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出發
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地總是夢見那個小丑人,它不斷地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讓我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大早上天矇矇亮我就起床來到了院子裡,等待著日出。
大祭司昨晚的表現實在把我驚訝到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居然有著比年輕人還強的闖勁,更讓我驚詫地是哈馬斯的哈卡瑞,他居然能夠弄到那麼多的兵器。這邊禁槍十分的嚴,一般人想摸摸真槍都不太可能,可是哈卡瑞居然能夠弄到那麼多軍隊現役的新式九二手槍,不讓我感嘆都不行。
我靠在院子裡的梨樹上,看著微微泛白的東邊天空,有點出神。
自從進入古墓開始,人生的軌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經歷了許多光怪陸離的事,比如什麼引渡者,獵殺者,鬼靈城靈族,吃人的小女孩,周子晨我們三個居然搭乘死人的車,一夜之間奔行幾百公里從B市直接來到了A市的一個小鎮,一切看來都那麼的匪夷所思,卻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有點期待去鬼靈域,更加期待的是鬼靈城靈族。最讓我興奮的是,這兒是楊玉科將軍的故里,或許鬼靈域古墓就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那麼我們就有一絲線索去追尋B市北部大松林裡那座該死的古墓,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裏我笑了,很多年了我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陳青,你在想什麼?”周子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身邊,他抱著雙手,眼睛望著天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我在你旁邊五六分鐘了你都沒發現,可真入神啊。”
我看了看他俊朗的臉,在他壯碩的身上掃了掃,開玩笑道:“我在想這一次去大祭司口中險惡的鬼靈域,你這百八十斤會不會扔在那兒了,哈哈。”
“得了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周子晨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不開玩笑了,我們交換一下這幾天得到的資訊,看看能不能找到楊玉科將軍和那座古墓的點滴。”
我點了點頭說:“想了一下這幾天在靈遠村經歷的事,總結了一下從村裏老一輩人口中得到的資訊,大致得出了以下結論:一,這兒絕對不簡單,單單就鬼靈域來說就有很多那未解之謎,更別提是鬼靈城靈族的了;二是這兒和楊玉科將軍或許真的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村裏有很多關於楊玉科將軍近乎神話般的傳說;三,大祭司,哈卡瑞,哈怒瑞他們這三個人絕對不簡單。去後山的時候,我們三兄弟尤其留心他們三人。”
我壓低聲音,一口氣說了很多,周子晨若有所思。
“我得出的結論和你差不多。但我還得補充一點,你還記得引渡者麼?我懷疑大祭司或許就是引渡者,我們要特別留心他,免得被他下了黑手,到時候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周子晨面色凝重,忽然提起了前段時間我們遇到的引渡者。這讓我感覺很不安,尤其是想到他們手中提著的那張人皮每次想起都讓我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渾身不自在。
“一會和蘇簡簫說一聲,進山後我們三個儘量不要分開。”我輕聲說。
我和周子晨說了很多,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各自洗漱去,哈馬斯他們也陸陸續續的起床收拾行裝。
我們收拾得差不多,要出門的時候,阿姨看著我們說:“大侄子,還有他哈卡瑞大叔,你們要照顧好富晨啊,他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哈卡瑞說有他在,絕對不會讓我們出事。阿姨這才放下心來,在門口依依不捨地跟我們揮手告別。
村裏人大多起床了,來來往往去田裏幹活的人看見我們的行裝,指指點點,也有認識的人不斷跟我們打招呼問我們要去哪兒,哈卡瑞說是帶我們這幾個年輕人出去磨礪磨礪。
到了大祭司家,大祭司正襟危坐,平時不離手的菸袋已經不見了,一身年輕人的行裝,很有精神頭。
“沒想到大祭司還這麼硬朗。”蘇簡簫打量了大祭司很久後,由衷地感嘆。
“馬屁就別拍了。準備好了的話拿武器,然後立馬出發。”大祭司完全換了一個人,變得雷厲風行,說話斬釘截鐵,每句話之中都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
我們嚇得都不敢出大氣,怯怯地拿了分配給我們的武器,等著大祭司再次發話。
“你們應該都會用槍吧?”哈卡瑞把玩著手裏的九二手槍,掃過我們的面龐,一臉嚴肅地問。“會,我就不多廢話了,這個東西到時候是保命用的,別出什麼紕漏了。沒事了就出發吧。”
