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迷惘
一時間,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這位司機。
因為自己的心情不好,就隨意對他人發脾氣。
不過,道歉的話語尚未出口,司機已猛踩油門,瀟灑的離開視線。
就在這時,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又是陌生的號碼。
上次和古叔打完電話,就把他的號碼存起來了,所以可以斷定,這個電話不是他打來的。
還有誰會打電話給?
疑惑中,按下了接聽。
“喂?”
“吃飯了嗎?”對面輕快的女聲傳來,像是遇到了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和現在的狀況對比,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打電話給有事兒嗎?何雲。”已經快步走到了店門口,把手機夾在了肩膀和耳朵間,慢吞吞的掏著鑰匙。
那頭安靜了幾秒,“聽起來,你的心情不是很好?”
認識的人死了,能好嗎?心說。
雖然心中有些不快,但這件事情說到底,跟何雲沒什麼關係,平復了會兒情緒,方纔回道:“有個朋友,好像去世了。”
“啊,不是有意的。”大概也是聯想到了自己先前的語氣,何云爲‘莫須有’的錯誤,向道歉。
這麼一來,反而滿滿的愧疚。
於是連忙說道:“與你無關,是沒有控制好情緒。”
說著,想到了何雲的身份。
按理來說,她的關係網會比廣很多,如果問她,應該能夠得到想知道的資訊。
要問嗎?躊躇起來。
這瞬間的心情,很複雜。
既想要知道真相,又害怕事實和想的無二。
終於,重重的撥出口氣,決定問清楚一切能問到的事情。
“何雲。”忽然喚她的名字。
似乎正是因為太過突然,那頭再度沉默下來,隨後滿是疑惑的語氣,“你要說什麼嗎?”
順手將捲簾門再次拉下,疲憊的癱坐在櫃檯後的單人沙發上。
今天的事情實在太多,也太複雜,沒有心情再繞彎子,於是直截了當道:“想跟你問點兒事情。”
“嗯,你問。”何雲毫不猶豫應聲。
也許就是因為她答應的太乾脆,竟然一時不知道從何問起。
“你知道一個叫琴清的人嗎?似乎是大公司的操盤手。”
語畢,初見面時琴清那個慵懶的笑容,忽的又在腦海浮現。
頂多三十歲吧,就這麼沒了。
再度莫名的煩躁起來,甚至想把手機重重摔在地上。
即使很不想承認,但對琴清,心裏也許還是有一定好感的。
那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就像是初中時,對暗戀的那個女同學一般。
說不清,也道不明。
鼻子忽然有些發酸,微微仰起頭,一種極度悲傷的感覺,在心中瀰漫開來。
“琴清?”何雲疑惑的聲音傳來,但只片刻,她已經從先前的話語中,領悟到了什麼,“嗯,算是認識。”
稍微頓了頓,她非常直接的問道:“你想問什麼?”
她這樣直接,反倒有些不習慣,略微沉吟了會兒,問出了最在意的問題,“你能給形容一下,那個人……具體長什麼樣子嗎?”
“形容啊……不如這樣,有和她的合影,彩信發給你?”
一愣,下意識點點頭,發覺是在打電話後,改為應聲。
“之後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再打給。”何雲囑咐道。
沒再多說什麼,打了個招呼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大約一分鐘不到,何雲就將照片發了過來。
手指頓在半空,猶豫著要不要點下去。
片刻後,下定決心,點開了簡訊。
一張兩個女人在櫻花樹旁的合影,映入眼簾。
剎那間,心如墜冰窟。
確實是琴清,她真的死了。
最後一絲用來欺騙自己的希望,隨之煙消雲散。
有些發暈,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感受跟得知母親病情那時候一般。
也許是調整情緒的時間太久,何雲再次主動打來了電話。
接通後,二人都沒有說話,詭異的沉默著。
“是你想要……”何雲說到一半,聲音驟然消失,像是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詢問。
甩甩頭,深吸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了幾秒,“是,得到了想要的資訊。”
即使一點兒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
何雲似是無話可說,陪著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兒。
心知不能繼續這樣,死去的人已經死了,而且說的冷血一些,在琴清心裏面,大概更偏向仇人。
調整好了心情,主動挑起話頭,“你剛纔打來給,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嗯,原本是有,現在沒有了。”何雲說著,輕笑出聲,但即使隔著手機,還是聽出了她笑聲中的那絲勉強。
“不想情緒影響到你。”稍微措辭,接著說了下去,“你有事兒,儘管說出來,如果是需要幫忙,會盡力而為。”
“沒什麼了,想需要再好好想一想,也許有其他解決的辦法呢?”何雲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
因為不是面對面,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不能確定這些話的真實性。
但既然她本人都這麼表示了,或許真的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兒?
想了想,應了聲,隨後表達了自己想要結束通話電話的意願。
大概是壓在身上的事情太重,感覺到連呼吸,似乎都沒有以前那麼輕鬆了。
目前需要問出郭青衣母子隱瞞著的事情,又要解決總站那裏,自己惹上的麻煩。
並且還要想辦法得知,琴清到底是不是自殺。
想起那天她滿臉淚痕,決然從樓上躍下,埋藏了很久的疑惑,又一一冒了出來。
直到現在都沒能搞清楚,琴清跳下去之後為什麼會不見了?以及孫行者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教唆琴清做出這些事情?
一大堆的謎團,像小山似的,堆在心裏。
既讓感到沉重,又帶著一絲即將要去揭開謎底的激動。
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整個人愣住。
險境中求生的感覺,似乎真的能夠讓人上癮。
是不是什麼時候,會因為這種感受,拋棄掉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