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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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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撒旦的果實(中)

    我覺得梨繪所說的很多事情都有避重就輕的嫌疑...她似乎很想要把她們母女三人全都歸納為催眠術的受害者。而最主要的是要歸納她和她的母親,至於梨佳,也只是用來解釋她為何會被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從小就進行坐騎訓練的原因道具而已。

    但是,不管是各種心理學大師也好,還是學了那個所謂陰陽術的和輝,都曾經告訴過我,所謂的催眠術是必須在受術者完全放開心裏防線的情況下才有可能進行的。所謂“我想讓你催眠,那你可以下手,我不想讓你催眠,門都沒有!”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不管是靜荷被安格斯催眠也好,梨繪被自己的父母催眠也罷,前提都是她們自己情願這麼做的!靜荷和安格斯的關係一定存在著某種崇拜和愛戀,就像當年安格斯去蠱惑爾美加入黑暗一樣...只不過我一直有一個誤解,我以為安格斯對爾美所做的,只是在尋找一個代理人。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說一旦爾美加入了黑暗,他自己就會從黑暗中走出來。

    至於梨繪,那應該也是存在著對自己父親的崇拜...她很有野心,武藝也學的十分精湛,如果不是她自己有著在騎士方面的進取之心,是不可能達到現在這種程度的。所以以其說她是被安格斯催眠之後進行訓練,還不如說這就是她自己想要的...催眠術除了能幫助她更進一步地訓練之外,還能免除她在訓練過程中說經受的各種折磨:傷痛,恐怖,疲憊...總之,這是一個絕對不同於爾美的大姨子,雖然她那些無恥舉動確實都是裝出來的,但我依然認為她的心思十分複雜,並且不怎麼...純潔。

    梨繪在繼續描述著往事:“幾年以後,我已經到了可以參賽的年紀了。我和母親都以為,這麼久過去了,那個惡魔應該已經在哪個山洞裏休眠了,甚至也許他已經回到地獄了。所以,我決定開始參賽...當時我們的生活都很拮据,母親在騎聯的那個委員職位實際上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如果她沒有為騎聯帶去什麼可以盈利的專案,騎聯也不可能回報給她什麼利益的。但是由於她已經上了年紀...觀眾也好,投資商也罷,在騎士世界裏的視覺目標永遠都是更年輕更美貌的少女!所以去比賽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等等...”我忍不住打斷她道:“你說你已經到了參賽的年紀了...那麼梨佳呢?”

    “呵...”她冷笑了一聲,“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選擇大阪那個地方嗎?我想你應該早就聽過了,在那個國家裏,騎士大戰的規則很少,對於騎士的要求,除了年紀以外,幾乎都沒有限制,盔甲,武器,坐騎...”

    “你沒聽見我說的嗎?我是問,梨佳呢?”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她是坐騎,和我的武器,盔甲一樣,都只是一件附屬的裝備,沒有任何限制!”

    我啞口無言...事實上,這條規則幾乎在所有的賽場上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在她所說的那個地方,更加沒有限制而已。曾幾何時,這條規則還是令眾多身為坐騎之人為自己的職業感到迷戀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從他們選擇這個職業開始,就已經把自己視為附屬物了。

    “那個時候...她多大?”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如果知道的話,只會讓自己更難受,不是嗎?”梨繪聳了聳肩,“其實這幾天,我已經聽他說了,你對梨佳確實很好...不過我希望你對她的好是發自於你的內心,而不是源於你的同情...所以,你實在沒必要知道這些。”

    我突然覺得很累,不僅是身體,還有心...

    “唉,我知道你現在也許會很生氣,可是你要知道的是...當時如果我不那樣做,我們的生存資源,已經所剩無幾了。況且,梨佳她經受了那麼久的訓練,她完全能...”

