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血殺字
教學樓三層天橋入口有一群警察把守著,疏散和安撫學生。
平時很少露面的校長也出現在了那裏,他那滄桑的聲音時而響起,聽到他的聲音似乎這時間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具有很強大的安撫作用。
我和路明一行人遠遠地看著不讓學生踏入教學樓一步的警察和老師,一時之間既沒有了辦法。
我能夠想到這件事情有多麼的嚴重,我們在教室辦公樓前的小樹林裡都能聞到瀰漫的血腥味,由此可見教室裏的血量是空前的多。
“你還要去麼?”三恆靠在一顆柏樹主幹上,腳不斷地抖動著,顯出他內心的不安。
我倒也能夠體會他心中的那種恐懼,將要面對一個充滿血殺字的教室,僅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我看了幾眼他們七個人,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這件怪事應該和我脫不了關係,我需要去現場看看,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我知道警察把守著現在就這麼進去是不可能的了。
阿海悠長地吐了一口氣:“有警察管就可以了。不干我們的事。乘著這段時間去打打球也好。”
“阿海,說什麼呢你,怎麼不干我們的事,那可是我們班裏的。”何星言眉頭一皺,嗔怒。
“得了,得了。”路明叫了一句,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們七個人不約而同地看著他,“你們又不是不瞭解陳青是什麼性格,他決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在這裏爭論去不去倒不如想想辦法怎麼進去。”
我看了幾眼那幾個警察還有老師,心生一計。
“兄弟們我有個辦法,能讓我們中的兩三個人進去。”
“三恆裝病,阿海守著他。秋歌告訴那些警察這裏有人暈厥,把警察和老師支開,剩下的人和我躲在入口附近,警察一走開就進去?可行麼?”我一口氣簡短地把計劃說完。
其實我自己也沒多少把握,這個計劃的可行性並不是很高。
如果我們能夠支開的警察或老師只有一兩個,入口還有人把守,那麼計劃落空,白費力氣。就在我們討論計劃可行性的時候,秋歌指著三樓入口說到:“你們看那個江原江鈴兄妹也來了。”
我扭頭看著和靠在天橋鐵欄杆上的校長寒暄的江原江鈴,叫了一句:“媽的,有了。你們在這等我,我有進去的辦法了。”
說完拔腿就跑向教學樓三層入口,完全不顧身後七個兄弟的疑慮。
“那個你不要過來,回宿舍去。”守在門口的警察看到我向他們狂奔而來,眉頭扭在了一起,指著我大吼到。
“喂喂,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不要過來。回宿舍去,這裏危險。”穿著警察制服地警察眉頭完全扭曲,一臉的不愉悅。
校長普元辰,江原江鈴兩兄妹也停止了談話,看著狂奔的我。
那兩個守著的警察無奈地搖了搖頭,邁開步子向我而來。
但只見江原對他們兩個說了幾句,他們就又回到入口處,靠著欄杆閒扯聊天,我跑到了入口處,忽略了兩個守門警察,徑直走向江原他們。
“是陳青老弟啊。”江原笑著說到,但那笑顯得格外陰冷,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之所以對我這麼地親切,大概是因為他誤信了楊毅他們的話而虐待了我兩天的原因。
出於愧疚和為自己的仕途考慮,他主動和我套近乎,要藉此讓我略去那件事。
我直接忽略了江原江鈴兩兄妹,看著校長,直接對校長丟擲了自己的問題:“校長,我要去班裏看看。”
校長看了看臉色因為我的態度而變得不好看的兩兄妹,似是在詢問。
“裡面什麼情況還沒搞清楚,無關人員不得入內。”江原得意地笑了笑,用蔑視的眼神看著我。
一副你求我我也不讓你進去的賤表情。
“你虐待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就又想刁難我了?”看了一眼一副小人得意的江原,冷聲到。
“算你狠。
”江原和我低聲對峙著,在我丟擲餓了我兩天那件事後,江原頓時敗下陣來,很不情願地讓我進去。
“曉曉,你帶他進去,我和校長了解下情況再來。”
江鈴點頭先我而去,我跟在江鈴身後,走在長長的樓道里,滿地的血腳印,有大有小。
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我實在不敢想教室的棺材裏到底有什麼?是屍體還是活人?這麼多的血有從哪裏來?又有誰能在一夜之間弄到這麼多的血液?
縱使是百鬼泣血也不可能弄出這麼多的血來。
更何況還寫滿了“殺”字。
滿地鮮血,四壁血紅,中間擺放棺材的場面我實在是無法想象出來,畢竟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場景。
我們班,也就是高三理三的教室在最西面,靠近廁所。
此時有很多警察圍在教室入口小心翼翼地提取血樣,指紋和腳印。
“你看看吧!”江鈴低聲細語,沒有絲毫的陽剛之氣,輕柔而魅惑。
我從正門往裏看去,眼前的一幕讓我心跳加速,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將我湮沒。
整個教室的牆壁上濺滿血液,觸目驚心的“殺”字遍佈其間,暗紅色的棺材被擺放在了兩張桌子上,從縫隙裡不斷滴出暗紅的血。
我強行把頭從那恐怖的場景扭了過來,看著忙著提取指紋的刑偵警察問到:“你們檢查棺材了沒?”
