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劉望已經無處可退，甚至濃郁的霧氣讓我們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臉了。

    儘可能的把一些保命的物件，諸如硃砂和紅繩之類的都塞給了劉望，希望我們兩個能堅持過去。

    “小寧，她們來了······”

    劉望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我手上的力道就消失了。

    “下面！”劉望最後提醒我，我已經找不到劉望的位置了。

    低頭往下看，剛纔緊閉的天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開啟了。

    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天窗下面一個黑漆漆的腦袋，一個人的頭頂。

    我還沒來得及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濃霧再次遮蔽了我的視野。

    手裏的硃砂根本就沒用，我感覺到耳畔是猛烈的風聲，兩隻手被架住。

    縹緲的雲霧之中，偶爾能看到身側的影子。

    我被這群女孩的陰魂給‘綁架’了，這個地方有我始終無法無法看透的方面。

    到了這會，我才無奈的發現，我的玄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用不了了。

    只能任由兩側的陰魂架著我走，當眼前的濃霧消散一些之後，我終於停了下來。

    這幾個女孩鬆開了我，但是我的猜想再一次被證實了。

    她們把我帶到了天台的邊緣，馬上就要推我下去了。

    眼前的場景和我在山西的經歷有相似的地方，甚至更加的兇險。

    我當初只是被困在那家小旅館，可沒有人逼我跳樓。

    眼下我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剛剛回轉身子，看著幾個目光呆滯的女孩。

    她們就一齊動手，把我從天台邊緣推了下去。我很偶然但是又像是必然的一樣，抓住了邊緣的地方，如果不出我所料，應該是楊紅梅臨死之前抓住的地方。

    而接下來就應該在我預料之內了，幾個女孩會過來踩我的手，把我踢下去。

    我剛一有了這個念頭，馬上就變成了現實。我的手被踢開，從天台直墜而下。

    在我的眼前只剩下一輪紅色的圓月，我明明是從高處墜落，但是卻好像離它越來越近一樣。

    更詭異的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我內心竟然沒有絲毫的波瀾。

    就好像，我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一樣，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不是什麼無畏生死的瘋子。

    當我快要墜落到地面的時候，卻感覺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眼前的血月了。

    事實上，我也的確這麼做了。當然我能攫取的只是一片虛無，不過在我的後背已經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我視野上的感知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我的意識還在，身體上的感觸也在，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睛是緊閉的。

    在我的印象中，我是睜開眼睛看著血色的圓月纔對的。

    我的身體沒有再墜落，或者說是已經落到了地面上。神奇的是，我沒有受一丁點的傷。

    我不敢相信這一點，從那麼高的樓頂掉下去，毫髮無傷。

    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最突兀的還是那輪紅色的圓月，不過我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我不是已經墜落到地面，而是四平八穩的躺在教學樓頂。

    “難道我剛纔被推下樓的事，也是幻覺？”我主動往這個方面去想，畢竟包括楊紅梅在內，那些女孩都被灌輸過這個記憶。

    我覺得我好像抓住了一個複雜的規律，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其中的端倪，身邊好不容易消散一些的霧氣再次翻騰起來。

    我都沒有從地上起身，就被幾個再次出現的女孩拖著往天台邊緣的方向過去。

    可能就算我再被她們推下去一次，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我又不是喜歡追求刺激的瘋子，自然拼了命的掙脫。

    但是我依然沒有反抗的餘地，剛纔墜樓的畫面再次重演了一次，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果然再次出現在樓頂上。

    沒有多餘的機會思考，我被再次往墜樓的地方拖行。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我本能的已經在開始適應這種節奏。甚至在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摔就摔唄，反正也不會死。

    這就像是當初在山西經歷的幻境一樣，或許不會直接殺死我，但是會讓我慢慢丟失自我的意識，變成一具不斷重複一些事情的傀儡。

    我仔細回想當時的破局方式，需要的是一個局外的變數，最簡單的應該是一個人。

    只要有人從外部打破了這裏的平衡，就能化解這個幻境。

    但是我現在只有一個人，劉望不知道有沒有逃出去。無法跟外界聯絡，怎麼能尋求援助呢？

    當我再次被拖到天台邊緣的時候，一聲槍響劃破了平靜。

    我看到一顆子彈從一個女孩的胸口透射而出，擦著我飛了出去。

    這一槍沒有對陰魂造成什麼傷害，不過也讓她們呆愣住了，為我爭取了時間脫身。

    這會的霧氣已經弱了很多，我看到了在天台中間舉著手槍的劉望。

    迅速跑過去，劉望還在死死的盯著幾隻陰魂，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開槍救了我。

    不過槍械的確對於陰魂造不成任何的傷害，或許這幾隻陰魂是因為死亡時間不長，還沒有轉換過來思維，以為槍能打傷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陰魂的恍惚，周圍的霧氣在以很快的速度消散。而腳下的天窗居然又是閉合的，我覺得我已經完全分不清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現實了。

    “老劉，我們得趕緊走。”我催催劉望，他還是保持著舉槍瞄準的姿勢。

    我再次提醒他槍對陰魂沒用，劉望很認真的回答了我：“我槍裡的子彈有用，是向處長給我的，能剋制陰魂。”

    我知道向黎雪在爭奪家主之位的時候就曾經拿出過這種刻了符篆的子彈，能對陰魂造成傷害，而且作用很大。

    總的來說，劉望詫異的是他手槍裡的子彈竟然對一個新死的陰魂沒有作用，讓他有點懷疑向黎雪給他的子彈到底有沒有用。

    我很乾脆的說向黎雪給的子彈絕對管用，但是劉望這一槍也不好解釋。

    趁著幾個陰魂也沒有追來，劉望小心的把彈夾退了下來，檢視過去驚撥出聲：“為什麼，我的子彈一顆都美少，我剛纔明明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