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地下室
紙人身上頓時紅光大放,剎那間,雙指間的繩子被繃緊。
又打出一道上次剩下的隱身符,跟著紙人出了門。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店鋪畢竟還算是位於鬧市旁,至少隱身符能夠起到減少存在感的作用。
也算是起了大作用吧。
放慢腳步,跟著一點點兒前進,眼前的建築物逐漸少了起來。
心知這一片住的人已經很是稀少,終於放下心,隨之大步奔跑起來。
約摸兩三分鐘後,又重新放緩了腳步。
身旁的景物,實在太過熟悉。應該在什麼時候來過這裏,卻死活想不起來。
只能憑藉着隱隱約約的印象,確認沒有能夠威脅到東西。
又回憶了會兒,也許是心中不平靜,甚至連原先那點兒印象都模糊起來,讓有些懷疑,究竟是錯覺,還是真的來過這裏。
很快,身旁徹底沒了建築物的影子,幾棵孤零零的大樹,隨著移動,逐漸隱在了黑暗中。
或許是四周太黑了,黑的有些不符合常理,原本就低落的心情,開始一點點兒,變得沉重。
不遠處,忽然出現龐大的黑影,心中一驚,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幾乎是一步一頓的靠了過去。
是那天的房子。
發覺這點後,琴清當時在樓頂,哭著求放掉孫行者的畫面,再度一一浮現。
僵在原地,想起自己那時近乎是哄騙的話語,愧疚感好似潮水,不斷拍打心臟,導致它抽痛起來。
稍微花了點兒時間,用來平復心情。
再次動身,開始在房子四周,尋找著地下室的入口。
上次沒來得及注意,這次才發覺。
房子裡面很多看似廢棄的傢俱,沒有沾到一絲一毫的塵土。
就像有人長期住在這裏,偶爾打理清掃一般。
想到這點,控制不住緊張起來。
根據白天報紙上的內容,琴清應該是在和分開以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如果這裏是琴清在整理,早就應該開始落灰纔對。
所以說,應該還有別人來過。
是那個人嗎?
心頭一沉,微微眯起眼睛,雙手不自覺握緊。
不知道爲了什麼目的,害了孫行者和琴清,隨後間接性害了。
間接性?
想起琴清的一個個圈套,明顯是早就準備好,專門針對。
所以這一切,可能都是那個人算計好的。
是什麼人想要害?
手腳冰涼,心跳越來越快。
可根本想不出誰會害,完全沒有理由。
既不是有錢人,也沒有招惹過誰。
從小到大,都是循規蹈矩的那類人。
腦子裏一團亂麻,已經不想去找什麼地下室了。
只想躲起來,然後可以不再去理會這一切。
但終歸還是不行,且不說母親的治療費,已經結下這麼多因,是沒有辦法去逃避的。
再說了,如果就這麼對那個人認慫,很不甘心。
也想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來算計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傢伙?
咬咬牙,放掉了指尖的繩子,帶頭的兩個紙人,一時間像脫了韁的野馬,橫衝直撞起來。
不斷打出口訣,紙人很快在屋子裏逛了一圈。
沒有陷阱?有些迷茫。
按理說也是那個人的目標之一,那應該會揣摩想法,找機會完成自己的目的。
是沒想到會找到這裏來,還是單純的沒佈置陷阱?
暗暗思索,片刻後,發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萬一,是說萬一。
那個人壓根兒就沒打算讓死?
如果把這個當做前提,好像一切都合理起來。
那個人有把握,不會死在琴清手上,更不會被孫行者奪舍。
應該是認識的人,最不濟也是和稍微有些熟悉的人。
不然不可能瞭解到這個地步。
是……何雲嗎?
回想起先前她聯合任采采男友,欺騙事情。覺得大有可能。
但她是爲了什麼目的?而且,何雲是會能夠教琴清怎麼奪舍的人嗎?
思及此,自顧自的搖搖頭。
已經沒有人選了。
雖然說起來,還有人同樣可疑,但完全沒有動機。
就像古叔,如果那個人是他的話,會帶來什麼好處?
答案是沒有。
甚至會失去一筆經濟來源。
畢竟自己沒有辦法養陰魂,只能從他那裏購買。
想必古叔會給介紹顧客,除了自己嫌錢少之外,也是想賣些人情,好穩定客源吧。
那麼這一切,也許只能歸類為巧合了。
心裏有些不舒服,不願意去接受這個可能性最小的理由,但偏偏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輕嘆一聲,再度念出一個口訣,將所有紙人招了回來。
只是那兩個內有陰魂的紙人,稍稍有點兒不受控制,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讓紙人們待在身邊,繼續在屋子裏探索起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地下室藏的再隱秘,也還是被找了出來。
就在門口,倒塌的木門遮住了地下室的入口。
下意識把它忽略,直到最後才發覺不對勁兒。
把木門拉開,費了不少力氣。
木門用的是實心木,死沉死沉的,拖動時與地板摩擦,尖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不過進入地下室的入口,被一把大鎖緊緊鎖住,手無寸鐵,要開啟會有些困難。
再三猶豫,放棄了使用秘術。
無論多簡單的秘術,都有一定程度的反噬。
積少成多,也許只要多來幾次,就和製作武符差不多了。
無聲嘆息,決定還是儘量避免使用秘術。
用黃泉紙人秘術賺錢,那是沒有辦法選擇。
或許是在自欺騙吧,但打從心底,確實抗拒使用它。
在屋子裏找了找,最終一把藏在破舊沙發下的兩把螺絲刀,成爲了心中最好的選擇。
不過為什麼這地方會有螺絲刀?
這個念頭冒出沒多久,就被丟在了一邊。
有是好事兒,即使好奇它為什麼會存在,那也不是現在需要去想的。
現在擺在面前的問題是,怎麼將那把掛鎖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