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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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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給我送早餐

    塗蘇沒有絲毫理會這位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他靜靜地吃著飯,又咬了一口蒜。

    白邪終於冷靜下來,情緒恢復正常。

    “你不會說出去吧。”白邪的灰色瞳孔注視著塗蘇的心臟位置,似乎在等待著他的答案,看看他想不想活。

    “我又不是人間的法官,管這個做什麼。但殺人真的不好,會損陰德。”塗蘇終於吃完了最後一口麵,他對白欣說道:“每天給我送一碗牛肉拉麪過來,諾!就是斜對面的那個診所。”

    塗蘇取出一疊人民幣放在桌子上,他想了想又說道:“我是那個診所的老闆,很有錢的。哦,對了!來的時候給我帶上幾瓣蒜,東北的。”

    “嗯,謝謝。”白欣竟然沒有拒絕,開口答應。

    看著正要出去的塗蘇,白邪忍不住說道:“你的八字被人下了尋蹤咒,別說你不知道。”

    塗蘇只是朝後搖搖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對於弱者來說,尋蹤咒是對自己這個獵物的標記;對於強者而言,尋蹤咒何嘗不是引誘獵物的誘餌呢?

    塗蘇一向自認為很強。他永遠是獵手。

    夜,很靜。

    塗蘇回去的時候,靜靈已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正月十五對於冥物來說就是一個狂歡節。他們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塗蘇很早就起來了,他一天有很多事要做,負責診所就是一個很重要的事。

    白邪很早就端了一碗飯過來,沒談多久就回飯館了。他實在和塗蘇沒有什麼可以說的共同語言。

    塗蘇坐在店裏,拿出那把刀開始發呆。這是他們鬼醫的修煉方式,冥想練功。以此來鍛鍊精神力,不過這樣煉下去他的靈魂變得非常恐怖,但是肉身弱的跟小孩一樣。

    他已經注意對身體的修煉了,上次暫時解決了他肉體不能修煉的事情。黃泉水暫時壓制住他的蜈蚣痕,同時黃泉水還有煉體的作用。

    所以他纔會跟彼岸花合作,找一些黃泉水用來煉體。彼岸花生長在黃泉路上,吸食經過黃泉路上的冥物的怨氣。趁此變得更加強大,這也是他們的一種存在方式。

    總有一天,他會親自進去,摘幾株彼岸花,飲幾口黃泉水。

    令人望而生畏的黃泉路,在他這裏,恐怖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快要接近上午的時候,靜靈回來了。她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的進入房間。塗蘇也沒有多問,每個人每天都會遇到不順心的事,如果都去關心一下,誰會有那麼多的時間呢?

    他們兩個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彼此不觸及對方的底線,默默承受對方的傷害。

    “醫生,這裏可以抓藥嗎?”一位穿著高中校服女學生進來說道。

    “可以,你要抓什麼藥,葡萄糖酸鈣嗎?”塗蘇對這位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學生問道。

    “米非司酮片。”女學生沉默了一會回答道。

    塗蘇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他看著女高中生,搖搖頭嘆了一口氣。米非司酮片,是國內流產專用藥物,藥物流產中安全係數比較高的。

    顯然,這位撫摸著肚子有些害羞的女高中生,懷孕了。這個年輕的女高中生懷孕了想要藥物流產,就是打胎。對於他們而言,肚子裡的孩子只是戀愛失敗後的產物,那麼,很方便的打掉就行了。

    他們不會意識到什麼叫做生命,什麼叫做責任。不懂快樂之後的代價,多麼沉重,一個生命的分量有多重。

    看來這位學生,沒有告訴父母自己偷偷過來的。找了這個偏遠的小診所,趕緊把胎打掉,解決麻煩。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塗蘇很認真的問道。

    “周雅婷,今年十七歲。”周雅婷很輕鬆的回答。

    這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女孩啊,才十七歲,而且還是一個女學生。她們是不是什麼都不懂,還是什麼都懂了。

    “米非司酮片,你知不知道這種藥意味著什麼。”塗蘇抬起頭好奇問道。

    “打胎藥啊,我們很多同學,都有賣這個的。”周雅婷覺得打胎是一個很正常,很潮流的事情。

    “你有身份證嗎,我登記一下,畢竟是處方藥。”既然人家無所謂,我又何必強求什麼呢。

    “給,醫生你登記吧。”周雅婷把身份證遞給塗蘇,順便把把錢交給了塗蘇,把流產藥裝進了自己的包包。

    “等等,如果以後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可以來找我。”塗蘇在她臨走前說了句,一般在胎中打掉的嬰兒,都會來找父母“告別”的。

    “哦,好的。醫生拜拜,我走了。”周雅婷買上藥就高高興興的走了。

    塗蘇又是一陣生氣,現在的人們怎麼都跟冷血動物一樣。打胎就意味著殺死了一個生命,而且是自己的骨肉,是兒子也可能是女兒。就被一劑藥物奪走了生存的權力,沒有人問過他們同不同意。

    父母的罪,由他們來承擔。

    這樣,可以嗎?

    靜靈從房間走出來,安慰道:“這是他們的事,可以不用管那麼多的。別把你累壞了,你總是這樣愛管閒事。”

    塗蘇搖頭道:“習慣了。”他整理了一下靜靈的衣服,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連靈魂都死了的人,是沒有記憶的。”

    靜靈微微點頭,勉強笑了一下,然後就回房間了。於是,亡者榮譽的遊戲聲再度響起,她要用遊戲來麻痺痛苦。

    塗蘇苦笑一聲,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看。是史蒂芬.霍金寫的,對時間和空間的描寫很是到位。

    診所很安靜,只有塗蘇翻動書頁的聲音。

    七月的天氣,依舊很熱。診所門前的瀝青路面發出刺眼的反光。

    一隻很漂亮的萌貓悄悄溜進診所裡面,到處轉悠。顯然它對這家診所的條件以及環境都很滿意,看來是想住下來了,只是沒有問過這裏主人願不願意。

    塗蘇看著在診所裡鬼鬼祟祟的萌貓,有些好笑。他放下書,朝貓招招手,示意小貓到這裏來。

    萌貓絲毫沒有害怕意識,它跳到塗蘇的懷中很安逸的躺下。似乎這個動作已經練過很多遍,沒有一絲的違和之處,它在懷中躺的很安逸。

    是的,很安逸,多麼人性化的表情。這讓塗蘇都有些驚訝,說實話,這隻貓不是冥物也不是什麼精靈鬼怪。按道理,靈智不應該這麼高啊,他用手輕輕撫摸著小貓,小貓躺下他的懷中睡著了,發出呼呼聲。

    既然它喜歡這裏,那麼就留下來吧,反正這裏就我一個人,有些孤單。塗蘇心裏想到,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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