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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益州

    字條的事情我留了個心眼,這是在提醒我還會有人來偷古燈。倒是那份家書,我心裏疑惑,老爺子之前有說過,馮家,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究竟有多大,多少分支,真正的馮家血脈還有多少,都不清楚,不過這裏有個概數,老爺子說,中國絕大地區都有馮家。

    這裏的馮家,我要宣告一下,是與我們這一脈有關聯的馮家,並不是所有姓馮的都是我馮家的人。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多說。

    家書,我開啟看了看,這是我太公留下來的一封家書,是寫給我父親的,信中有提到幾樣東西,青藤古燈,陰文羊玉,黑匣子,這三件東西我只見過青藤古燈,老爺子去世前特意把這東西轉交給了我,讓我儲存好,說是有一天我父親回來了,讓我把這東西給我父親。另外的兩樣物品,我聽一個老夥計說過,可惜那老夥計在老爺子去世後的第二年就離開了。

    說說我父親吧,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名字,他叫馮立,關於他的事情,我都不清楚,打小都是爺爺帶著我過得,他去了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小的時候,我問過幾次,爺爺每次都說我父親外出有事,很快就會回來。有一天雷陣雨,我被嚇壞了,哭著鬧著要找爸爸,老爺子一氣之下胖揍了我,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問過我爸爸去了什麼地方。

    家書裡說把三樣東西交給我父親,我只能暗自記下來。

    以上,是家書長篇大論中的前半部分,後半部分提到了馮家,以及一個我從未有聽說過的馮家,馮氏本宗。

    信上說,我們馮家是一個可悲的家族,如果不是一些意外,現我馮家也不會淪落至此,馮家世世代代都在守護著青藤古燈,是爲了保守一些秘密,如果後世有人想要窺探這些秘密,切記,不要再繼續調查下去,這對我馮家,對當鋪,都會帶來極大的損失。而馮氏本宗,他本是我馮家的一脈,家大業大,誰也不知幾百年前的兩家誰是首,若有一天他們找來,能幫則幫,不能幫也不要硬著頭皮去做。

    家書的內容至此完畢,我把他收好,不管我父親什麼時候回來,這封家書是不能丟的。

    二樓的倉庫從前至後檢查了一遍,沒有太大的問題,可能這裏都是書,所以警局的那些人並沒有打這些書的主意。我鬆了口氣,下了樓後,則是如往常一般坐在門前,那輛桑塔納已經不在了,自從上次的事件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該找的關係,我也都找了,沒有人願意幫我調查那輛桑塔納,就算我開了再高的價格也是如此。這件事情我不想就此告一段落,也不能讓小川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決定一個人出去調查。

    當天傍晚,準備關門時,來了一個年輕人,看起來年齡不大,手中拿著一個黑包,裡面應該包著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他探著頭看了看,見我還在裡面收拾著東西這才走了進來,提防著四周,才問我:“您就是馮燾,馮老闆吧?”

    我點頭,問他是誰,要典什麼東西。他搖頭,我又問看什麼,他還是搖頭,死死地抓著手中東西,時不時的看一眼外面。我明白了,他是怕有人看見,我笑笑,說你稍等一會兒吧,我先把門關上,咱們再好好的聊一聊,他點頭,想要開口說什麼,又沒說。

    關上門,我給他倒了一杯茶,本來這應該是我店內的夥計做的事情,自小川子的事情發生後,店內的夥計都不幹了,弄得我挺不愉快的。

    坐定後,我問他,這位朋友,想要典什麼呢,能不能讓我捧捧眼?他還是搖頭,好似不是來典當東西的,也不是來看東西的。我心說這人還真奇怪,來當鋪什麼都不做,不會只是來喝茶的吧,要喝茶也應該是去茶樓,我這裏又不是茶樓。

    他把那個黑包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了我的面前,指了指,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東西在這裏麵,是一個……我們的本宗大人讓我交給您的。”

    他的話語很奇怪,我皺著眉頭,把黑包開啟,裡面是一塊紅綢緞包起來的東西,體積很大,但很薄,應該是什麼石頭之類的東西。我正要把紅綢緞拿出來,他伸手阻攔了,盯著我,問我是不是馮燾。

    我笑了,說這家當鋪是我的,你覺著我是不是馮燾?