    “所剩無幾?”我強忍著差點暴走的情緒,“據我所知,櫻花名士戰只要能夠打入決賽圈,就可以獲得數量驚人的財富,如果你們真的只是爲了生存,以你的實力,用不著帶梨佳去的吧...還有,你說在賽場規矩裡,梨佳只是你的附屬品,那麼我很想知道,你自己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呢?”

    梨繪呆了半分鐘,慢慢地蹲了下去...嘿,這可好,這群人現在是拿下蹲作為自己尷尬時的擋箭牌了,連梨繪都學會這招了...我剛剛還在心裏誇她並不是那麼不要臉的呢!

    其實,在說完那番話的時候,我已經全神貫注準備應付梨繪的攻擊了,她在上次和我交手的時候掩藏了太多的實力,而現在我又是直接揭開她的傷疤,所以如果激怒了她確實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等到她做出這樣的舉動時,我卻反而不知道怎麼辦了。

    “其實...明遠你要是想了解一些真相,就不要在道德上對別人要求太多...”老田突然開口道:“不管你怎麼解釋說你自己騎著梨佳是一種愛護的表現,可騎了就是騎了。你和梨繪的行為明明都是一樣的,難道還會有什麼道義上的區別嗎?”

    我再度無語...一來是因為他說的道理並不差,二來是因為...這貨原來護起妞的時候,口才也那麼好!

    於是,在老田的遷就下,以及我的默許下,梨繪還是慢慢地站了起來,繼續說道:“總之,我們打進了櫻花名士戰,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可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在爭奪冠軍的時候,爾美成爲了我的對手。我剛剛跟你說過的,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招數來源...當時的我差點連魂都嚇掉了。”

    “是因為你發現...那個惡魔還存在著?”不知不覺中,我對那位代表黑暗的安格斯也套上了‘惡魔’的稱謂。

    “是的...他不但存在著,還教出了一個比我更厲害的騎士!他...”

    “不對呀!”我再度打斷她道:“爾美認真地跟我說過,她不是你的對手!而且至少,她就沒有看出過你的招數。”

    “你不明白嗎?”梨繪嘆了口氣道:“我和那個人學了多久的功夫了?那是從小到大就一直在學的...耳濡目染之下,我甚至連他沒有教的很多東西都學會了。可是爾美呢?她的年紀和我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說,她不可能有我那麼長的學藝時間,因為那段時間,那個男人一直在教我啊。那麼即使她的天賦勝過我,也不可能比我有更快的領悟能力,因為...”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暫停了一下...我可以理解為這是謙虛。因為我大概知道她想要說的是什麼:因為她對自己的學習能力也很自信,所以她認為很少有人能夠在這方面超越她,就算真的存在這樣的人,也不可能超越她太多。所以就只剩下了一種解釋:那個安格斯在教她和爾美的方式或是手段上,有所區別。所以纔會導致爾美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掌握了她認為其實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掌握的絕技。

    “當然了,也不一定和天賦有什麼關係,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她突然道。

    “另外一種可能?是什麼?”

    “那就是...她是那個惡魔的另一顆種子!那個惡魔在教我的時候,每天出去所做的事,就是教另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女生。”梨繪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她的神情絕對讓人有理由相信,她所說的,就是真相...儘管我知道這實在不太可能。

    不過我很能理解梨繪的心情,對於那場櫻花名士戰,她和爾美都給予了對方高度的評價。爾美在戰鬥中落敗,但梨繪其實也受了不小的傷,以至於不得不出國治療外加避禍...所以她會在自己的腦子裏想出這麼多種可能性...不過,要說爾美會和安格斯有什麼血緣關係,我看不需要我去找什麼證明,杏月老師第一個就會跳出來不答應!