江鈴上下打量著我,輕柔地說到:“我們清點過學生,除了你們宿舍的就沒少人。裡面應該沒人。”她如玉般溫潤的手捋了捋額前髮絲,盡顯魅惑。
“嘀嗒,嘀嗒。”從棺材裏滴出的血滴落在積聚在教室地板裡的血液裡,一聲一聲,聲聲入骨,震懾著靈魂。
“嘀嗒,嘀嗒。”血液滴出,在滿地還未凝固的血液裡激盪出一圈圈血色波浪……格外瘮人。
滴答聲格外清晰,我們在場的和剛剛趕過來的校長江原都呆呆地望著那一滴一滴的血滴。
牆上凝固的血殺字再次流出了血,一行行落下,像極了是哭泣的人。
一股不安將我們籠罩,江原的手已經悄悄握住了手槍。
突然,一個人形的東西從兩個橫樑之間掉落下來,懸掛在橫樑間來回地晃盪著。
和剛死六天的喬雲的死法有幾分相似。
那具屍體被一根登山繩勒住脖子,在教室中晃盪著。
面色慘白,舌頭吐出寸許有餘。
“又死人了。”看著紅衣遮身,全身滴血的屍體,不知道是誰幽幽嘆了一聲。
“噗。”那聲音宛如命令一樣,剛剛落下,餘音未散之際,掛在教室裏的屍體紅衣破碎,一塊塊碎肉從衣服裡掉落,噼裡啪啦地掉入滿地還未凝固的鮮血中,濺起一朵朵血花。
“這……”我們呆呆地看著一切,心中駭然,是誰這麼慘絕人壞,滅絕人性,在此碎屍。
陣陣眩暈,讓我無所適從。
身為新時代的伏魔師,我有義務剷除這樣的惡人。
“異己者魔。”其實世間魔無處不在,自己心中也有一個魔。
只不過未曾被邪惡的快感澆灌,沒有成長罷了。
“進去看看,或許棺材裏也有人。”忍住驚懼,江原表現出了一個警察該有的鎮定,收好手槍,率先跨入了教室。
我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看著半個鞋子被血液淹沒的江原,他的腳落地之後就沒再挪動過。
我抬起腳隨之進入,腳著地之時,也沒了動作。
我能夠從腳下傳來的感覺,清楚地知道我們踩在了一塊塊肉之上。
這也就意味著血液之下鋪滿了肉……“這也太瘋狂了吧!”我和江原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啪!”一聲巨響,棺材底板從中間斷裂,一塊塊肉從縫裏掉落,落入血中。
我和江原同時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往天花板看去,那場景我連在恐怖片裡都沒見過。
整個天花板夾層中是一具具不帶一點血的骨架,一雙雙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我和江原,令人毛骨悚然。
“出來吧,這事似乎不是我們所能夠處理的了。”不知道門外是誰說了老氣橫秋的話。
我和江原對視一眼,認同這個人的話。
的確目前案件的慘烈程度已經超過歷史上的任何案件。
江原退了出去,我亦隨其後。
“呼!”靠在走廊上,看著不遠處被初陽染紅的蔥鬱植物,我長吐了一口起,把心中所有的不安與恐懼都驅趕出去。
江原也一樣,開始有條不紊地部署工作。
盡顯他臨危不亂,遇事不驚的性格。
“方隊長等等,我覺得你應該從失蹤人口入手,以確定死者身份。”我在一旁埋頭沉思幾分鐘後,江原分配完畢,準備離去時,我叫住了他,說到。
“小子,這些東西我不需要你教。你信不信我把你當成嫌疑人給拘留,信麼?”此時的江原又恢復到了和我針鋒相對的狀態,對於我的想法,他不屑一顧。
我冷笑了一聲,道:“你憑什麼抓我?難道說我出現在案發現場?還是干擾執法辦案?”
江原被我一頓說,無話可駁。
眉頭扭在了一起:“咱們走著瞧!”
“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我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封閉教室,心中一股不安涌動著。
江原十分不爽地離去,獨留我在教室門前發怵。
夾在天花板裡的屍體從骨質上判斷,剛死不久,滿地鮮血佐證我的想法了。
“嘿嘿,陳青,你猜我手下給了我什麼?”江原又反了回來,手裏拿著一沓資料,陰惻惻地笑著向我走來。
“我的犯罪證據?”江原和我是死對頭,只有在看到我有把柄落入他手中的時候他纔會露出這種陰邪笑容。
江原搖了搖頭,把資料遞給了我,我開啟,準備看,但還未來得及,教室裏響起慘絕人寰地叫聲。
“救命啊!!”雖然驚懼,但卻魅惑無比,聲音的主人是江原的妹妹,江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