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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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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饕餮,惡鬼(小修)

    陶居禹嫌棄地嘆了一口氣,身形一晃,漂亮的左旋踢直衝灰衣男人的面門而去,男人爲了躲避陶居禹來勢洶洶的動作不得不放開沈萱,沈萱晃了一下穩住身子。鞭子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灰衣男子拍掉衣服上粘上的灰塵,整理好襯衫的袖口,好整以暇地說道:“呀呀,兩個人欺負一個,雖然有一個是美女,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沈萱第一次遇到這樣油嘴滑舌的對手,手上的鞭子毫不客氣地就揮了過去,被灰衣男人迅速地閃身躲過,嘴裏仍然嚷嚷著:“好歹講究一下決鬥的禮儀,先自報家門吧?”

    決鬥?誰說的決鬥?!

    “鯉魚精,你說是不是?”站在一旁悠閒地看著灰衣男人被沈萱手裏的鞭子追的滿屋子轉的陶居禹被這麼一叫瞬間就不開心了。

    “你找死!”他最討厭別人這樣稱呼他了!

    陶居禹一把將沈萱拉開,腳下帶風,出拳凌冽,每一招都衝着灰衣男人的面門而去,男人一邊見招拆招,一邊還有閒心調笑:“喂,他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打人不打臉嗎?你是嫉妒我的美貌麼?”

    別說,灰衣男人雖然畫風突變,但長得確實是好看的。

    “那是人類的規則,對你不適用!”陶居禹飛身側踢,在椅子上借力騰空躍起,腳尖狠狠地踢在男人的臉上。

    “我們好歹也是同類,用得著下狠手嗎?”男人揉了揉臉頰,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但也很痛的說。

    “誰跟你這個傢伙是同類!”之前還氣勢十足地放狠話,原來實質上又是一個逗比嗎?還是說這些個活的太久的兇獸都一個德行!

    “你們,吵死了!”突然加入戰局的黑影把陶居禹的進攻擋了下來,並且輕鬆地化解了他的力量,窗外的寒風更加放肆的呼嘯著透過破裂的玻璃窗戶吹進教堂,嗚嗚作響像是誰的哭聲,在黑影出現的這一刻更加明顯了。

    陶居禹迅速回身,沈萱和清猊將手電筒的光對準黑影,見到了一個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意想不到的人——紅容。

    或許稱為遊魂更為貼切。

    她竟然自行衝破了封印,所以之前在門外感覺到的戾氣和怨氣就是她?紅容突然的出現讓戰局發生了變化,她不分青紅皁白地開始攻擊陶居禹,不按常理出牌的動作靠著蠻力讓陶居禹臉上掛了彩,因為沾染上她身上的屍氣,傷口迅速地潰爛。

    “可惡!”陶居禹摸了一把臉上的傷口,不得不先救他的臉:“沈萱,清猊,你們先拖一下。”

    清猊作為出家人,不得殺生,他所能做的有限,沈萱叮囑他照顧好自己,揮舞著手裏的鞭子便和紅容顫抖在一起,經過柳慕更嚴格的訓練,她的鞭法有很明顯的進步。

    “哎呀哎呀,這麼狼狽啊。”灰衣男人踱步到陶居禹面前,指著他臉上的傷說著風涼話:“所以我就說打架不要打臉,你不聽,馬上就現世報了,所以年輕人······”灰衣男人還要說個不停,被陶居禹一個眼神殺過去,識相地止住了話頭。

    “饕餮,上古四大凶獸之一,自從裂天之後就消失了,沒想到竟然也化成人形混在了人類中間。”陶居禹涼涼地瞥了灰衣男人一眼,對方赫然地摸了摸鼻子,四大凶獸名頭好聽,作為千古年前神有意懲戒人類的存在一直不被人類喜歡,是人類避之唯恐不及、殺之而欲後快的物件,現在居然也扮成人類的樣子夾著尾巴混跡人間,實在很沒有面子。

    “往事不堪回首。”饕餮說完見陶居禹的傷已經處理好了,於是又興奮起來:“不過我很久沒有跟人切磋了,今天難得遇上你,你身上有龍息,實力定然不弱,要不要跟我打一架?”

    “不要!”陶居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饕餮,結果那個男人卻是直接動手了,掌風擦著他的面門落在身後的柱子上,立刻留下一個一尺深的手掌印。

    “可是我很想跟你打一架。”

    上古兇獸都是這麼不講理的嗎?被這麼挑釁如果還不還手他就不是鯉躍龍門的陶居禹了!

