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到那個女人長什麼樣了嗎？”何書靖不由得身子往前，這個纔是關鍵問題。

    “沒有，那天夜裏天黑了，她又戴了帽子和口罩，沒看見長什麼樣。”

    “有什麼特徵沒有？”

    劉業想了想，搖了搖頭：“我看那個女人得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一看價錢就不便宜，腳上的鞋也是名牌，帽子是黑色的，口罩也是黑色的，手上戴著手套，什麼都看不見。”

    “之後呢，之後就再沒見過那個女人？有沒有再聯絡過？”

    “沒有，每一次東西都是放在旁邊拆遷小區東門的垃圾桶旁邊，她好像算準了時間。她打過來的電話號碼已經沒有用了，錢貨兩清之後她就消失了。”劉業上次被抓之後動了小心思，他想借此再詐那個女人一筆錢，所以撥打了那個號碼，又去了一趟那個每次交接的垃圾桶，誰知道沒聯絡上女人，倒是先把自己搭進來了。

    “警官，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一次絕對沒有撒謊。我頂多就算是個幫兇，不是主謀，警官能不能爭取寬大處理？”劉業腆著臉問何書靖：“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你說的我們都會去證實，一旦你想起來任何需要補充的立即跟我們說，只有積極配合調查纔有爭取寬大處理的可能。”

    “你認識這個人嗎？”何書靖給劉業看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剛墜樓的死者。

    “認識認識，他是旁邊那個要拆遷的小區的，我之前見過他，他就是個傻子，有精神病的，聽說他爸媽車禍死了，是爺爺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你跟這個人接觸過嗎？他有沒有參與到這次的事情裡面？”

    “這個，我就知道有這麼一號人，沒有接觸過，至於他有沒有參與到這次事情裡面，我估摸著應該沒有，反正我沒見過他。再說了他就是一個傻子，誰會找他做事。”

    “他死了，我們在他懷裏發現了你作案用的風箏。”何書靖將一旁裝著風箏的證物袋丟在劉業面前：“這個，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這個。”

    劉業拿過來瞅了瞅，肯定到：“就是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風箏太大了需要組裝，這個介面我拆的時候不小心用力過猛，已經裂開了。”

    何書靖仔細檢視劉業指出的介面，確實有個裂痕，並不明顯，若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如果他不是同謀，這個風箏怎麼會在他的手裏？”

    “這個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警察該查的嗎？”劉業不耐煩地打了個呵欠，他能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該說的。

    “你最好是老實的都交代了。”何書靖說完之後拿起桌上的證物袋走出了審訊室，目前飛屍案算是有了交代了。

    “老舊小區沒有監控，劉業所說的見到女人的地方也沒有監控，他嘴裏我估計是真的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先回去吧，剩下的吃了飯再說。”黃海荀走出監控室，牆上的掛鐘顯示已經十三時四十分。

    “另外逮捕的那個男人審訊結果怎麼樣了？”何書靖撥通了電話，詢問電話另一端的審訊結果。

    “隊長，目前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他說自己就是個撿垃圾收廢品的，看見垃圾桶旁邊有個黑色行李袋就去翻一翻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繼續查，徹底排除嫌疑。”或者確定嫌疑。

    下午沈萱三人從海市回來之後便立刻聯絡了黃海荀，將調查所得告訴了他，關鍵點放在了黃依依身上，而黃依依在古峰廷手裏。

    “古隊那邊今天上午也用了審訊室，待會兒我會跟他聯絡，把你們的問題告訴他。”

    “聽說飛屍案抓到嫌疑人了？”

    “是的，已經確定了，是個幫兇，找到了飛屍案的風箏，但是盤老太的頭顱還是沒有找到。何隊長懷疑有被當成垃圾處理的可能，準備帶人搜垃圾場。”黃海荀狠狠地吸了口煙，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案件毫無進展，還折損了兩員大將，難免讓人心頭浮躁。

