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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白銘的煩躁

    “怎麼,難道不行?”

    “不是不行,只是,青衫道長,你不怕嗎?”這樓上可是有拘魂使者和老婆子同時存在的。

    “怕?”青衫道長聞言,卻是凜然一笑,“我輩修道中人什麼時候怕過,行了,你和白銘留在這裏,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意上樓,我怕會發生什麼意外,到時再傷了你們。”

    “道長,要不讓我和你一塊去吧。”白銘這時候站出來道。

    我訝異的看了她了一眼,本來青衫道長要上樓就已經夠瘋狂了,白銘為什麼也要上去。

    白銘回覆我一個眼神,別人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我卻是懂了。

    她也是玄門中人,老這麼畏縮不前,始終得不到進步,只有勇敢挑戰自身,才能獲得長久長進。

    而她之所以會在這時提出要上樓的要求,多半是受到了這青衫道長的感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但我卻異常擔心她的安危,因為白銘與青衫道長之間還是存在實力差距的,青衫道長能應付的事,她不一定能應付得了。

    見不能阻止她,我也在這時要求道,“那行,青衫道長,我也給你一塊兒上去。”

    這次,倒輪到青衫道長頭疼了。

    他看了我和白銘一眼道,“我只是上去看一眼,又不是尋人打架,你們上去幹什麼?再說就算打架,你們也幫不上忙啊,鬼物最忌恨人多,和動物一樣,單對單倒無所謂,可一旦讓他感覺到我們數量上有優勢,一定會激起他的好勝心來的,到時候真動起手來,局面可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青衫道長說的煞有其事,好像和真的一樣,但我和白銘都知道,這是他不想讓我們上樓,而故意編出的瞎話來誆我們。

    但我們明知如此,卻反駁不了。

    我正好也不想上去,就坡下驢道,“那我和白銘都不上去了,道長你自己小心些。”

    白銘卻瞪了我一眼,不願就這麼放棄,她還想要堅持。

    青衫道長卻沒給她這個機會,飄飄然上樓去了,站在樓道口再次對我和白銘警告道,“沒有我的允許,你們絕不能上樓上來,否則別怪老道我不講情面。”

    “知道了,道長,你自己小心。”我衝他揮手道。

    青衫道長離開後,白銘開始找我麻煩,她眉頭一皺道,“你為什麼要阻止我上樓?”

    “廢話,樓上有拘魂使者和那老婆子在,我自然不能讓你上去,萬一你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辦?”

    “可......。”白銘氣的跺腳道,“老這麼畏縮不前,我什麼時候能突破玄術瓶頸啊,白家還等著我回去拯救呢。”

    “我知道你的心情很緊迫,但飯總要一口口吃,路總要一步步走,我們和樓上的那幾位,實力差距太大了。只等我們明天離開了這兒,有的是機會供你練手,到時候你突破玄術瓶頸,玄術大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爲了安慰白銘,我只能說一些好聽的。

    而白銘也認為我說的有道理,卻又不想就這麼算了,所以顯得很是煩躁。

    這不禁弄得我有些奇怪。

    暗暗道,難道修道的人都這個鳥樣子,明明知事不可為,硬著頭皮也要上。

    就像假道士,明知道那位明朝公主的墓盜不得,卻也要拼著被明朝公主纏上的代價,也要把那件紅肚兜從她身上脫下來。

    還有錢兩無,當初在聽到我和白銘要去找白妖時,他便提出了反對的意見,可最終還是隨我們一起去了。

    這其中,少不了有他想借機歷練,突破自身的原因在。

    而最數典型的,便還是這位青衫道長了。

    他斬殺那隻六煞黃鼠狼的一幕,還歷歷在目。

    當時,他已被六煞黃鼠狼所化身的老驅斬殺,連心都掏了出來。

    卻以死為代價,逼出身體潛能,成就金剛不壞之身,坐就了陸地神仙的位子。

    而今,僅是爲了好奇,便要讓自己置入險境。

    拘魂使者和那老婆子,顯然沒一個是好對付的角色,一旦發生什麼狀況,便是萬劫不復的地步。

    卻爲了所謂的機緣,所謂的一點機會,義無反顧的去了。

    因為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固步自封只會讓自己的修為凝滯不前,甚至是倒退,勇往直前,纔是證道成仙的唯一途徑。

