藏寶圖有關嗎?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藏寶圖一定是很多人爭搶的東西,她這麼明晃晃的將自己的身份亮出來,豈不招惹麻煩?

    “作畫的時候她和邢荷被關在盤家,利用藏寶圖把人引來,然後自己和邢荷乘亂逃走?”梁釗說著,自己又否定了:“不對,這麼一來最先發現的更可能是盤家,反而更危險。”

    “可現在看來盤家並不知道藏寶圖的事情,否則哪還有我們手上的這麼多畫。”於魏俊說道:“曲線救國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如果當時的紅容並不確定盤家是否知道藏寶圖的存在,她這麼做確實危險性更大。”古峰廷否定了曲線救國的猜測。

    “古人的智慧啊,一件事轉三個彎,我現在覺得這個邢荷、紅容的腦回路真的是峯迴路轉一山又一山。”於魏俊嗚呼哀哉的嘆,停止思考,再琢磨下去他這車估計也要跟著轉上幾轉開進山溝溝裡。

    “她們確實是才女。”可惜才女的命途多舛。

    古峰廷看著一旁小心放好的畫卷,畫裡的人物、山水足可見作畫之人的用心,畫的好是技藝高超,畫的傳神是有所感,畫的如同活了便是對畫中人的用情至深。

    “對了,周良錫,查到盤旗昊了嗎?”自從清猊那裏聽了紅容的身世,知道盤旗昊這麼一號人物之後古峰廷便囑咐周良錫進行調查,這麼久忙得團團轉竟然給忘了。

    “查到了,這個盤旗昊是盤旗英的哥哥,孿生哥哥,因為他在六歲那年就意外溺水身亡,所以費了點功夫調查。”周良錫說道:“事情過去太久了,具體情況無法覈實,只能查到這裏。”

    “六歲就已經死了?紅容又怎麼會在畫裡寫到‘遇見盤旗昊’?”

    “古隊,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你說這個太嚇人了。”於魏俊怪喊著在高速服務站停車:“不行,我得下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周良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調查到一個奇怪的地方,據盤旗英的第五任夫人王藝珃所說,盤旗英有時候會在簽名的時候無意識的簽下‘盤旗昊’的名字,問起的時候總說是不小心,但是次數比較多,尤其是在他年老之後總會時不時來一個不小心。”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王藝珃臉上的表情很古怪,給他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所以你猜測紅容說的盤旗昊其實是假冒哥哥的盤旗英?”

    “是,我是有這個懷疑。”

    “這三個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難怪於魏俊說他們腦回路清奇,我也受不了了。”在一旁聽完全部討論的梁釗搓搓手臂也下了車,簡直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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