    “這麼搜無異於大海撈針，我有個辦法可以找到，只不過需要借用一下你們的證物。”謝忱的話讓黃海荀喜憂參半，能找到盤老太頭顱所在自然是好的，可是借用證物就比較麻煩了，他能以什麼理由把證物從證物管理室借出來？

    “我先回去考慮考慮，晚點再說。”黃海荀滅掉手上的煙，撥通了古峰廷的電話，詢問他那邊的進展。

    古峰廷和梁釗的再次問供並沒有取得新的收穫，許哲華認出了黃依依就是高銘暉介紹給他認識的女朋友，而高銘暉所說的那副在慈善晚會上拍得的畫他並沒有見過，黃依依和畫中人相似也只是從高銘暉嘴裏聽來的，現在看來對於此事的解釋只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所以高銘暉眼裏的黃依依就和畫中美人肖似了。

    “你是指助理之前說的高銘暉新電影裡的那幅畫？”

    “是。”

    “恰巧我問了，那幅畫是黃依依給高銘暉的，許哲華也知曉這件事，怎麼了？”古峰廷奇怪於黃海荀突然關心起一幅畫來，自己腦海裏卻突然想起在畫廊裡見過的那副仕女圖。

    “我今天回想了一下案件的調查過程，想起這件事，所以向古隊長求證。”黃海荀糊弄過去之後，看向沈萱：“確實是黃依依給高銘暉的。”

    “這個黃依依知不知道畫裡的秘密還有紅容？”

    “這個我怎麼給你問。”沈萱自覺失言，哦了一聲不敢再說話，黃海荀就又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這通電話是紀檢的人打來的，他們來調查楊宇駿和成霖傑的事。

    晚上黃海荀找到沈萱，帶來了他們需要的證物——飛屍案的風箏。

    “需要多久才能找到？”證物是他借出來的，頂不了多久就得還回去。

    “給我半個小時，一定給你一個答案。”謝忱說著麻利的將需要的東西一一擺放出來，見過一次他施法的徐月婷自覺的在一邊幫忙。

    “我需要做一個小法陣，法陣一旦完成就會指引我們需要找的東西所在方位。”

    陶居禹在一旁無聊的打呵欠，也不知道師傅和大師兄丟下他去了哪裏，居然都不帶他！他也好想去，可是大師兄說了要他照看好沈萱一行人，他還不想被做成紅燒魚，被師兄威脅的他心裏好想哭！

    謝忱的法陣很快便發揮了作用，但指向的地方卻令在場的人震驚無比。

    “竟然在老巷！”

    “走！”謝忱迅速地收拾了東西，一行人再次夜探老巷，開啟了盤老太家的大門。

    “法陣指向的地點並不能十分精確，大概便是在盤老太的家裏，需要搜一搜了。”現在古峰廷和重案組的人也在棉城，他們不敢有大的動作，來的只有黃海荀、方明澤和沈萱一行，楊朝荻被黃海荀派回去還證物了。

    黃海荀和方明澤在一樓搜尋，沈萱和謝忱上了二樓，清猊夜裏甚少熬夜，便沒過來，陶居禹自然是跟著沈萱了，但也僅限於跟著。

    再見陶居禹雙手抱胸站在門口兩袖清風的樣子，沈萱終於忍無可忍上前踹了他一腳：“陶居禹，你就不能幫點忙嗎？”

    “能。”

    “但看你們無頭蒼蠅似的挺有趣的。”

    沈萱捏了捏拳頭，打量著到底是向柳慕告狀還是自己上手揍他一頓再說。謝忱在一旁看的直笑，拉住了要衝上前的沈萱：“別打，都是自己人，再說了會長你打不過陶居禹。”

    吼，一個兩個都嘲笑她能力低！

    “跟著我來吧，我給你們指條明路。”陶居禹大手一揮，大發仁慈地帶著他們進了地下密室。

    “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裡面。”陶居禹開啟最後一間密室的門，門裏已經不見了乾屍紅容的蹤影，被鎖在鐵鏈上的換成了一個青年男人，男人見到他們進來，激烈的掙扎著求救，看起來還算中氣十足。

