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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風雨,名人

    一個月以來,重案組和專案組兩隊人馬第一次一起行動,楊朝荻和重案組的陳實、於魏俊一起去往省城任安琦家裏調查有關畫的線索,粱釗留在海市跟進黃依依的搜查結果,其餘人返回棉城縣公安局再兵分兩路,周良錫和縣局的人找於潔的家人瞭解當年往事,古隊和黃海荀一起去證物室取出從高銘輝家中帶回的畫,當衆開啟,這些人中就有謝忱。

    “怎麼樣?這幅畫裡有沒有寫什麼?”黃海荀問謝忱,他便是被以這個理由帶到了大家面前。

    “畫中人確實是刑荷,繪畫的手法也與前幾幅一樣,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畫,但這幅畫裡什麼都沒有寫。”謝忱緩緩地搖頭,略有些遺憾,這樣的結果可謂一無所獲。

    眾人難免懊惱,滿心以為案件會迎來重大突破,結果再次陷入僵局。

    “現在就等其他人的訊息了,但願有所收穫。”

    等待之時也沒能清閒下來,棉城的天空再次煙雲籠罩,烏雲壓頂似有大雨將至,何書靖的電話剛結束通話,突然響起的雷鳴聲聲如同警鐘敲在眾人心頭!

    “我們已經儘可能控制勢態,一接到報警電話便立刻出警,但到底還是敵不過媒體人的嗅覺,案件被曝光是遲早的事,上面已經在商量對策,我們底下壓力更大。”何書靖就在案發現場樓下,看見古峰廷和黃海荀便先言明瞭目前的狀況。

    “死者名叫盤家堯,文化大家、收藏家、慈善家、優➕品牌創始人和前董事長,總之就是個大名人,也因此死者的身份很快就得到了證實,他也是盤旗英的孫子。”所以在死者身份證實之後他立刻撥通了古峰廷的電話。

    “章清和劉霆已經先到了,正在初步勘驗屍體。”站在門外一行人換上鞋套和手套,這才進入現場,沈良則在門外與現行勘查現場的縣局警隊工作人員瞭解取證結果,看是否有所遺漏。

    整間房子總面積大約一百三十平方,佈置得很溫馨,進門正對面是一扇窗戶,暖黃色的窗簾緊緊拉著,客廳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沙發和茶几,對面的牆上是一臺大尺寸電視機,很普通的傢俱擺設,看不出來是一個名人居住的地方。沙發上坐著一個頭發散亂身穿睡衣的年輕女人,眼睛紅腫像是剛剛哭過,應該是盤家堯的妻子。

    第一案發現場在最裏面的主臥,一進門便可以看見一張血染的大床,床上的男人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床頭的牆上有噴濺形的血跡,還有一個血手印,床上凌亂不堪被子壓在男人的身下,應是死前掙扎的結果。房間裡開了燈,章清和劉霆正在忙活,顯然不想被打擾。

    黃海荀走近了一些,這纔看清男人的死狀,如同盤老頭的死亡現場一般的慘狀。腦袋被反覆擊打已經扁了下去,腦漿飛濺在枕頭上,鮮紅的腦組織流了出來,敞露在外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中。若只是這樣還不足以染紅身下的整床被子和整張床,他的四肢詭異地扭曲著攤在床上,大動脈的地方均被一刀割開,血液已經流乾,傷口處的血液已經凝固。房間裡的血腥氣異常濃烈,取證尚未結束不敢擅自開啟窗戶,封閉的環境簡直讓人如置身修羅場,膽子小的已經受不住出去吐了又吐。

    “這裏是盤家堯的家?不像啊,一個大名人住在這樣的地方是不是太低調了。”沈良湊了個頭進來又縮回去,給自己加戴一層口罩,說話隔著口罩傳來有些甕聲甕氣。

    “如果是盤家堯的家倒還好辦了。客廳坐著的那個是他的小蜜,這裏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他的家人並不知道這裏,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存在,待會他家人到了之後估計得打起來。”想起這個何書靖便頭疼,盤家堯是衆所周知的大慈善家,美名在外,今天這個狀況即便小到他養小三也會被無限放大。

    “現在的名人是不是以金屋藏嬌彰顯自己的本事?我看他這個真的是金屋了,這個酒樽是商朝時期的,現在市價起碼幾千萬,這個花瓶是我之前也在電視上見過,專家估價也是上千萬,這裏隨便一件古董就夠我們吃喝不愁一輩子了,可兇手不僅沒拿走,還不小心把床頭的這個青花瓷茶杯弄碎了,排除謀財,就是仇殺的可能性為大,更別提他還是盤旗英的孫子。”沈良麻利地將青花瓷杯的碎片裝進證物袋,抬頭的時候掃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看見他流出來的腦組織一塊塊的凝固在了枕頭上,以及枕頭下一抹黃色的東西。

