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尋覓
這個念頭一出,立即被自己否決掉。
也許是會有些沉迷,但不會迷失,絕對不會。
其實要是有其他方法湊錢,也不會入這一行。
那是一種打從心底的抗拒,想不清楚原因,也不太想去找原因然後改變它。
黃泉紙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師傅就是最好的例子。
越想越疲憊,終於感覺支撐不住,連外套都沒脫,直接回房間,往床上一倒,隨手扯了被子,立即意識模糊起來。
等到再度醒來,天已經全黑了。
也許是因為在生病,睡了一覺像是沒睡一般,似乎還要更疲憊一些。
緩緩從床上爬起,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數字鐘,剛好八點半。
心不甘情不願的下床,不顧自己還有些感冒,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總算感覺身體迴歸到自己意識的控制之中。
按量吃了醫生開的藥,換了件厚實的外套,出門吃晚飯。
路燈壞了一盞,像是接觸不良,不斷的閃啊閃。停下了腳步,下意識盯著看了一會兒。
一個奇怪的念頭冒了出來。
欣喜的抱了抱路燈杆,去店裏的路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琴清用來禁錮那間地下室,也許會成為一切的關鍵。
說不定運氣好些,能夠抓出幕後的那個人。
不,是那個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的混蛋。
一想到那個人的所作所為,胸腔裡的怒火,就像是要涌出似的。
三兩下解決了晚飯,連忙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店。
曾經在那間地下室,用過移花接木。
黃泉紙人一定意義上,是會有一定呼應的。
當然,道行不夠,能不能成功,還是個大難題。
關好店門,翻出了上次留著的陰魂,又找了幾張紅紙。
紅紙被紮成了七個不同動作的紙人,隨後拿出了先前花大價錢買的狼毛毫。
用摻和了公雞血的硃砂,給這些紙人,分別畫上了臉,唯獨沒有點眼睛。
原本最好還要用公雞血,浸一遍等會兒要用的紅繩。
但無奈,一直不記得向古叔詢問長時間儲存血液的方法,這最後一點點兒公雞血,全被拿來給紙人畫臉了。
狠了狠心,咬破了癒合沒多久的食指,把指尖血往紅繩上抹去。
同時在心裏暗暗盤算著,要不要考慮放點兒指尖血儲存起來。
省得天天放血,感覺指頭都快要廢掉了。
那三個陰魂,想了想,決定用掉兩個。
實際上一個就夠了,成不成功也不在於陰魂的數量,而是在於能不能完整的把這個秘術施展出來。
但是人啊,總會抱著僥倖心理,心中也悄悄的覺得,多用一個陰魂,更有可能成功。
這有點兒自欺欺人了,自己很清楚,但不願意去想。
在兩個葫蘆口上,分別點了一滴血。
感受到葫蘆裡傳來的暴戾,暗自心驚,但手上動作不停。
只有一次機會,且不論成功與否,光時間就已經不夠用了。
不能在琴清這件事情上,花費太多時間。
一是因為總站的事情拖不了,再拖下去,恐怕還要出人命。
二是因為郭青衣母子,已經應了下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如果用敷衍的態度去應付,不止郭青衣會覺得不舒服,良心上同樣過不去。
況且母親的病,只有兩個多月能等了。
這個時間裏,要是湊不夠錢,也許就要感受一下‘子欲養而親不待’是什麼樣子了。
幾輪深呼吸後,慌亂終於被重新壓了下去。
紙人被拴在了紅繩上,再三確認葫蘆裡的‘料’吃飽了,纔將其中一隻放出來。
這次和上次單純尋路找人不同,因為只有自己的精血作為引子,很有可能會發生走一半找不到方向的問題。
希望能夠順利一些,在心中暗暗祈禱。
很快兩個陰魂,被一塊兒封在了紅繩最末的那個紙人中。
兩個陰魂待一個紙人,實際上讓擔心過。
不過師傅以前曾經說過,這不是做不到的。
只要讓紙人中,能夠讓陰魂藏匿的地方,存在兩個就好。
這點在扎紙人前,就已經想好怎麼處理了。
按照理解,頂多是讓紙人從裡面,分為兩個部分。也不知道這麼去想,究竟對不對。
畢竟真要這麼簡單,師傅就不會讓儘量別去嘗試了。
不一會兒,紙人開始不斷膨脹。
心中暗叫不好,連忙用上了先前準備的後手。
用葫蘆,將時間稍靠後放進去的陰魂,重新關了進去。
隨後是更之前的陰魂,都被分別關回了起先用的葫蘆裡。
抬手抹掉額頭上的細汗,將過程重複了一遍。
只是這一回,兩個陰魂被分別封進了紙人裡。
沒有異變再次發生,萬幸。
雙指夾住紅繩,深吸口氣後,用力上提,那兩個封了陰魂的紙人,‘唰’的立了起來,緩緩離地,最後漂浮在了大約是胸口的位置。
但在此之後,任何反應都沒有了。
心急如焚,可無論怎麼想辦法,都不見那兩個紙人帶頭挪動半分。
難道真的就這樣了嗎?不甘心。
悲涼之情頓生,略微思索,咬破了舌尖,狠狠噴向兩個紙人。
血霧接觸到紙人後,幾乎是剎那間就消失了。
心知,這是被那兩個陰魂‘吃’掉了。
都已經喂到這種程度了,再不動,那可太對不起了。心說。
又是一陣焦急的等待,那兩個紙人忽的相同頻率擺動起來。
有門兒。
連忙聚精會神,眼睛死盯著它們的一舉一動。
或許是感受到了焦慮,兩個紙人終於搖搖晃晃朝前移動起來。
只是這速度,實在太慢了。
以前小時候,經常來串門兒的那個老太爺,速度都比它們要快上不少。
本來以為,只是開頭會這樣,慢慢的速度就提上來了。
可沒成想,三分鐘過後,兩個紙人仍是這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
實在等的糟心,右手朝左一揮,念出一句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