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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鑰匙,審訊

    “老人家,你知道盤老太院子裡的梧桐樹嗎?”清猊在陶居禹身後問道,將到嘴邊的佛號吞了回去,他倒險些忘記自己已經換下了袈裟。

    “那個梧桐樹啊,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在那裏了,好像是盤旗英父親入贅那年種下的,據說是他從家中帶來的樹苗子。說來也是古怪,還有誰結婚帶棵樹苗子的。”

    “說起來,盤老太的兒孫們也真是狠心,兒子成家之後離開了吳寨,數年不回來一次,上次聽見他的名字還是他兒子過來報喪。盤老太100歲的高壽送走了兒子,孫子這十幾年來從不見身影,這一次老人家死的這麼慘也不見他們來殮喪祭奠,實在是可憐了她老人家跟沒兒沒孫似的就這麼去了。”說完老人家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說完聽見兒女來尋便轉身回家了。

    “接到盤老太案之後我們也聽林所說了,當初通知她孫子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答應過來殮屍,也不出現配合調查,彷彿盤老太於他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讓人心寒唏噓。”成霖傑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一行人在這樣低沉的氣氛中各有所思。

    “沈萱,之前調查高銘暉的時候,他的助理說起在新電影片場遇到一些詭異的事情,證詞得到了片場其他工作人員的證實,我想拜託你們去看一看。”黃海荀將手裏的紙條遞給沈萱:“這是那個助理的聯繫方式和片場地址。”

    “好的,我們立刻就啟程。施賦然和謝忱、徐月婷會留在這裏,黃隊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絡他們。”

    自從上次徐月婷在車站暈了過去,足足一天一夜才醒,醒來之後卻是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會暈過去的。沈萱爲了讓她好好休息,決定暫時不帶她外出,讓她和謝忱留下來一起查一查葉維新口中說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黃海荀和成霖傑回到派出所,所里正在開會商量抓“飛屍案”的兇手,各個臉上愁雲密佈。蒐集的血液化驗結果顯示確實是盤老太的,而去應該是血淚,盤老太的頭顱被人綁在風箏之上飛上了天,而且還流出了血淚,光是想想就已經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最開始發現飛屍的是一名環衛工人,附近可以做案的寬闊場地有兩處,一個是停止施工的工地,一個是廢棄的化工廠。我們對這兩個地方都進行了仔細的搜查,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另外飛屍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郊區的山嶺,被山上勞作的一個農民發現的,我們的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找了過去,依然沒有任何發現,他就像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似的。”

    “我們對民眾拍攝的照片進行了處理,發現一個詭異的地方,這個風箏下面有風箏線,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定位器或者飛行裝置,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風箏。”可若真的是普通風箏怎麼可能橫穿過大半個城市,又怎麼可能飛得那般平穩。

    “難道又是那種東西作祟嗎?”於任忍不住懷疑,小聲的嘀咕在安靜的會議室清晰可聞。

    “好了,不論是人是鬼,只要危及群眾安危,我們都有義務剷除。都給我打起氣來,只要做過一定會留下線索,好好地查,仔細地查,一定要給群眾一個交代!”陳平鼓舞士氣的一番話激醒了眾人,他們作為人民警察怎能先被心中的恐懼擊倒!

    “停止施工的工地外圍護欄並沒有撤去,只是護欄低矮,可以翻爬進去,但是工地地方寬廣路面卻並不平坦。而化工廠裡修了水泥路還有個操場,雖然路面已經坑坑窪窪但到底比工地更方便。而且化工廠外圍的圍牆比較高,可以遮擋外面人的視野,也就更安全。”林所長開啟現場取證的照片,說出自己的看法:“化工廠的門是鎖著的,能進去的人除非有鑰匙,或者對化工廠很熟悉。”

    “化工廠廢棄之後鑰匙在原來的董事長和守門大爺那裏。原董事長現在退休賦閒在家,平時就是養養花草遛遛鳥,守門的大爺幾年前已經去世了,因為化工廠已經廢棄,裡面能變賣的東西都已經賣了,而且政府正打算明年就把它拆了改建,所以董事長就沒把鑰匙要回來。”於任說著開啟兩張圖片,上面一個西裝革履,一個穿著深藍色的保安制服:“這個守門大爺還有個兒子,叫劉業,據附近鄰居說是個不務正業的,整天遊手好閒的吃喝賭,把老人家留下的遺產都敗光了,現在就住在以前化工廠分給老人家的老房子裡。”

    劉業住的小區離化工廠不遠,全都是以前的老房子,所剩住戶不多,其中大多數都是以前化工廠的工人。劉大爺就劉業一個兒子,劉業大學畢業之後去了大城市工作,老人家還很高興地和鄰居們炫耀,可是誰知道過不了幾年劉業就灰溜溜的回來了,還染上了賭博的壞毛病。劉大爺拿著棍子追著打要他改,最後一直到老人家去世也沒見到兒子改過來,街坊鄰居都直嘆可憐,更有甚者說老人家就是被劉業氣死的。

    “調查這個劉業,尤其是他最近的行蹤要特別注意!”林所長直接下達了命令,派出所的小年輕們兩人一組幹勁十足的收拾了東西立刻出發。

    黃海荀見此對隨行的專案組其他人說道:“學著點,都要有這樣十足的熱情和幹勁才行。”

    “是!”

