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子！

    對於老九的逃跑，我沒有生氣只有三個字的評價，也懶得去把他追回，當然主要是我面臨被包圍的情景。

    這是從細碎的聲響感覺出來，我身旁看不見的地方，圍著不少於一百隻的鬼魂。

    我一時不清楚為什麼不撕裂我，但是我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必須要相處對策，否則我真的就要去見老父親了。

    忽然我靈機一動，我手中的鋼杯按照老農來說是石豐年留下，上面有特殊的手段，是不是我可以利用？

    想到就做，我把右手的泥刀插在苦頭，用手指點點杯子裡的誰，果然水雖然如鏡面也容不進半滴別的水，我的手指卻輕易伸進去。

    我沾了一點水抹在雙眼，有點小刺痛，但是還是可忍受的範圍。

    我適應一番後睜開眼睛，頓時被眼前圍著的繁多的人影給嚇到了，這些‘人’有的是頭破血流，有點是浮腫得跟一頭豬一樣，有點是手腳扭曲，什麼樣子的都有，但是基本上可以看出來是那種死人白的膚色，正對著我張牙舞爪。

    從它們的服裝上辨認出來，是清末民初的服裝，看來當年這個村基本與世隔絕了，到八十年代都還是按照那個時代活著。

    一開始我是有些害怕，但是發現他們無法靠近，我就有些放心下來，不管是畏懼我的泥刀還是鋼杯，看來我暫時無視，我心裏有點接受石豐年是我爺爺的事實，畢竟也沒坑我是不。

    啊啊啊啊……

    遠處那個不講義氣的慫包慘叫聲傳來，提醒了我該辦正事了。

    我本來不想去尋他，但是想到要挖屍體沒有出頭做不到，且要維持住手中的鋼杯，我必須要有幫助的勞力。

    所以我循著聲音尋去，這次也是走不了多遠，在一片地下河裏老九浸泡在河水裏滾著喊著，“小十三，我親愛的表弟，感覺來救救你哥哥，我要是了，渾身有蟲子在爬著。”

    他看看不見的場景，看到了跟我差不多數量的‘村民’，正圍著他各種撕咬，要不是我這裏地勢比較高，我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聽到他掛著表弟的稱呼，我是很生氣不想理會，所以故意站著等到他被折磨得氣虛越來越弱才走去。

    我一靠近，那群村民紛紛逃離，只敢圍著我周身兩米外兇殘的嘶吼。

    “十三啊！”老九聲音又忽然變大，在過腳心的地下河水抱著我的大腿，很兇狠的道：“你瑪德沒良心，站在那裏看著我受苦，你好意思說是我表弟？”

    “我沒承認。”我把他踢開，道：“現在立即給我起來，想要出去的話給我乖乖聽話，再敢亂跑小爺我不會在救你。”

    “你……”

    “你什麼你，現在立即馬上給我起來。”我冷聲，伸手又沾了鋼杯的水，在老九站起來的時候，伸手抹在他的眼睛。

    啊啊啊！

    老九捂著眼睛慘叫著，比之剛纔還大聲，讓我眉頭不斷跳動，這丫果然也就賭博的時候是個男人了，那麼點疼痛也承受不住。

    “閉嘴行不！”我忍不住大喝，他才止住叫聲，半眯著要說什麼，我瞪眼他立即把話吞回去。

    但是也就三秒鐘，完全睜開眼後看到我們周圍密密麻麻‘村民’的慘相，嚇得抖抖索索道：“鬼，真有鬼啊，而且是數量那麼多，我……”

    “別廢話，又不是沒見過。”我罵道：“把你鋤頭拿好，你腳下有東西移開一點。”

    “喲喲，膽子很大？要不鋼杯我來拿。”老九眯著眼一副貪婪的模樣。

    我肯定不可能給他，畢竟他那麼毛躁，如果裡面的水被倒出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也知道他什麼心思，提醒道：“這鋼杯也就特殊時期有用，拿出去就普通貨，這玩意兒在鄉下還有存貨，你認為值錢？”

    “切，說得那麼好聽，還不是要獨吞，那……”老九聲音不屑，眼都離不開我手提著的鋼杯，準備又嘰歪，在我冷眼下才住嘴。

    他只是頓了下，裝作不看鋼杯問道：“那個，要做什麼？”

    “挖你腳下的地方。”我說道。

    “理由！”他問。

    我指著他身邊一個臃腫的女魂，我早就注意到了這個魂，從一開始就一直盯著老九的腳下，

    老九也不是真笨蛋，剛剛的事情也聽到了，明白要做什麼，但是本著我說什麼都要懷疑一下的目的，故意用鋤頭點了下腳步。

    這地下河的水深不到腳心，所以被鋤頭激起的水花也不算大，但是地下發出的悶響卻是非常古怪。

    “空的？”老九側頭問我。

    我在注意那個女胖魂的表情，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老九又大聲問了一聲後我才點頭，“挖下去就知道了。”

    “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不是不有什麼沒告訴我？”老九不動作盯著我。

    “動手就行了，非要問那麼明白？”

    “哼哼……那……我挖！”

    老九反駁我的時候，看到那周圍的鬼魂暴躁，做出要撕咬的兇相立即老實。

    咔嚓！

    老九手中的鋤頭落下，清脆的聲音立即傳出，完全不像是金屬碰石頭的樣子，他驚愕一下又再用鋤頭後墩敲了一下，地面裂縫擴大，水一下灌進去。

    隨著水進去越多，裂縫越來越多，我和老九迅速跑開，那些鬼魂除卻躲我繞開，並沒有遠離那裂縫處。

    轟！

    在一定的時間後，裂縫塌陷露出一個比一米河道還寬的坑，水也被截斷成兩截，能夠看見裡面的情況。

    裡面平躺著七具腫脹的屍體，已然完全看不出來身前的面貌，面板上還有紫色指甲蓋大小的半點，數量還不少。

    從這程度來看，當年應該是第一批被老農從涉白湖湖泊挖出。

    嘔！

    老九不清楚是不是想看看有什麼墓葬，走上去幾步在坑邊緣探頭，緊緊一瞬間就跳回來，蹲著狂吐起來。

    我心裏一陣暗爽，果然人性的貪婪是一大原罪，這傻子都知道屍臭這傢伙還主動湊上去。

    “你故意不提醒是不是？”老九吐了一大堆，看到我來不及收斂的表情立即就罵道。

    我當然不可能承認，所以直接裝傻關注周圍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