    清猊不明白灰衣男人又和陶居禹打在了一起,他看起來與紅容並不相識,但他的行為卻很是讓人費解。

    “你這麼漂亮的臉蛋用來蠱惑男人實在太可惜了,我替你毀了它吧。”紅容咧著嘴桀桀怪笑,眼睛裏閃爍著詭異的興奮的光芒,比之前交手的密室裏的那個戾氣更重,也染上了濃重的屍氣,看來衝破封印之後沒少為自己造殺孽。

    “沈萱小心,一旦傷口沾染上屍氣會很麻煩。”清猊提醒著,順勢坐下來誦經唸佛,他修行不夠,目前能做的只有這樣削弱紅容身上的戾氣。

    “小鯉魚,你不夠專心哦。”饕餮的利爪不是蓋的,即便現在是人形的狀態,十指的抓合力和破壞力仍然不容小覷,陶居禹看著胳膊上的五指血痕,咬牙怒吼:“我好不容易弄來的限量版襯衫,你這個混蛋!”

    饕餮笑著閃避還擊,雖然小鯉魚有些分心那個叫沈萱的戰況,但他實在許久沒有這般舒展筋骨跟人切磋了,痛快。

    所以說他最討厭這些個上古兇獸上古神獸什麼的了!陶居禹祭出佩劍青歸,劍一出鞘便閃著寒光,兩個人又纏鬥在一起,快的只來得及看見劍刃的鋒芒,瞬息之間已經交手數十招。

    “果然是很久沒有活動拳腳了,痛快。”饕餮看著自己胸口和胳膊上的傷笑的暢快,讚美的目光投向陶居禹手上的劍:“真是一把好劍,竟然已經修出了劍靈,看不出來小鯉魚竟然還是個劍修。”

    “哼!”陶居禹冷哼一聲,沒有給男人更多感懷的時間,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凌厲的劍意之中饕餮的面門而去。

    “你果然是嫉妒我的美貌吧。”男人喊了一句之後再沒有閒心調笑,陶居禹終於認真起來,想要速戰速決。饕餮望了一眼不遠處戰在一起的一人一鬼,原來如此。

    沈萱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流失的飛快,雖然對方也沒能在自己身上佔到好處,但時間戰於她很不利,對方已經不是人,沒有了作為人的體力的限制,雖然清猊成功拖慢了對方的速度,但體力消耗太大的沈萱還是覺得越打越吃力。

    “好香的血。”紅容舔了舔指間的血跡,看向沈萱的目光變成了貪婪:“你的血,好香,給我,我還要!”

    “可惡!”沈萱咒罵道,一瞬間的行動遲緩便被對方抓傷了手臂,沈萱懊惱地看著傷口因為感染屍氣迅速變黑,流出的鮮血也變成了黑色,疼痛更加劇烈起來。

    “我要你的血,給我!”紅容猛地朝沈萱撲過來,口水滴在地上散發出惡臭,嘴裏嚷嚷著喝血,看向沈萱的目光彷彿看一塊食物,沈萱被這種感覺弄得毛骨悚然,汗溼的後背泛起一股涼意,手裏的鞭子毫不猶豫地甩過去纏上了紅容的脖子,將她甩向一旁的柱子,砰的一聲巨響柱子應聲出現裂痕。

    又一記攻擊迅速追上,長長的鞭子在沈萱的手裏彷彿化成了漂亮的水袖,揮舞著狠狠地砸在紅容的身上,鞭子所過之處戾氣消散,留下灼燒過的鞭痕。

    “給我,你的血。”紅容似乎沒有感覺,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嘴裏仍舊喊著喝血,貪婪的目光盯著沈萱的手臂,因為剛纔的動作傷口裂開,鮮紅的鮮血順著手腕流下,順著指間落入地上的塵埃之中。

    “給我,你的血!”紅容猛地上前抓住沈萱的胳膊,一口咬在了受傷的地方,本就體力透支的沈萱沒能及時躲開突然爆起衝過來的紅容,此刻被咬住的手臂無論怎麼也掙不開,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利齒刺破面板刺穿血管的尖銳疼痛,能夠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流失,眼前一陣陣的發暈。

    “啊!”沈萱感覺到身體裡有一股力量在亂竄,就像要撕裂她的身體尋找出口一樣,手臂的傷痛遠不及血脈筋骨裡亂闖的那股力量所帶來的疼痛,就像要把她拆掉重塑一樣。血液的流失讓那股力量越來越暴躁,就像沒能得到滿足的孩子,任性肆意地破壞著身邊的一切。

    她能感覺都自己的身體繃的太緊了,身體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個關節都使勁地撐開,肌肉緊緊地繃著疼痛起來,太疼了,疼的她忍不住尖叫,疼的她想要把體內的那股力量釋放出去。

    “沈萱!”清猊厲喝,聽見沈萱痛苦不已的呼喊睜開眼的他,看見她臉上神色似乎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衝上前的腳步卻被一股突然釋放的力量彈開,紅容也被這股力量彈開撞向旁邊的柱子,不堪重負的石柱上的裂痕更大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塌。清猊迅速爬起來,閃身上前將手裏的佛珠擲向紅容,佛珠圈住紅容的脖頸,發出耀眼的金光,迅速收攏扼住她的喉嚨,迫使她不得不放開沈萱,試圖拉扯脖子上的佛珠的手立刻被灼傷,身上的戾氣也以佛珠為中心一點點地燃燒起來,整個教堂只聽得見她淒厲的喊聲,尖銳刺耳。

    “沈萱,你怎麼樣?”

