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不簡單的一行人
大祭司的話讓在場能夠聽懂白族話的人都愣住了。他們是甸尾人,妖魔鬼怪的事或多或少都聽大人說起過,我也是愣住了。
“鬼靈城靈族!”我在心中重複了一遍大祭司的話,嘴巴里苦澀得要命。難不成這小丑一樣,生活在大澤青銅鈴裡的大澤鬼靈是大祭司口中的鬼靈城靈族?如果真的是一個靈族,那我還不被它們糾纏一生。
隔著鐵絲網,我看到哈馬斯他們一村的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看看擺在他們面前的六個大澤青銅鈴和周子晨、哈馬斯手裏的那個,眼神閃爍不定。
我殺人了?不,我只是自當防衛。我在自我安慰著。周子晨他們也把罐子甩了,扶著我說:“陳青,沒事的。”
我我木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呆滯地目光轉向大祭司,他看了我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村裏人,開口說:“大家都回去吧,沒事的。留幾個年輕人把那怪物埋了。”我看得出來大祭司是強做鎮定。
那些人推推搡搡不想走。大祭司眉頭一皺,揮動手中磨得圓潤光亮的柺杖沉聲道:“你們是不想走是吧?”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大祭司真的很有威嚴。
那些人看見了大祭司的表情,灰頭土臉地走了,鬼靈域入口處也就只剩下了哈馬斯,周子晨,蘇簡簫,我,達可,大祭司還有兩個達可的玩伴。其餘的人都走了,小丫被嚇得不輕,被人帶走了。
周子晨他們扶著我到了大祭司身邊,他讓達可和他的兩個同伴處理一下那具屍體。帶著我們四個人在一棵大松樹下坐了下來。
他拿出煙桿,裝上菸草,開始吞雲吐霧。我看著他,想從他身上找到一點慰籍,可是我在他老人家身上看到的卻是深深的恐懼與不安。
周子晨和蘇簡簫知道我是少數民族,聽得懂大祭司說的話。讓我告訴他們大祭司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按住胸口,緩了幾口氣後告訴他們大祭司應該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
“鬼靈城靈族是什麼狗屁?”周子晨看向哈馬斯,問到。哈馬斯茫然地搖了搖頭,說他也沒聽過。
蘇簡簫託著下巴,歪著腦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身上的腦漿和血他都沒在意,或許他也和小丫一樣被嚇得不輕。
大祭司滅了手裡的菸袋,看著我,認真地說:“鬼靈城在鬼靈域裡。”
以前鬼靈域中有一座獨立而又高聳的長寬高都在幾十丈以上的長方體大青石,上面呈現弧形,四周長滿了灌木,四季常青,弧形的頂部寸草不生,露出光禿禿的紅土。而鬼靈城指的就是這塊大青石。很多年輕人都以為那是傳說中的古墓。但聽老一輩的人們說那不是古墓,它叫鬼靈城,是靈族的家。
鬼靈城靈族的傳說在這一帶流傳很廣,只不過到了上世紀文革以後就很少有人去關注這個所謂的靈族,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相傳靈族是一個矮人族,它們行動迅捷,善於爬樹,隱匿,人數不是很多,生活在鬼靈城,吃生肉,當然也包括人肉。
“靈族和人類完全不一樣,它們全身長毛,一張臉始終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和七個大澤青銅鈴上的差不多一個樣。聽老人們說它們喜歡抓人當寵物尤其是做成大澤鬼靈。我小時候村裏莫名其妙失蹤了很多人,老人們不讓我們亂跑。說是如果亂跑被鬼靈城靈族抓走就會被砍手砍腳,然後放在大澤青銅鈴裡當寵物養著,說不定哪天就會被吃點。當時我沒信,可剛纔……”
大祭司說鐵絲網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了,每過幾年換一次,免得家畜和人誤入鬼靈域。
我想著大祭司的話,腦海中有似曾相識畫面。尤其是那個斷了四肢的大澤鬼靈,我記得我小時候在村裏似乎見過這樣的人,他當時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了我的腦海裏……難以抹去。
“我知道的也就這麼點。”大祭司一口氣說了很多,“大澤青銅鈴的事聽我爸說是他爺爺那一輩裡有個人活著回來了,但是沒了四肢,大澤青銅鈴的事就是他說的。”
我笑了……我忽然想起小時候有一天晚上沒電的時候,大舅媽來我家,不知道怎麼的,爸爸媽媽和大舅媽話題就扯到了老故事和傳說上去了。
當時我在場,我們圍在火堆邊,火光下大舅媽講述了一個個老故事和傳說其中就包括大澤鬼靈。
她說他有個哥哥小時候很調皮每天都自己跑去山上玩,有一天就一去不復還了。家人找了大半年都沒找見,以為他被大狗熊吃了。幾年後村裏有一家人建房需要石料,去後山放炮挖石頭,放了一炮後就從山裏滾出來一個大澤青銅鈴,大舅媽的陳青陳青就在裡面……還沒有死。那家人認得那是大舅媽的陳青陳青,就把他送了回去。從那以後靈族的事也在大舅媽他們那兒傳播開來。