    “你是誰？”沈萱問男人，得到回答男人名叫盤雲。

    在盤雲的面前還放著一樣東西，是一個匣子，匣子的蓋往上拉了起來，裡面的物品直直的朝向盤雲的方向，從盤雲不敢朝地上看的表情分析，應該就是他們在找的——盤老太的頭顱！

    方明澤戴上手套走過去確認了匣子裡的東西之後，小心地將匣子合上，裝進了證物袋中，並將其妥善放置之後，纔有心思去解鎖著盤雲的鐵鏈，可惜失敗了。

    “我可以解開鐵鏈，但同時他也會昏睡過去，具體睡幾天我就不清楚了。”陶居禹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個設定特別有意思，也不知道用處是什麼，手輕輕一揮，鐵鏈就自己掉了下來，驚得方明澤的下巴也掉了下來。

    方明澤朝陶居禹豎起了大拇指，又衝沈萱說道：“沈會長，你們這個會社真的是藏龍臥虎啊。”

    確實藏龍臥虎，這一點沈萱也很肯定，就連她自己都要懷疑陶居禹的身份了，或者說他們師徒三個的身份，真的只是修習過術法的普通人？

    盤雲一醒過來便安排了審訊，他說他是盤老太的孫子，兩天前剛到的棉城。

    “是有個女的打電話給我，她說她是公安局的人，叫我過來處理我奶奶的遺產。我起初也懷疑她的身份，可是她準確地說出了我奶奶家的地址還有我家的地址，我就信了。”盤雲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打著警察的旗號害他，如果不是黃海荀他們出現的及時，他不被餓死也要被嚇死了。

    盤雲說他走進盤老太家門之後就覺得脖子上好像針扎似的痛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他清楚的看見自己走進了密室，還把自己鎖了起來，但是卻無論如何也制止不了自己的動作，那種感覺讓他恐懼害怕，直到有個女人進來在他面前開啟了木匣子。

    “之後我就可以動了，意識和控制力也恢復了，可是我寧可沒有，那個女人竟然將一個人的腦袋就這麼放在我面前！那個人，那個人的腦袋她睜著大眼睛流著血淚，死不瞑目，那麼恐懼悲哀的眼神，實在太嚇人了。”盤雲打了個哆嗦，尚覺得渾身上下的寒意沒有退去。

    “你見到那個女人長什麼樣了嗎？”

    “你是說那個拿著木匣子的女人？我當時沒見到她的臉，但是在我剛失去自控力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女人從屋簷的角落跳下來，手裏拿著一張弓弩，電視劇裡面那種。我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失去自控力一定是那個女人用手裏的弓弩給我注射了什麼藥物！”

    “而且那個女人和後來拿著木匣子的女人體型很相似，我猜肯定是一個人。”

    “你描述一下這個女人的特徵，找人畫像。”何書靖吩咐下去一分鐘不到就有一個年輕人拿著畫板進了審訊室。

    因為盤雲的準確記憶和描述，畫像很快便畫好了，再經過盤雲確認之後，遞給黃海荀和何書靖。

    就在何書靖拿著畫像要向局長申請搜查的時候，審訊室裏另外一個年輕人開口了：“何隊，我見過畫像上的這個女人，就在前兩天古峰廷古隊用審訊室向這個女人問供，我也在場，她叫黃依依，是高銘暉的女朋友。”

    黃依依？高銘暉的女朋友？！

    如此一來，今日發生的案件都有了關聯！

    “立刻聯絡古峰廷隊長，控制住黃依依！”

    命令一下，各部門的人都動了起來，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等古峰廷、黃海荀和何書靖三位隊長帶人到達黃依依所在的酒店，已經人去屋空。

    與此同時，鑑定科電話傳達了盤老太頭顱和木匣子的痕跡檢驗結果，發現黃依依的指紋！

    “立即釋出逮捕令，搜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