    沈萱想說自己沒事,但沒有力氣開口,想要搖頭又好像也沒能做到,她只覺得身上因為失血過多一陣一陣地發涼,眼前黑乎乎一片,連近在咫尺的清猊的臉也看不清楚了。

    她果然還是這麼弱。

    清猊扶著沈萱靠在一旁的柱子坐下,從懷裏掏出藥散灑在傷口處,傷口處感染的屍氣迅速散去,又餵了一顆藥丸,從胳膊往下將毒血逼出體內,直至血液變得鮮紅才作罷。

    “紅容。”專心處理傷口的清猊沒有注意到一個侍女裝扮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教堂中,長髮盤在腦後用一根素簪挽著,慵懶而優雅,襦裙的披帛隨著窗戶漏進來的風飛舞,宛如畫中仙子。

    “紅容,回來,我們回家。”女人開啟手裏拿著的畫,畫中人有著和她一樣的裝扮,面容只是些許相似,身上的氣質卻如出一轍。

    紅容在見到畫的瞬間停止了掙扎,呆呆地喚:“小姐?”

    “阿荷?”

    “嗯,是我,紅容,我們回家。”

    突然闖進來的女人,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陶居禹分了心,反應不及被饕餮的利爪抓傷了胸口,露出一大片春光,還有心口隱隱發光的龍鱗。

    “饕餮,你想打我可以陪你打,不過改天。”陶居禹收起劍,連身上的傷口也來不及處理,哪裏還顧得上饕餮的回答,劍尖一轉,飛身朝拿著畫的女人刺去,卻在距離女人一尺距離的地方被彈開。

    “是誰?”陶居禹看著慢慢顯出身形的小鬼,擋住他的竟然是個小鬼!

    也就是這瞬息功夫的耽擱,紅容突然怨氣全消,鑽回了畫裡。

    “黃依依,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陶居禹看著女人的打扮,很不想承認他竟然被人玩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是誰?”陶居禹看向擋在黃依依身前的小鬼,明明身上沾染了濃濃的血腥氣卻沒有被怨氣纏身,明明只是普通的小鬼卻能施展出那樣的力量擋住他的一擊,到底是誰?

    “哎呀呀,越來越有趣了。”饕餮幻化了另一身衣裳,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撩了撩額前的碎髮朝黃依依輕佻地吹了聲口哨,目光卻轉向她身前的小鬼:“真有趣,竟然是陰靈人,可惜沒能長成。”

    “小鬼,你們是爲了那個女鬼來的?”饕餮挑眉,沒指望能聽到對方的回答。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告訴你那個女鬼的其他魂魄的下落,你讓我吃了你怎麼樣?”饕餮舔了舔嘴唇,一副嘴饞的模樣看的陶居禹立刻跳開與他保持一米的距離。

    饕餮的胃口可是很大的,他這邊有一個沒有戰鬥力的清猊還有一個受了傷的沈萱,如果被饕餮盯上,他不敢保證能否全身而退,雖然對方畫風不正經,但也是開天闢地之初就存在的四大凶獸之一啊!

    他要不要先向師傅求助?陶居禹摸了摸左胸心口的龍鱗,那是從施賦然身上拔下來的逆鱗。

    “你知道紅姨的魂魄在哪裏?”

    “我知道喲,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欽蘿,不要相信他!”黃依依將小鬼拉到自己身後成保護之態,像極了保護自己孩子的母雞。

    名叫欽蘿的小鬼看了看饕餮又看了看黃依依,他能感覺到饕餮很強大,也能感覺到對方說的吃了他是真的想要吃了他,但是隻要能救出紅姨,他其實並不介意,反正早在百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欽蘿,不要被他騙了,我們一定要找到紅姨,同時你也不能有事!”黃依依說著拉住小鬼的手,竟然扔下一枚自制手雷,逃之夭夭。

    “有趣真有趣,我可以跟著你們嗎?”饕餮問陶居禹,志得意滿地說:“我可以幫你追蹤他們,你們似乎也是爲了那個女鬼來的。”

    陶居禹沒有回答,他還沒喪心病狂到要放一隻吃人的饕餮在身邊!

    “喂喂,別走啊,考慮一下。”饕餮在陶居禹身後嚷嚷著,最後還是被對方離開的汽車尾氣噴了一臉,抬頭看向天邊翻白的雲彩,勾唇一笑:“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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