    “是啊...”梨繪的感知能力不是一般地強,她明明沒有看我,卻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那確實是不太可能的...當我從賽場上下來以後,馬上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我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去調查爾美的家世,終於搞清楚了情況,她極有可能是那個男人所想要蠱惑的另一個物件而已。但是對於她為什麼被蠱惑,我們卻百思不得其解。”

    我心裏想道,這也許就是和輝與爾美從小得到的那本關於陰陽術的書的功勞了。安格斯做夢也沒不會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早就掌握了水平不低的催眠術,所以他的手段沒能起到一絲的作用。

    “不過,因為這件事,我們都對那個爾美留上了心...因為我們很想要從她的身上找到那個男人線索...”

    我皺了皺眉,因為梨繪的這句話很模糊,她並沒有說明,要找那個男人到底是想要久別重逢,還是想要算算老賬。依我看,恐怕她們母子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可是這一留心,卻讓我們發現,原來這位爾美的來頭不小,她的父親是大財閥的首腦人物,母親是享譽世界的騎士。更讓我們吃驚的是,當時剛好有人要向她下手...”

    “啊...你說的,是那個陽樹?”我相當地吃驚,沒想到當年那起事件裡,靜荷和梨繪竟然都在一旁悄悄地窺視...她們甚至躲的比陽樹,比凱斯等人還要暗,還要深...

    我忍不住追問道:“後來呢?”然而梨繪卻並沒有回答我,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很空洞了,幾乎像是得了失憶症一般...

    我正想催促她繼續說下去,但馬上卻又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們發現了有人要對爾美下手,可是爾美最終還是沒能逃脫毒手,就證明她們當時根本沒有對爾美伸出援手。所以她才說不下去了...

    我冷靜地想了一下,說道:“你還是繼續說吧...當時的你和爾美本來就沒什麼關係,要是細說的話,你們是仇人的狀態關係好像還要多一些...所以,即使當時你們,呃,我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那是我的報應!?”沒想到她卻非常強硬地回了我這麼一句。

    “什麼?報應?”

    “是的,報應...事實上母親已經做出了決斷,我們要去把爾美保護起來!因為...”她猶豫了一下,終於說了出來:“因為爾美的家世和身份都對她在騎士聯盟的地位和權力有著莫大的好處!”

    她說的理由非常現實...事實上,她如果告訴我說她們母女是多麼多麼地商量,並且出於見義勇為的目的要去保護爾美,那纔是個笑話!

    “那麼...是你們沒有保護好?”我有些狐疑...陽樹的功夫確實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足以碾壓我,但是要在我的兩個大姨子面前都不夠看,不管是爾美還是梨繪,差不多完全可以不拿他當回事...當然了,就是因為太不當回事了,爾美才中了那樣的陰招。

    “不是我們,是我...我原本聽從了母親的命令,想要去警告她的,可是無意間卻看見了她和她的妹妹...呵,就是你的另一個女友...我看見了她們姐妹兩親密無間的樣子,所以我憤怒了。因為我也有個妹妹...可是那個妹妹卻是每天在我的催眠之下,百般地討好我...”

    我很是無奈地問道:“你...我真想不通,這樣也能讓你憤怒?”

    梨繪突然抓住了老田的一隻手,而且抓的非常緊,像是有了這隻手,她纔敢大聲說話似的,“是的,當時的我嫉妒一切美好的姐妹關係!嫉妒一切懂得怎麼愛護妹妹的姐姐!於是,我沒有去提醒她,而是轉身離開了...我也不敢去向母親覆命,便悄悄地離開了,結果卻在飛機上遇到了他...”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幾分鐘過後,梨繪問道:“怎麼?你不生氣嗎?因為我的問題,才造成了爾美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年,你...沒有憤怒?只是嘆口氣?”

    “要我怎麼說呢?”我搖了搖頭,把爾美其實早知道陽樹居心不良的事也告訴了他們,“其實,有沒有你的提醒,我看爾美姐都會出事的,因為當時她家裏的情況,比你家還要亂!”

    “唉...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我終究還是在嫉妒中犯下了一個大錯!”梨繪很是憂傷地道:“所以上天終究懲罰了...可是我不明白,上天的懲罰怎麼會落在梨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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