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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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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色磁帶

    自從那一天起,就在也沒有看見過母親。十年後,有人突然告訴了她的死訊,還是父親過去給她立的墓碑。

    據說她是在一個垃圾站裡死的,在外面乞討了十年,身無分文,最後凍死在了垃圾邊的一個水溝裡。

    死的時候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襯衫,手裏拿著最後半截還沒有啃完的白麪饅頭。

    路人看見之後,立馬撥打了120,可為時已晚,來的時候,心臟早已經停止了跳動,軀體都已經發幹了。

    醫院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去給他辦後事,這會才趕去的城市。

    那一天,父親也開始沒有錢。他每天喝一杯酒,就會燒掉之前買的一本風水書。嘴裏每天都會嘟嚷著:“曹八海是個騙子,是個騙子……”

    當自己提著膽子去問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總是會大發雷霆,嚴重的時候會抄起搬磚朝我這方向扔過來。

    我也沒有在去跟他問那件事情,反正那時候他一無所有。家裏但凡值錢的東西都被賣得一乾二淨,那一過就是二十年。

    到了新世紀的時候,父親還是那倒黴模樣。我也開始繼承了他的風水事業。

    幾天後,父親突然大病一場,躺在床上告訴我,以後道士的話不要相信,遇見就直接弄死,不要手下留情。

    那是他的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那幾天我都沒跟他聊過,隨後就病死在了床上。但看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病死的,身上不少傷口,像是被人給弄死的。

    但醫生來檢查的時候,總說是病情沒有及時得到治療,因此錯過了最佳時機,現在只能幫他處理一下後事了。

    醫生的話怎麼能隨隨便便相信呢,就算讓你動個手術,那都是小題大作,無非就是想賺錢罷了。

    能吃藥解決的問題,他總是會讓你先照個X光片,然後七七八八的一大堆費用。

    而且事情過後,當時我第一個懷疑的人是王勉,而不是曹八海。因為曹八海都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過麵了,但王勉那是天天都能看見他那張噁心的笑面虎。

    但我現在再次看到眼前這張照片時,纔回想起二十年前的曹八海,那會看著他並不像是個壞人,來家裏的時候,還給了我不少糖果。

    說起話來都是客客氣氣的,也就只見過那一次麵,僅僅只有一次。第二次的時候只是在父親電話裡聽見他的聲音。

    現在回想起來,在看到眼前這張照片。突然感覺到曹八海是個危險人物,也許之前埋葬的那個屍體,就是曹八海的屍體。

    難怪曹九州會這麼生氣,原來是他的父親。

    如果這張照片裡面的內容是真的,那父親就是被曹八海給害死的,也就是說,曹九州是我的殺父仇人。

    心頭一陣怒火由此而萌生,我開始慢慢懼怕這裏的宅子,因為我看見了曾經父親的自己。

    我緊緊捏著手裏的照片,放進了錢包裡,在繼續搜尋那錢包時。裡面還有一卷錄影磁帶。

    磁帶很大,是老式收音機專用的磁帶,當然現在的復讀機一樣可以使用。

    好像曹九州住宅裡的客廳桌子上,就剛好放了一臺老式的錄音機,俗稱:二筒炮!

    我拿著手裏的磁帶,帶著一絲疑惑,從後門繞過廊道,來到了客廳。

    來到客廳的時候,已經是空無人影。我走到客廳前,慢慢坐下來,把錄音機拿到手裏,將磁帶放入了裡面。

    開啟錄音機的時候,裡面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聲音都很熟悉,一個是父親的聲音,另一個好像是曹九州的聲音。

    “老弟呀!幫忙立一個風水吧,就按照那本古書裡的,工人隨便你呼叫。”

    “這風水可是立碑的禁忌,你可要想好了,可沒有回頭路給你走。”

    “哎,老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呀?你就放一萬個心吧,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可別來找老子,老子可不認賬!”

    “你放心吧老弟,你怎麼說,工人就會怎麼做!一切的一切都按照的你標準來。”

    “都沒什麼問題,只是缺少一塊玉碑,玉碑後門要灑滿白花。”

    “哎呀,這可不好,這大半夜的,上哪找玉碑啊,就算現做時間也趕不過來呀。”錄影裡的這一句話,是其中一個工頭說的。

    “什麼?沒有就給我去弄,去找,二十萬給你夠不夠?一小時候我要見到玉碑。”這句話是曹九州說的。

    錄影到這裏,就已經沒有聲音了。而且聲音聽起來好熟悉,好像就是自己曾經說出來的話一樣,怎麼突然之間,變成父親說的了。

    當錄音停止後,頭皮感覺到一陣麻木。這回,突然有一個老人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怎麼樣,你父親當年就是在這裏立碑得了一場大病,回家之後,便不治身亡了。”

    我一回頭,見之前的那個包工頭就站在後麵,面色沉重,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特別是下巴那一條白鬍須,透露了幾分滄桑感。

    “你怎麼會在這?”我問道。

    “我就來看看你還好嗎?你是石頭的兒子吧?當年我見過你父親,就在這個地方,也就在這個時間點。”

    包工頭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猶如滴水落石般的渺小,也許他連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跑到包工頭面前,兩手牢牢抓著他的胳膊:“你快告訴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包工頭搖了搖頭,說道:“這我不知道,因為我自己也已經死了哈哈哈……”

    “因為我自己也已經死了!”

    “因為我自己也已經死了……哼哼,哈哈哈!!!”

    包工頭面孔之上涌現著陰險般的笑容,邊笑著眼皮子不停的朝天翻滾,額頭上那一條一條紫青紫青的魚尾周圍,看清了墨綠的臉——灰綠綠的像一張風吹雨打過的紙。

    很快,他的身體開始變成半透明形態,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掌,朝那道若隱若現的白體突然摸去,幾滴玉米般大小的水珠滴落在了掌心上,帶來一陣酸透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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