    章清被他們從思緒中吵醒,閒閒地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倒是沈良打趣了句:“黃隊,你的這批手下還不夠積極的話那你的要求可就算得上苛刻了。跟著你們黃隊不好混吧?”說著朝隊裡最年輕最老實的楊宇駿抬了抬下巴,把他嚇得夠嗆。

    “黃隊,我們接下來怎麼安排。”

    “接下來啊,先等一等這邊的訊息,如果沒有收穫我們就出發去上海,找一找百年前那個故事的原委。”

    “有時候曲線救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章清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膝上型電腦轉個向朝向專案組,說道:“這是高銘暉新電影的劇本,講述了一個一代美女真心相付卻被陳世美殺害的故事。很俗套,唯一不俗套的是這個陳世美不是窮小子,不是見色忘義,也非見財起意,這個陳世美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美人的真心,美人無權無勢,家世一般,唯獨不一般的是家裏有一幅藏寶圖。當然最後證實了藏寶圖只是以訛傳訛,那實際上只是古時候的一幅關卡布防圖。可就是因為這張圖,美人被騙了身心,全家遭了屠戮,她自己在最後也自盡了。”

    “我已經拜託沈萱去片場看看鬧鬼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了,從進入密室之後的那幅畫開始,我們已經碰見很多幅畫了,這次的鬧鬼恐怕也不簡單。”

    下午四時五十分,縣公安局的人在一個小賣部抓到了劉業,同時搗破了小賣部地下室私設的賭場,涉賭人員一共十餘人全部捉拿歸案,場面直讓人拍手叫好!

    一得到訊息,黃海荀便要求旁聽劉業的審訊過程,縣局領導同意了。劉業與大多數賭徒並無不同,邋遢的衣著,油膩的頭髮,憔悴的面容,耷拉著腦袋坐在桌前,企圖為自己辯解:“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於潔是誰,盤老太又是誰,我就是去小賣部買點東西,頂多就是不該圍觀別人賭錢,您也不能把那麼大的案子就往我頭上扣吧?”

    “2017年10月16日上午你在哪裏?在做什麼?”負責審訊的是縣刑偵隊的隊長何書靖,可見局裏對這次“飛屍”案的重視。

    “我那天就在家裏睡覺啊,我家裏就我一個人,能找誰作證啊。”劉業依舊是輕浮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只是不由自主的將手放到了桌上,十指交握在了一起。

    “你一直在家裏睡覺?你們小區16號上午有家人打了火警電話,說是起火了,你不知道?”

    “知道啊。”劉業停頓了一下,才補充道:“我就在家怎麼會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小題大做,那消防車的聲音吵的我都沒睡踏實。”像是爲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劉業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催促著問供。

    何書靖不緊不慢的按照自己的節奏一個接著一個的問話,除了從一開始問他是否招認,之後的問題都沒再提及飛屍案。劉業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依舊態度輕浮,但卻沒再表現的那麼不耐煩。

    “你的父親之前在化工廠是做保安的吧?怎麼沒把你介紹進化工廠?”

    “我不稀罕去。那就是一個小小的化工廠,建的挺大的,但裡面就那麼回事。我從小就在那院子裡玩到大,除了車間裏邊不能去,哪裏我不知道。”

    “那你應該對那裏很熟悉了?化工廠裡面的那個操場挺方便的吧?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放風箏。”

    這一次,劉業沒有再立即答話,他停止把玩手指的動作,一隻手的指節不由得收緊了:“是啊,我們小時候喜歡在那裏放風箏,後來長大就再也沒去過了。”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前幾天有人看見有隻風箏從那裏放出來?”

    “怎麼可能。”劉業扯了扯嘴角,似覺得這句話很可笑,但表情做的不夠完美,眼周毫無變化的細微之處暴露了他的違心表情。

    “不可能有人在那裏放風箏。那裏已經荒廢很久了,都沒有鑰匙,圍牆上面還插著玻璃片,誰敢翻進去。怎麼可能有人在裡面放風箏。”一連三次否定。何書靖不動聲色,似乎肯定了他的回答,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

    “這週三那天,你在哪裏?在做什麼?有什麼人可以給你作證?”何書靖定定地盯著劉業的眼睛,無形中給人壓力。

    “我週三那天在公園裏看人家下棋,看幾個老傢伙下棋,還給我旁邊的老頭指點了幾下,要不然他就輸了。當時在場的都可以作證。”

    “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何書靖起身先離開了審訊室,隔壁房間黃海荀微眯閤眼笑,他一進來就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樣一來,只好派人全天候監視,一旦發現任何異動,立即逮捕。”縣局局長欣慰於這麼快就有了這麼大的突破,直接給何書靖下達了命令,同時提醒道:“只剩下兩天時間,還需要再加把勁。”

    “保證完成任務。”何書靖說完也不多寒暄,出了審訊室便立即召開全體人員做下一步工作部署。

    看來飛屍案有望在三天內破案,這半個月終於要迎來一個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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