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三行六個位置，我坐在前排也就是司機的旁邊，小愛和天友坐在一起，至於張賀則是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最後排。

    車裏一大股汽油味道，我忍不住把窗戶開啟，身後小愛天友也是紛紛效仿。

    張賀大概是最熬不過這汽油味的。透過後視鏡，我便看著他一臉鐵青的樣子。

    司機大概也明白我們的用意，嘿嘿傻笑兩聲，接著解釋道：“這車有些年頭了，還虧得我保養不差，否則就只剩外面一個空架子加上底座下面四個軲轆了。”

    我禮貌笑了兩聲，表示不介意。

    “這也沒辦法啊，那輛客車是客運公司的，我也不敢亂用。雖說蒼嶺這是個小車站，但也有好多雙眼睛看著呢，要是犯錯了，客運公司對我有意見讓我下崗。我一家子可就連飯都吃不上了。”司機搖頭笑道，眉頭卻是飛舞，看不出任何心虛的模樣。

    我好奇問道：“大叔，你家就在縣城這幾條街上嗎？”

    司機點點頭，“那可不是嘛，當初自己掏錢修得房子，那個年頭可把我給苦死了。”

    我哦了一聲。

    司機回過頭去看了看眾人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轉過頭去，笑著提醒道：“看你們一個二個，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啊！現在最好睡一覺，把精神養好，否則待會過隧道的時候，你們可睡不著了。”

    我皺起眉頭，問道：“隧道？”

    “是啊，不然你以為剛纔車站那些司機那麼大方，有外快都不去賺，真當他們老實啊！”說道這裏，司機搖頭笑了兩聲，“他們不敢去空家村，其中主要原因就是不敢過那個隧道。”

    “那個隧道有什麼問題嗎？”說道這裏，我看著司機笑道：“不過隧道而已。”

    “嗨，你又不是本地人你懂什麼。那個隧道據說是民國時期挖出來的，按理來說，那個時期技術落後，再加上這裏又是窮鄉僻壤，寧可多繞兩個彎，誰願意去挖隧道。可是當時不僅挖了，還挖出了一個大工程。”

    “什麼意思？”

    “縣城裏的小隧道不過百把米就差不多了，可你猜猜，那個隧道有多長？”

    我凝起眉頭，沒有回答。

    司機看了我一眼，又看著身後小愛精神萎靡的樣子，兀自搖晃著頭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公里路程。”

    我吞了吞口水，“這是什麼隧道，三公里？”

    說道這裏，我狐疑看了司機兩眼，“你是在開玩笑吧！”

    “嘿嘿，到時候就知道我說的話不假了。”司機單手操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摸出一支菸，點燃後扎巴扎巴吐著眼圈，又道：“隧道長還算了，關鍵是裡面還沒有路燈。烏漆麻黑的，很多司機開著車燈也不敢走。裡面也發生過幾起交通事故，所以你們在車站問有司機願意去空家村沒，他們都找藉口說空家村邪門，其實就是不敢走那段隧道而已。”

    說起這，司機話匣子又開啟了，問道：“空家村外面傳是鬼村，其實照我看來，也不過是人口誇大而已，這世界上哪裏有什麼鬼啊神啊這些，都是糊鬼的。”

    我笑了笑沒有開口道其實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鬼的。

    卻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問道：“那昨天在車上，你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小時候親身經歷的鬼故事。”

    司機尷尬笑了笑，最後解釋道：“還不是騙你們的，想讓你們早點回去，我也多賺點錢。”

    我哈哈大笑，回頭看了看睡意朦朧的幾人，立馬又收住笑道：“大叔你還真是有趣。”

    “嘿嘿！”

    我有意無意問道：“那你說的那長舌鬼是真的還是假的？”

    司機說道：“長舌鬼都是當地老人專門騙小孩子的，哪裏能當真。”

    “這也就是說，長舌鬼是假的咯？”

    “反正我是從來沒看到過。”司機強調道，也不說真假。

    我好奇問道：“那你說那顆大樹呢？”

    司機搖搖頭，“我就是用當地騙小孩子的話來說你們，至於真假，我也不知道。不過，當地口口相傳這個故事，恐怕也不是憑空來的，多半是有什麼典故之類。”

    我故作深以為意點點頭，思緒卻是回到今天早上經歷的那一切。是誰在給我下馬威嗎？

    不知為何，司機這番解釋，卻讓本來蒙著一層迷霧的蒼嶺在我心中更是上了一層霧。

    深呼吸一口氣，我又問道：“在菜市場那邊的旅館你知道吧！”

    我所說的旅館，正是我住的那個怪異的旅館。

    司機點點頭，問道：“你問那個做什麼？”

    “那個老闆娘你認識嗎？”我笑道：“那個老闆娘很有意思呢，每天好像都在重複做一件事，對很多事也不聞不問，就在那裏織著毛衣。”

    聽完我的話，司機卻是踩下剎車。

    頓時，麪包車一陣激盪後停下來，後面小愛朦朧睜開眼睛，問道：“怎麼了嗎？”

    司機卻是不聞不問，反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一字一句開口道：“那個老闆娘早就死了，去年旅館發生火災，老闆娘當時在洗澡沒逃得出來被火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