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沒什麼的。”我知道範同的性格，他外表小家，內心豪邁，不會跟我們計較的。

    “不知道那個張釗和阿燕現在怎樣了……”她嘆了口氣，然後看了我一眼。

    “等等！”我好象想到些什麼。

    “張釗……張釗……”

    “張釗怎麼了？張釗……”楊垂容忽然也沉吟起來。

    “張釗！”我們兩人從床上彈跳起來。

    “他就是那老龍！他極有可能、最有可能就是那老龍！”我們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從秦嶺神宮出來的，一共有五個人，王文先，不在了；兩個小五，不在了；餘下還有我跟那個張釗，如果我不是老龍，那他就一定是老龍了！

    “怪不得他一直古古怪怪的，原來那條老龍，在神宮裏麵，是借他的身體離開的！”我又想起夢中的情形，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當時，雷八鑽進了現在的這個我身上，老龍也鑽進了張釗身上！

    “那可糟了，阿燕跟他在一起！”

    “快找飯桶！”我心裏一急，將範同念成飯桶了，這兩個字，發音幾乎是一樣的。

    範同先找上了我們。

    是老闆娘拍的門。

    “雷先生，楊小姐，你們在嗎？有位先生要找你們。”她在門外叫著。

    她對我們的稱呼變得很客氣，態度也很謙恭，我覺得不自然，但門一開啟，範同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容姐，你怎麼到了這裏也不跟我說一聲！”

    在他眼中，楊垂容是非常熟絡的，而我，則只算是相識。

    “你們……”老闆娘驚叫了起來。我們兩個都沒有戴上面具。

    “雷兄弟？你們……”範同那雙小眼睛在我們兩人身上，同時在房間裡掃了一遍。

    我跟楊垂容在這裏住了好些天了，彼此間也沒有什麼男女的感覺，所以衣物用具雖然收拾得妥當，但不免有些隨意。

    楊垂容臉紅了紅，沒說什麼。

    “雷兄弟，你怎麼也到了這裏？”他奇怪地看著我。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只好應了一句：“我們……”

    範同的眼神越發奇怪，但他這時問了一句應該問的話：

    “王叔叔怎樣了？他還好嗎？”

    王文先的事，到現在為止，只有我和楊垂容知道。

    楊垂容眼睛紅了紅，揚了揚下巴：“他很好，去了一個地方！”

    範同馬上鬆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怕……不說這個了，你們馬上搬到我那裏去！”

    說完，側頭看了老闆娘一眼，**老闆娘現在也不敢**了，低下頭說了句：“我不知道他們是苗王的朋友……”

    看來範同這苗王，也不只是個稱呼。

    範同擺了擺手，老闆娘走了出去，不忘將門關上。

    範同的打扮，又不同了，穿著正裝，說話雖然還隨便，但是身上那種的痞氣，已經剩得不多。

    “他在長大，在成熟著。”站在比他大幾年的角度是這樣看的。

    我們都變了，很多人變得面目全非。

    “我們住在這裏，挺舒服的……張釗和阿燕也到了這裏吧？”楊垂容問。她沒有說出在街上見過張釗和萬寅燕的事。

    “他們剛走了！怎麼每個人到了這裏，看到我，都要走？”範同有點不爽地說。

    “真的走了？！”我和楊垂容同時輕叫了起來。

    “我們找到了萬家村，阿燕有救了！”我說。

    “他們去了哪？！他們不能走！”楊垂容說。

    範同看著我們兩個，一時愣住了，但馬上又奇怪地問：“這裏怎麼會有一隻猴子？”

    猴子一直躺在床上，這時對範同張了張牙。

    “這是猴王阿餘，是……是小方的、的兄弟。”楊垂容說。

    範同又愣住了。

    他那腦袋，只怕也裝不下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

    範同住在附近的村子中，這是村邊的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房子前面有一個小院子，位置較高，簡樸而又顯得厚重，有四個房間，一切裝置打扮，與湘西的苗寨其他房屋一樣。

    “他們走得很奇怪，我是怎麼也不相信他們在桌上留下一張字條就走了……我叔叔和你們已經找到萬家村了，燕姐……唉。”範同這時候換上了寬大的衣服，動作也沒那麼正經了，斜斜地坐著，這個小院子，用山石砌成，很有原始的味道。

    沒有見到遊世丘。

    “你叔叔……”我問了一句。

    “他現在每天都為食物煩惱，什麼都吃不下，非要找天然的野生的東西，所以，一有空就往山上跑……他跟我說了你們的事，就不知跑到那去了！”範同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他在為苗族的事煩惱，不過，遊世丘回來了，出現了，那大巫師藍如玉等人，應該會有所收斂。

    “為什麼說他們走得奇怪？他們到這裏，不就是爲了找那萬家村嗎？現在，萬家村找到了，他們卻走了，你能不能通知他們回來？”楊垂容皺著眉說。

    範同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遞給楊垂容。

    楊垂容看了一眼，遞給我。

    “範同，我們走了，漠河見。燕字。”這是萬寅燕的筆跡，字型方正又不失靈動。

    我呆呆看著這張紙，甚至在上面聞到萬寅燕的味道。

    範同在看著我，他鼻翼也在張合，好象在聞著什麼，我知道他是想在我身上聞到龍涎的味道，那時候，那些龍，我們叫做龍涎。

    楊垂容的眉皺得更緊：“不可能的！阿燕心思細密，張釗也不是個沒有交代的人，跟你又是過命的交情，他們要走了，最起碼跟你一聲！”

    “或許，他們覺得、覺得我現在是苗王，不再喜歡跟我一起。”範同神情憂鬱地望著外面，這裏視野很好，前面是青山綠水，兩旁沒有房屋。

    “除非其中發生了變故！”我幾乎肯定那個張釗，就是老龍，但不敢對範同說，怕他受不住。秦嶺上發生的事，可能只有我能接受，楊垂容也不太能，範同更不能。

    範同回過頭來：“雷兄弟說得對，他們離開前，是有些不正常，張釗哥跟燕姐吵架了！”

    “不可能的！”楊垂容也很意外。

    從那天街上碰到他們看來，的確有些不**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