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臉色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拿著那封信件，神色陡然一緊，娘娘腔腔地從墳洞外鑽了出去。

    來到墳墓上，下面還發出來怪異的敲板聲，好像整個黑色棺材都震動了起來。弄得我耳膜迷迷糊糊的，都快炸裂開來。

    隨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手裏的鐵鏟一扔，順著花園大門跑了出去，重回到了曹九州的住宅裡。

    我每呼吸一口都會感覺到非常難受，甚至都想馬上死在這裏。剛剛聞到哪種味道，弄得頭皮都瘙癢難忍。

    我拿出從棺材來拾到的信件，開啟來看，發現上面的字跡是父親生前寫下來的，每一個字都透露著淡淡的憂傷。

    當我把這封信件看完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一封信，是父親生前寫給曹八海的。

    好像是一封催款信，是父親跟曹八海要錢的內容。字寫得很急，因此看起來歪歪扭扭的。最後一行就是欠款的數目。

    曹八還欠了父親三十多萬鉅款，上面的日期是一九七五年。六七十年代那會還真算是鉅款了，欠了這麼多錢，上面還有血按下的手指印。

    那張紙拿著聞在手裏，都感覺到有一股臭烘烘的血腥味。血都乾枯了這麼多年，居然味道還能殘留下來，這封信上也不知做了些什麼手腳。

    記得有一種紙可以保留血液的殘留味道，存放幾千年都不會變色。這種紙叫人皮紙，就是從人的臉上割下來的皮肉，之後曬乾成渣，在用沸水煮開，陰藏數日後，便成人皮紙。

    人皮紙可以做棉襖，做袈裟。古代就有人拿來做戰袍，還可以用來避寒。

    撕不爛，扯不碎。架在篝火上可以做燒烤，放在沸水裏可以煮白菜。這就是人皮紙的作用。其作用不可限量，而且效果往往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父親用這種人皮紙來寫信，想必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因為這種紙的效果是可以把自己永遠恆定在上面，除非把紙焚燒掉，否則字跡永遠在上面。

    這張紙普通的火根本沒有辦法銷燬，必須要用冥火。就是異界的火，它是藍色的。因為紙本是鬼紙，火自然得是冥火。

    看來這張欠條也不簡單，看來父親是不想讓一些人銷燬掉這張欠條。

    從字跡上，可以看出是一副風水圖置辦欠下來的條子，但時間都過這麼長了，曹八海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八海後代還認不認賬。

    自己雖然能明顯感覺到，曹八海就是曹九州的父親，但畢竟沒有任何證據，因此不敢亂下結論。

    看完這張欠條，我正準備把它收起來，沒想到信封裏居然還有一個夾層，夾層裡掉落出來一個錢包，這錢包只有拇指大小，像是個小魚人的眼睛。

    開啟之後，錢包裡裝著一個黑色的石頭。這個石頭形狀看起來是三角形的，尾部似尖，有三*點大小左右。

    拿在手裏，熱乎乎的，像剛蒸熟的饅頭。把掌心刺得有些難受。還很軟，跟之前的那些石頭一樣，用手輕輕的一捏，就能直接捏碎成渣。

    跟之前睡衣裡的那些衣服一模一樣，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捏碎之後，裡面同樣藏了一個黑色的塑膠口袋。裡面放了一張年代陳舊的古老照片，那泛黑而白的色澤早已從皮面上逐漸消散。

    這一張照片上沒有任何人，是一張風景照。我們村莊的風景照，照片裡有十七八家住宅，把一切花花綠綠的草都照射在了照片上。

    那時候房子都很古老，王勉的家也還只是個草屋。到處都是窮山惡水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七十年代初。

    在把照片翻過來，看向身後，照片的背面寫著父親的字跡，“曹八海是騙子。”

    就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我腦子裏一下有種奇怪的想法。難道是曹八海害了自己的父親嗎？

    雖熱只跟曹八海見過一次麵，可那一次麵怎麼都忘不了。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高禮帽，加上一身大西裝，在戴一副墨鏡，那時代，真是已經很潮流了。

    當時曹八海是個百萬富豪，開著老爺車，住著小洋房。當時那種級別已經算是社會的精英層次人物。

    大部分人騎的都還是腳踏車，在那凹*凸不平的街道上，能看見一輛四輪汽車，那真是回頭率高達九十以上。

    那種東西很新奇，基本上沒有人見過。就連看一眼都是望塵莫及。

    曹八海認識父親，也就是在七三年的時候。那會父親根本沒開始研究風水，但曹八海找到父親以後，上了他家，回來的時候就變得特別有錢。

    也就從那一天起，父親開始研究風水圖，買了不少風水書籍，整個屋子都堆滿了。當時騎著一輛腳踏車在村子裏溜達，都被人給羨慕死了。

    當時父親就告訴過我，家裏什麼都不缺，想買糖人就去買，想去看臺戲就去看臺戲。

    但也從那一天起，父親開始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最開始的時候，他很有錢，每天口袋裏都是鼓鼓的，天天幫人看風水，村裏大事小事都找他。

    就連生個娃出來，都要替別人在家裏立一塊活人墓碑，那是一種標誌性的象徵，以爲着雙喜的到來。

    但是才過了兩年，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父親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臉，也不知道什麼人得罪了他。

    然後天天在家裏喝酒，每天都在喝酒。那會自己還小吧，大約七八歲左右的樣子。但是一些事情還是能記清楚的。

    一天三個醉，天天坐在家裏的踏上，桌前擺了一盤爆米花，成天醉生夢死的度過一天。

    每一天都是那樣，在生活上沒有任何的變化。有一天母親看不下去了，就說了他兩句，沒想到大發雷霆，抽起一把鋼棍就開始了家庭教育。

    母親被打斷了一條腿，一氣之下，扶著一根柺杖提著大包小包就離家出走了。走的時候不帶走一片雲彩。

    當時我哭泣把淚的去抓著她不讓走，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在抬起頭來看向那遙遠的前方時，只有一個黑漆漆的背影一瘸一拐消失在了土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