    “桂花!”沈良還記得沈萱上次說的話,小心地將桂花枝裝入證物袋,避免碰觸花瓣。

    “看來殺死盤家堯的兇手與任安琦案和高銘輝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沈良將手裏的證物袋遞給古峰廷,袋子裡裝著的桂花一如前兩次說見的那兩枝一般鮮豔亮麗。

    “桂花枝上開了三朵桂花,但因為作案手法有了些微改變,不能完全因為桂花枝而將其併案。”

    章清摘下手套走到古峰廷面前說到:“古隊說的沒錯,這一次確實留下了一樣的桂花枝,但並不能說明一定是那個兇手留下的。”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疑點?”

    “任安琦案和高銘輝安的解剖結果都發現兩人雖然也是頭部遭受連續打擊致死,但每次打擊的位置偏差很小,打擊力度也正好可以致死卻不至於開腦,與這一次的屍體表現完全不同。另外在任安琦身上和高銘輝身上均沒有發現任何掙扎的痕跡,再看這一次,床上凌亂的痕跡以及屍體手腕部分的淤痕可見死者死前掙扎的劇烈程度。另外,據同居者稱她昨晚一整晚就睡在盤家堯身邊,竟然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也感覺不到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在半夜一兩點左右就已經遇害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毫無所覺,不是在撒謊,便是被動了手腳。

    “我的人已經給她做了抽血檢查排除她是否服用了安眠藥物,目前還沒有結果。”何書靖說完之後也走到了床邊,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房間裡空氣無法流通,越往裏走血腥氣越重。

    “打頭的和放血的是同一個人?”黃海荀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有其他收穫,只是床上屍體四肢的擺放仍然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目前沒有辦法確定,但應該不是,死者是先被連續打擊頭部致死再被割了手腳動脈,如果是同一個人作案,沒有必要拿兩種作案工具,並且在死者死後補刀。這不符合人的行為習慣。”劉霆將手裏的勘驗箱整理完畢,說到:“死者的頭部遭受第一次打擊的時候並沒有馬上致死,他甚至還掙扎了起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呼救,當時是半夜,夜深人靜,如果呼救應該還是可以被聽見的。”

    “周圍鄰居有說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都說沒有。隔壁的周先生今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聽見了陳女士也就是客廳那位的叫聲過來正要敲門詢問就見陳女士慌慌張張的穿著睡衣跑出去,叫他報警。這個周先生是除陳女士之外第一個見到屍體的人。”縣局的一名警員回答了古峰廷的問題,之後說到:“剛剛調查發現盤家堯昨天傍晚在茶館與人發生爭執,是幾個年輕人,正巧被小區裡的一對夫婦撞見,已經有人去茶館取證了。”

    “沈良,有沒有發現?”方明澤在一旁負責記錄,剛從樓下上來,向屋裏頭正忙活的沈良喊道:“需要我幫忙嗎?其他人還在客廳進行地毯式搜尋。”

    “暫時沒有發現,要幫忙就給我進來,誠心一點。”沈良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沒有打掃過現場的痕跡,但根據前面幾起命案來看,應該也搜不到什麼直接性的證據,但到底不甘心,所以勘查的更加仔細。

    “局裏怎麼說?”何書靖接了電話回來,黃海荀關切的問及結果。若是案件在這個時候被報道出來,形勢對他們非常不利,他們必將陷入被動局面,更何況盤家堯的案子一旦曝光,之前沒有對外公佈的三起命案也一定會被牽連出來,屆時局面可想而知。

    “我都可以想象明天頭版頭條的標題了——警方不作為,三起命案至今無一破解,或者名人命喪小三床上,警方何時破案。媒體記者們可從來都不仁慈,更何況那些個標題黨網路營銷號。這樣的大案局裏都明白,說限期破案哪裏有那麼容易,省廳那邊說會隨時提供支援,市局和縣局各部門也以這一系列案件的偵破為先,隨時提供堅實的後備力量和支援。”

    “嗯,這樣一來我們便不是孤軍奮戰,古話說邪不勝正,案子一定會破,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一天早些到來!”

    “說的不錯!”古峰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到了二人身後,這位老刑警聽聞何書靖的話很是動容:“我們省市縣三位刑偵隊長都在這裏了,我還真就不信不能早日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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