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複雜的身份
“張、張釗,謝謝……”小五好象是這樣說著斷氣的,我已經聽得不清楚。
所有人圍了上來,我呆著不會動,忽然身上被人扯著,有人將我推了出去。
“雷小方,你殺了我哥!你殺了我哥!”是萬庚辰瘋叫著的聲音。
是的,是我殺了小五,是我殺了小五!
“你不是說要救他嗎?為什麼殺了他!”萬庚辰抱著小五,痛哭起來。
“小辰……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滾開!你們這些人,滿口謊言,我再也不相信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哥!”萬庚辰抱著小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沒有人出聲,都在默默看著他。
“哥,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裏,永遠離開這裏!”他淚流滿臉,與身上的血汙混在一起,全身都溼了。
他用一種極度憎恨的眼神盯著我們,然後慢慢倒退著,向石橋那邊的石洞倒退著。
這時候,所有人又鬨動了:“不能讓他離開!”
“讓他走吧!”萬甲子終於出來了,所有人又靜了。
萬庚辰抱著小五,在火光之中,身影慢慢消失在山洞之中,忽然,山洞內傳來他的怒吼:
“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這裏,將你們殺個乾淨,為我哥報仇!雷小方,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會將你碎屍萬段!”
聲音惡毒之極,聽在耳中,我不禁打了幾個寒顫。
這時候,頭上“沙沙”的幾聲響,居然有雨落了下來,不過心裏又不覺得奇怪,這只是個天坑,又不是真正的世外之地,天上要是下雨,雨水自然會飄進來的,跟天下任何地方都一樣。
“這只是個比較隱敝的地方,並非什麼世外桃源。”我禁不住這樣想。
出了小五這件事,所有人都覺得心頭沉重,這萬家村,還是如平日一樣運轉著,而我們三個,卻要走了。
萬甲子獨自一人,默默地將我們送到小橋上,這裏,昨天晚上流滿地的血跡,早已清洗乾淨。
“小方,你身懷絕技,本應救國扶邦……”
我笑了笑:“這些英雄的事,你們去做就是,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這個年代,不需要英雄!”
說完,也不理他再說什麼,與楊垂容、遊世丘三人,過了石橋,穿過長長的山洞,依萬甲子所說,我們進來的那個天坑,洞壁上有一處隱藏的石梯,拉著粗大的藤條,可以直通到上面。
一直上去,沒看到小五兄弟倆留下的痕跡,看來也被連夜清理乾淨了。
出了天坑,正是早上,天氣忽晴忽雨,回頭看看那兩個天坑的出口,隔得極遠,各種植物長得滿滿的,在下面往上看,可見天日,而在上面往下看,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小方,這非你的錯,你只是要救萬庚辰,不要悶悶不樂。”楊垂容對我說。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但心裏就是放不開。
“你們兩個是從哪裏下去的?為什麼會到這裏?”遊世丘盯著我問。
楊垂容好象想好了,從容地說:“我們也在找萬家村,希望救回萬寅燕,誤打誤撞就到了這裏。”
遊世丘聽到萬寅燕三字,就沒有追問下去,但卻又盯著我看了一會,說:“你叫雷小方,為什麼又是張釗?為什麼你當時會在幽都鬼宮那裏?”
我笑了笑:“你最想問的,應該是為什麼我長得跟張釗一模一樣,又會雷家的掌法和箭法吧?”
遊世丘眼神收縮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是雷小方,也是張釗,同時,也是我們那些祖宗一直在找的那個雷三箭!”我冷笑了一聲。
“啊!”遊世丘倒退一步,連楊垂容也瞪大了眼。
“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是你自己疑神疑鬼而已!”我又笑道。
“我……”遊世丘再說不出什麼來,卻從懷中取出一些果脯吃了起來,“那萬家村的東西,確是不錯。”
又說:“我經歷過那些事,早將俗事看化了,心中只放不下苗族,等到老祖宗安頓好了,範同那小子位置也坐穩了,就找一處地方修煉,象那萬十一一樣,飛仙而去!”
我與楊垂容相視一笑,估計他已弄到了萬家的修仙法門。
“這幾天,範同因為你的失蹤,都急得要死了。”我將聽到的情形大約跟他說了說。
“沒事。這點小事,他自己要學會應付。”
“孫偌和桂妹到了這裏沒有?”楊垂容問。
遊世丘張口便說:“來了,又走了!”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阿桂妹看到萬寅燕,雖然口上還燕姐燕姐的叫著,但神情卻是非常不舒服……反正就是那樣了,所以就走了!”
我心中黯然,心知這也是最有可能的結果。
“他們去哪了?”
“他們好象與範同、張釗和萬寅燕約好了,在幽都附近等著。沒事還到那地方幹什麼,嚇得不夠嗎?我是堅決不去的!”他喃喃道。
我心中卻想著,萬家村發生了事,還要不要將情況告知萬寅燕,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要告知的,由她自己決定要不要下去看看,這裏畢竟是她一直要找的另一個萬家村。
遊世丘邀請我們兩人一起去見範同,但楊垂容猶豫了一下。
“我們另有事要做,就不去了,我們就住在德夯苗寨,你自然能找到的。”我心知楊垂容也難以面對萬寅燕。
與遊世丘分別後,我想起猴王怎麼還沒有出現,難道迷路了?
“猴子在山上迷路了?”這真是件奇怪之極的事。
“它不是一隻普通的猴子,不會迷路,一定是它不敢接近這一帶,或者是因為那些蠱,或者是因為這裏存在著一些古怪的東西……”楊垂容猜測著。
她猜得沒錯,我們離開那兩個天坑一段距離後,猴王才跳出來,而且將我們帶了下山。
回到客棧,洗漱過後,我們兩人分別躺在床上,舒服得長長吐了口氣。
“小方,你說遊世丘和範同,要是知道我倆,在他們老祖宗那個聖地裏鬧得翻江倒海,他們會怎樣?”楊垂容側頭看了看我。
我很享受與她的關係,無拘無束,象朋友一樣,象是親人一樣,彼此可以融為一體,又各自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