    不僅青衫道長這麼想,假道士這麼想,錢兩無這麼想,甚至就連白銘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想,大體所有真正修道的人士,都是這般心思。

    從這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修的不是道,而是戰勝自我。

    但我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卻仍是不想白銘去無故冒險。

    青衫道長我管不著,那是個瘋狂到有些囂張的傢伙,是神是鬼,他都敢招惹。而白銘卻是我的妻子,我不容許她有任何的閃失。

    再說,這二樓上不上又如何,都是傳說中的事物,估計就此一面後,我們便永遠見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青衫道長這一次,沒有那麼快便下樓來。

    我和白銘一直在一樓等待,都等的心急如焚起來,樓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白銘幾次想要上樓看看,都被我及時阻止。

    她雖然有些怨氣,卻也沒強拗我的意思。

    好在,等待青衫道長的這段時間,沒有什麼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也就是我和白銘在長時間的等待下,都變得有一些煩躁而已。

    天色漸亮,旅走小店開始出現了一些不穩定。

    大門的位置變得虛幻起來,彷彿一股一捅就破的泡沫。

    這旅走小店並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客棧,而是一座鬼客棧,天一亮就會消失。

    因為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我和白銘便發現,虛幻下去的大門位置真正變得虛無起來,旅走小店此時的樣子,像是被扒了一半的強拆房一樣。

    過不了多長時間,等外面徹底放亮時,整個旅走小店便會就此消失掉。

    我和白銘卻知道還不能走,因為青衫道長還沒有下樓。

    如果天色完全放亮,這座鬼客棧徹底消失時,青衫道長還是沒有出現,那麼便說明他已遭到了不測,擅自闖了差房,或是闖了那個老婆子的空房。

    只是,為什麼我們沒有聽到從樓上傳下來的打鬥聲?

    “要不,我們還是上樓看看吧。”白銘擔憂道。

    我見天色已完全放亮,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就沒有再拒絕,點頭道,“好,我們上去看看。”

    我和白銘來到了樓上,四間房門此時都是緊閉狀態,也沒有聲音從房間內傳出,一切顯得異常靜謐。

    忽略掉陰房和陽房,我和白銘直接來到了差房和那間空房間旁,站在門口,卻陷入了猶豫。

    拘魂使者和那老婆子帶給我們的恐懼太深,輕易下,也不敢推門而入。

    如果拘魂使者和老婆子不懼天亮,此刻還待在房間裡沒有離開,那我和白銘豈不是在自找麻煩?

    “希望青衫道長並沒有遭遇到不測。”白銘憂心道。

    “青衫道長?”我站在門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沒有迴應。

    我看向白銘,後者示意我繼續。

    “嗯。”我點了點頭,繼續道,“青衫道長?你還在裡面嗎,是我和白銘,如果你在的話,就回答一聲。”

    還是沒有任何的回覆。

    “差房和空房,讓你選,你選哪一個?”白銘見呼叫無果,問向我道。

    我卻是有些頭皮發麻道,“哪一間我都不想選。”

    “可是如果不開門看一下,我們又怎麼能安心。”

    我沉默了一陣兒,指向了最東面的那間房間,那房門上寫著的是一個差字。

    “你選差房?為什麼?”白銘問道。

    “我相信青衫道長的話,拘魂使者無故應該不會對我們不利,但那老婆子可就說不好了,如果我們冒然打攪到了她,誰知道她會不會一口吃了我們。”

    “嗯,那你推門吧。”白銘點頭同意道。

    我卻並不想來推這個門,但此時二樓上只有我和白銘兩人,如果我不推,難道讓她去推不成?