小時候村裏莫名的失蹤過很多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找見,我想他們一定是被靈族給抓了去,做成大澤鬼靈當寵物養了。
我站了起來,看著大祭司說:“大祭司,我想馬上去鬼靈域。”
周子晨他們也點了點頭加入了我。哈馬斯也說去看個究竟,死了也就死了,看到靈族就死而無憾了。
“我也要去的。只不過我們需要準備點東西啊。”大祭司站了起來,看到達可他們過來後,說,“後山不僅有鬼靈城還有狗熊,狼,不準備準備進去就真的沒可能出來了。”
“你們三個是不是傻,拿著這種噁心的東西幹嘛,還不給我扔了。”大祭司剛纔似乎沒看見達可他們手裏的大澤青銅鈴,現在纔看到,用柺杖指著他們的大罵。
他們三個怯怯地把七個大澤青銅鈴從山上滾到了山谷裡不見了。看到大澤青銅鈴我心裏很不舒服,有一種負罪感,滿腦子都是被我一石頭給打死的大澤鬼靈的模樣。
“你不要有負罪感。”大祭司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佩戴著權杖走了幾步後說,“他死了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你應該看到了他身體上的那一層層東西了,那是靈族新增的輔料,他的身體在那種材料中會慢慢地被醃熟了,最後被靈族當做大餐給吃掉。”
負罪感瞬間全沒了,但有種想吐的感覺,周子晨他們也在一邊乾嘔著。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哈馬斯他們家的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我一口也沒吃。只是喝了幾杯鶴慶大麥酒,壓了壓驚。
“陳青,你說靈族和那個我們見到的女孩有沒有關係?”吃完飯,蘇簡簫忽然問我。
他這麼一說我纔想起那天路上我們看到啃人手的小女孩,再想想靈族,我就很難再把他們分開。
那小女孩清澈的目光和乾淨的臉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我有點心悸……那外表下藏著一顆什麼樣的心?
晚上大祭司把我們和哈馬斯都叫到了他家去。在那裏我見到了哈怒瑞,哈馬斯的哈卡瑞,他們都認識我。
“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東西。”哈卡瑞開啟了一個匣子說。
昏暗的燈光下,匣子裡的東西一清二楚。
四把九二手槍,彈匣子彈至少也有五百多發,還有十幾個手雷,七把五六三稜軍刺。
“這……”我們都很驚訝。
“我也不瞞你們,這些東西是我以前在中緬邊界跑的那幾年的東西。”哈卡瑞從匣子裡拿了一把五六手槍。玩槍動作嫻熟流暢,一看就是行家。“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我二陳青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大祭司說:“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哈卡瑞在外面混了那麼多年這點東西不算什麼,只要他願意弄個火箭筒回來都不是問題。”
大祭司一身運動裝,柺杖我不知道去了哪裏。他挺著腰,很精神,完全看不出是遲暮之年。大祭司讓我們坐了下來,他手別在背後,一副老大的模樣。我想他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幹黑社會的,不然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氣場怎麼還那麼強。
“廢話咱們不多說。這次我們見到鬼靈城靈族的人寵,有著事情已經可以解釋清楚了。我們的一個目的就是炸了鬼靈城,把靈族趕盡殺絕。奶奶的,村裏人絕對不能白死。”大祭司完完全全地變了模樣,變得我不再認識,但我喜歡他現在這樣,有一股年輕人的闖勁和幹勁。
“還有一個目的。”大祭司看向我,“前幾天我在鬼靈城看到了和蘇簡簫,陳青一模一樣的人,但我知道那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鬼靈域的人。我們的目的就是找到他,弄清所有的謎題。”
我們說了很多,把該注意的問題都說了。我們散會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村裏很多人家已經睡去。我們離開大祭司家,走向哈馬斯家的路上,我問哈卡瑞:“哈卡瑞,大祭司以前是做什麼的?”
哈卡瑞做什麼自然不用問了。肯定是當兵,只不過是不太合法的兵而已。但大祭司酒沒讓我猜透。
我們四個人圍著哈怒瑞和哈卡瑞問大祭司年輕的時候是幹什麼的。但他們兩個嘴巴里像是塞了屎一樣,一句話不說。
“滾回去睡覺就是了。那些事不是你們應該知道的。”哈怒瑞臉色很難看,一本正經地吼,嚇得我們不敢繼續問。
我們回到哈馬斯家,隨便洗漱一翻就先後**睡了,折騰了一天,著實把我給累壞了,眼睛閉上不久就深深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