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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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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高處不勝寒

    時間過得很快。

    住別墅、抽好煙、吃美食,我想起寒磣的小店還有家裏的老舊宅子,我特麼突然生出不想走了的心思。

    不過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我估摸著時間現在應該差不多晚上十點來鍾,半山上已經降下了沉沉霧氣,整個別墅雲煙霧繚,雖有一絲涼意,卻更生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我支開了老趙夫婦和那對倒黴催的二愣子幫工一個人在別墅四周瞎轉悠。

    清涼的空氣沁人心脾,我心想住在這種地方不僅是一種享受,也該是一種奢侈的養生之道。唯一的缺點就是人氣太少,實在是冷清的過分了些。

    我一邊四下打量著別墅的佈局也在琢磨著等老子有錢了是不是也去給自己整這麼一套。

    轉了半天,一無所獲。

    沒多久,站在陽臺上的我忽地全身一緊,一股邪風似乎從我的腳底板一下竄到了頭頂,我沒來由的一哆嗦,摸出手機一看。

    0點一刻。

    下樓來到偏廳,我見老趙夫婦精神萎靡靠在一起說不出的沉重,保姆有些出神地站在一旁,手裏提溜著一張帕子不知道在瞎扯什麼。

    我見氣憤有些沉悶,於是略微清了清嗓子,“那兩個二貨,哦不,幫工呢?”

    三人聽到我的聲音剛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屋外一陣甕聲甕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先生我們在這兒呢……”

    我一聽聲音有些不對頭,好像是帶著點憋腔,我探頭一瞧,這倆貨居然是扶著走進來的。

    我打眼一看,一個猛搓著額頭一個捂著鼻子,說不出的滑稽。

    我看他們一副鼻青額腫的樣子頓時失了聲,含著笑問:“你們這是……”

    老趙夫婦和保姆也湊了過來,這纔沒多會兒不見,倆人這是幹啥去了?

    “我……我跟大壯閒的無事就想著開開眼四處看看,沒想到……”

    大壯捂著鼻子接過了話,“整個一面牆那麼大一張玻璃,我倆沒看清,就撞了上去……”

    奇了,說一人沒注意撞到了也就算了,倆人一同撞上,這就比較尷尬了。

    相信大家也知道,玻璃在比較白天相對昏暗的晚上,特別是在燈光和屋外黑漆漆的情況下是不會有那麼透明的。

    也就是說,當玻璃兩邊一邊光線比較暗的時候,是可以起到鏡子作用的。

    至於這倆貨說是沒看清撞上的,很顯然不是那麼回事,被迷了吧?

    回想起白天喊這倆貨用香灰水洗洗手,不聽,這不報應就來了?

    我笑而不語,心想沾了黃泉,這纔剛開始呢。

    雖不至於家破人亡那麼嚴重,不過小災小難的卻是家常便飯。

    別墅內燈火通明,顯得很靜,我帶著老趙夫婦和倆幫工一夥人剛闖進正廳就感覺一陣陰風無端端吹來,滲到人的骨子裏。

    我抬眼一看頭頂的水晶吊燈,叮叮呤呤地在響卻又不見絲毫搖動,一下子彷彿黯淡了許多。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了那塊有些泛黃的玉翁仲緊握在了手中,對著倆幫工吩咐道:“你倆找兩根紅繩來,一端栓住老太爺的左腳大拇指,記住打死結,另一端系在這張椅子的腳上,打活套。趕緊的……”

    說完我又回頭驅散了在棺材旁憑弔哭啼的老趙夫婦,把那一大盆香灰從棺材尾鋪了一條“灰路”直到那把老太爺生前坐的椅子腳下。

    做完這些我仍有些不放心,又回頭對著老趙說:“把你家的澱粉,哦不,最好是爽身粉什麼的都拿來摻上這些元寶紙錢餘燼撒到地上,滿地都要撒,要均勻,閒雜人都靠邊!”

    老趙聽我這麼一吩咐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想來他也是被騙吃騙喝的混子整怕了,也沒做多想就按著我的意思去做了。

    沒多久,整個正廳地面上除了我腳下的那一條灰路,到處都是白毛毛的一片。

    二傻也應時早已找來了紅繩套在了老太爺的大腳拇指上,另一端就係在我身側的椅子腿上,我一看還挺別緻,叫他打個活套,這整個講究的蝴蝶結。

    “先生,這……這什麼名堂?”見我整的一套一套的,大壯忍不住湊上來努著嘴問道。

    我本不想搭理這二貨,可一看老趙夫婦也一臉疑惑地盯著我,我忙反應過來,他們既是苦主又是我的財神爺,讓他們安個心也好。

    “這香灰鋪路紅繩引魂,我是想把老太爺引出來,至於這爽身粉什麼的只是一個備用的東西……”

    也不管他們能不能理解,反正這些玄乎的事也很難解釋清楚。

    說完我把他們驅散開了。

    又四下打量了一番,看準備的差不多了,回頭看他們已經退到了二樓的走廊上,我這才慢悠悠地脫了鞋,把僅剩的另一根紅繩綁在了自己的右腳大拇指上,另一端同樣系在了椅子的那條腿上。

    不過與先前那根不同的是,系我右腳大拇指上的這頭是活結,椅子腿上那頭是死結。

    做完這一切,我就這麼大刺刺地往椅子上一座,眼睛直直地盯緊了腳下的那條灰路。

    二樓上的看客們也都瞪大了眼睛在看我表演,其實從頭到尾我忙活了一天功夫,除了用艾草解了“屍沉”根本一點建樹都沒有。

    尤其是在見到我吃飯跟打仗似的之後,我發現這群人都不怎麼待見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不過這些都不該是**心的,因為我正對著棺材尾,越來越刺骨的陰風吹的我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地上的香灰粉塵卻沒有揚起一絲。

    我正罵著這**的高階冷氣,前方的棺材終於傳來了動靜。

    我一聽有情況也趕緊屏住了呼吸,也是在此時,跟特麼拍恐怖片似的頭頂的水晶燈咋吧咋吧兩下把老子嚇的一趔趄。

    “古師傅……”老趙尖著嗓子喊了一聲,我猜他大概是想說這燈線路有些問題所以我偏著頭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開玩笑,那些又吹風又熄火停電的渣渣恐怖片完全是沒有來由的。

    首先,鬼並不怕燈火,只怕陽光。其次,陰風是直接吹透,有勢而不顯形,而不會像某些片子裡那樣跟刮颱風似的卷的窗戶玻璃亂飛。

    我緊了緊單薄的衣服,發現身體表麵一片溫熱,偏偏這種“透心涼”的感覺真特麼噁心,我恨不得吞一大口火下去。

    就在我瑟縮著胡思亂想之際,忽地一股無邊的涼意從我的頭頂澆到了腳底板。

    這不是陰風吹的,而是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盯著我。

    我打了個擺子猛然抬眼一望,眼前依舊是沒有什麼別樣的動靜,可當我垂著眼珠子往下一瞄,我擦,兩個清晰的腳印一下子憑空就這麼突然印在了灰路上。

    (渣渣恐怖電影裡能飛能遁還莫名長頭髮深指甲會放動感光波的,我實在不知道是什麼鬼)

    我繃直了身子眼睛瞪的老大,手中的玉翁仲也攥的越發的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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