    我又怎麼會捨得讓她去冒這個險。

    暗怪這青衫老道,沒事兒逞什麼能,害的我和白銘現在還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找他。

    如果拘魂使者仍在差房裏沒有走,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差房大門只是緊閉,並未上鎖,所以我也說不清裡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隨著我將差房大門緩緩推開,房間內的事物便一一呈現了出來。

    是空的,差房裏什麼都沒有,我和白銘沒有見到傳說中的拘魂使者,甚至就連一張床都沒有見到。

    看來拘魂使者已經離開了。

    我莫名鬆了一口氣。

    就在剛纔,我將房門推開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真的害怕會看到什麼恐怖的景象,讓自己嚇的昏死過去。

    “青衫道長不在差房裏,那便只能在空房裏了。”白銘道。

    我點點頭,卻實在不願推開空房間的大門了。

    白銘看出了我的窘迫,提議道,“要不我來開?”

    我急忙擺手道,“你開還不如我開,萬一那老婆子是個老色鬼呢,見到我後,對我生出垂涎之情,說不定還能放我們一馬。”

    “那你就不怕成為那老婆子的掌心玩物。”白銘打趣般的說道。

    “我就再想辦法逃出來嘛,到時候,老婆子如果真的還在房間裡,你就先跑,不要管我。”

    “怎麼會,就算老婆子還在房間裡,我也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其實,我也知道和白銘說的不過是一通廢話。

    如果老婆子還在,並真的要對我們做出不利的事,那我和白銘誰也逃不了。

    她太恐怖了,且超出了我和白銘現階段的對所有鬼怪的認知。

    我的手摸向空房間的大門,用力向內推去。

    卻推了一個空,空房間的大門竟是在此時開啟了!

    我頓時被閃了一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等我再爬起來時,就看到了讓人頗為驚恐的一幕。

    青衫道長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我和白銘面前。

    適才我推門的時候,便是他從裡面把房門拉開,這才使我的力道落空,猝不及防下,摔倒在地上。

    但空房間裡,為什麼只有青衫道長一個人,那個詭異的老婆子呢?

    青衫道長既然在這空房間裡,為什麼我之前呼喊他,他卻不應。

    青衫道長此時,整個人顯得有些木訥,臉上是一副呆呆的神情,甚至看人的眼神都是僵硬的。

    他將房門開啟後,便從空房間裡走出,也不顧我和白銘的大呼小叫與阻攔,直接把我衝撞到了一邊,直到頭磕在牆上,無路可走後,又摸索著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但沒過多久,他的腦袋再一次磕在堅硬的木板上。

    然後青衫道長轉身,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如一頭倔驢般,我和白銘拉到拉不住,呼喊更是無濟於事。

    此時的青衫道長就像是一具木偶,又像是患了夢遊綜合徵,在不大的二樓走廊上游蕩,卻一次次碰壁,始終找不到出口。

    就這麼短短片刻,他的腦袋不知被撞了多少下。如果不是他修成金剛不壞之身的緣故,此時怕是早已頭皮血流。

    我也不敢離他過近了,因為站在他的身邊,會有被他推著,一起向前衝撞的危險。

    我不知所措的看向了白銘,不知青衫道長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該不會是已遭遇了不幸,陽光的刺激下,直接起屍了吧。

    因為我看見,這空房間裡開的是有一扇窗戶的,且沒有窗簾,陽光正在從外面滲透進來。

    “起什麼屍?”白銘教訓了我一句,道,“青衫道長應該是被人迷了魂,才變成現在這幅神志不清的樣子,想要救他,倒也簡單,陳生,你下樓去到外面找一捧沙土來,再找兩片薄荷葉,如果找不到薄荷葉的話,桑樹葉也可以。”

    哦,青衫道長此刻神志不清的狀態,原來是被人迷了魂了,但青衫道長也會被人迷魂嗎?他可是陸地神仙啊,看來昨晚住進這空房間裡的老婆子,真的有了不得的手段,我顧不上想的太多,聽到白銘的催促聲後,我急忙應答一聲,然後匆匆忙忙的下了樓。

    我下到一樓的時候,抬頭看去,一眼便看見了天上的雲彩,旅走小店的外貌又有了驚人的變化,我再不抓緊,就連二樓上的空間也會慢慢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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