說完他收好槍,背上戰術揹包邁開步子,大步走了出去。哈卡瑞的一舉一動之間有一種天地之間唯我獨尊的豪邁,我們幾個看得有點痴,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跟上。
“經歷幾次血與火的洗禮,你們也會有那種氣質的。”大祭司站到我們四個身邊說,“別看了,走吧。”
我們跟著大祭司走了出去,哈卡瑞找了一條很少有人走的羊腸小道,避開村裏人的目光,向着這片地域的禁區——鬼靈域進發。一路上我們都很沉默,沒說幾句話。
我們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已經遠離了人煙,越往裏走,樹木越蔥蘢,地上的灌木就越多,小路幾乎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狀況已經可以用舉步維艱來形容了。
走了有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鬼靈域另一個入口,這裏顯然沒有多少人管,鐵絲網已經腐蝕殆盡,那道實木的門已經不見了,站在路口我能夠感覺到一陣陣陰冷的風從鬼靈域的松林裡吹來,讓我毛骨悚然。
周子晨拉了拉衣服,搓了搓手說:“哈卡瑞鬼靈域的傳說知道的人多麼?我怎麼感覺,被鐵絲網圍起來山有幾十公里。”
“很多,幾乎整個鎮,四萬多人都知道。鐵絲網的工程也持續了一個多世紀,兩千年以後大部分地方不再維修加固了。”哈卡瑞解釋到。
我看了看幾乎沒法走路的樹林就知道這兒很少有人來。
哈怒瑞說:“不要多說了,進山吧,記住進山以後前往不要單獨行動,免得遇到狼群,野豬,狗熊什麼的,一個人無法應付。”
哈馬斯和周子晨在一起竊竊私語,蘇簡簫像以前一樣地跟在我身後,話不多。
“進山後,一切聽我指揮。”大祭司看了幾眼我們,便第一個進入了鬼靈域的範圍。
鬼靈域內,很多年都沒有人涉足,更沒有人砍伐樹木,以至於古木參天,陽光都照不進來,很潮溼。地上鋪滿層層松針,踩上去很有彈性。
“這裏可真潮溼,還陰風陣陣,很瘮人啊!”哈馬斯緊緊地跟在他哈卡瑞後面,顯得很不安。
“有點出息好不好,你看看陳青他們三個。”哈卡瑞推了一把哈馬斯指著成三角形陣型小心翼翼前進地我們三個說。
死去的女友,露露,楊峰,燕燕,海子還有至今還活著的我們三個在以前就經常去也在探險,彼此之間形成了默契,當時爲了照顧四個女生,我們四個大男生還專門向學校裡的國防生學長請教了一些斥候隊形。
我想到這裏有點啞然,更多的是悲傷。曾經的八個人,年紀輕輕,五個已經確定死亡,還餘下的我們三個也不知道哪天也會面臨著那莫名其妙的死亡降臨……
哈馬斯看著我們三個,一臉的羞愧表情,然後加入了我們三個的隊伍。我們神經都繃得很緊,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都不敢胡亂說話,一路都很安靜。
“我們已經進入鬼靈域很深的地方了,我們在這兒休息一下再繼續往裏走。”大祭司在一塊大石頭旁邊停了下來,靠著石頭坐了下去,“前方不遠處就是九嶺橋了,那兒也有很多傳說,近幾十年來也死了不少人,養足精神,一會從那兒走的時候要打起精神。”
我們走得確實累了,從靈遠村出來到現在已經快四個小時了,一路上我們都是馬不停蹄地趕路,還揹着很大的揹包,到現在實在是累得腰痠背痛,小腿抽筋了。
我們靠著樹坐了下來,從揹包裡拿出了礦泉水補充水分,又吃了點東西。哈卡瑞他們也坐了下來閉目休息。
我抬眼四望,四周的環境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和那該死的古墓所在的森林有幾分相同。
“周子晨你們睡一會兒吧,我來放哨。”沒有人站崗放哨我感覺很不安,我看了一眼和我一樣環顧四周,眼中憂鬱漸增的周子晨,我輕聲說。
“不用放哨,這兒很安全。”大祭司睜眼看了我一眼,懶洋洋地開口說。
我點了點頭,心頭的石頭落地,靠在已經睡著了的蘇簡簫身邊,閉上眼休養生息。
習慣了午休的我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但夢裏依舊是那個小丑人被我打破腦袋後的悽慘模樣,我夢見它回來索命,嚇得急忙睜開了眼睛。
我看了看錶,我才睡了不到五分鐘,其他人已經沉沉睡去。我揉了揉臉,小心翼翼地向大祭司說的九嶺橋走去。
九嶺橋,我有一些印象,小時候似乎聽大人提起過,只不過具體在哪我不知道而已。
我沒有走出多遠,前方就是一片廣闊,不是沒了樹木,而是我們已經到了最高的山峰,站在山頂,下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而大祭司所說的九嶺橋應該指的就是橫在兩座相隔十幾米山峰之間,那座渾然天成的石橋……
我想這座橋如果公諸於世,定會引起全世界轟動。畢竟一座天然的石橋,架在兩座五六千米的山峰之間,全世界也該獨此一份了吧。
“陳青,陳青,你在哪兒,快回來,我們的東西不見了。”在我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時候,周子晨的叫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來不及欣賞眼前的美景,趕忙跑了回去,和他們匯合後才知道我們的東西都不見了。松針上,是一些微小的腳印,還有一些黑色的毛髮,落了一地。
“怎麼會這樣,我睡不著才離開十幾分鍾而已。”我掃過哈卡瑞他們的臉,不解地說。
“或許咱們遇上人皮娃娃了。”大祭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