    他沒了話,低著頭玩手指頭。被他這麼一搞我是沒了興致,就說這裏麵是什麼東西,你來這裏一不是典當,二不是看東西,大家都是敞亮人,有什麼事情就開啟天窗說亮話。他點頭,沒說什麼,指了指紅綢緞,示意我自己開啟。

    我心中一陣不爽,不過也沒法,礙著人家真有可能是來我這裏典當東西的,也許是個好東西,只好自己拿出紅綢緞,開啟一看,裡面躺著一封信,信上也寫著家書兩個字,標註馮氏本宗。

    我說:“你是什麼人,來我這裏要做什麼。”

    他均是搖頭,片刻後纔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在城隍廟,一個叫李杜的人對我說你在這裏,他說馮氏本宗現在遇到的事情,只有你能幫我們。本宗大人也希望你能來幫我們。”

    李杜?這名字讓我皺起了眉,又是這個叫李杜的人,我問他李杜是誰,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都沒說,始終都在搖頭,我沒再繼續多問下去,看來這個人知道的東西也不多,把那封信開啟來看了一眼,信是寫給我父親的,寫信的人自稱馮九公,說自己是馮氏本宗的現任本宗大人,信中提起三件事情,第一則是三鮮當鋪,要求三鮮當鋪轉交他人管理,前往益州蜀郡;第二則是關於青藤古燈,讓我攜帶著青藤古燈前往益州蜀郡;第三則是關於馮三兒的。

    把信放下,我問他誰是馮三兒,為什麼要求我們當鋪做這些事情。

    他說他叫馮三兒,至於為什麼他也不清楚,他只是一個送信的,還說接下來的日子他會留在當鋪裡,給我做夥計,如果我去益州的話。

    而信中的第三件事,正是讓這個馮三兒留在當鋪裡給我做夥計。我拒絕了,馮氏本宗我不認識,這封信是寫給我父親的,我沒有權利答應,雖然太公的家書裡有提到如果馮氏本宗的人來找,我們要去幫他們的事情。現在當鋪都要自顧不暇了,我又有什麼心情去搭理他們,況且,第二件事情是讓我帶著青藤古燈過去。

    這比那個唐裝男還要可惡,至少那個唐裝男是要買青藤古燈的。

    見我拒絕,馮三兒著了急,連忙說道:“馮老闆,這事情只能你幫我們了,馮氏本宗現在遇到的事情,真不是我們自己能解決的了,本宗大人也已經決定召回其他的馮家子弟,一起來解決這次的麻煩。我說我對馮氏本宗沒想法,這是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只是一家當鋪的老闆,同時,我心中暗罵這群人卑鄙,他們想要我手中的青藤古燈,還要說出這種無趣的理由來。

    馮三兒沉默了片刻,對我說他只是一個送信的,希望我不要為難他,又說我也是馮家的一份子,有些事情,能出力還是要出力的。我笑了,覺著這群人和土匪真沒什麼區別,雖然我姓馮,雖然我們馮家也許和馮氏本宗有關聯,但牽扯到青藤古燈,這事情我不能答應。況且,那個唐裝男的事情我還沒有弄清楚。

    見我不同意,馮三兒在身上摸了摸,從暗兜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我,問我認不認識這個人,想要知道這個人的下落,必須去幫助馮氏本宗,這是他們給我看出的條件。我看了一眼,照片是黑白照,照片上的人正是唐裝男,只是奇怪的人,這唐裝男有些不一樣,他是躺在棺材裏,是唐朝的服飾,是個五品官員。

    我皺著眉頭,問馮三兒:“你們拿這種東西糊弄我?我認識這個人如何,不認識又如何,總之,這件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你還是從什麼地方來,回什麼地方去吧。”

    “馮老闆,你知道為什麼你們家會有青藤古燈嗎?你不想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從年代上看,青藤古燈很難分辨,他也不是現代工藝能做出來的,本宗大人讓我轉交的話我都說完了,如果馮老闆真的不想知道,那我也只好離開了。對了馮老闆,本宗大人還讓我告訴您,您不是想知道家父的下落嗎,馮氏本宗那邊有訊息。”馮三兒說完這句話,把東西整理了一下,準備出去。

    他的這番話打動了我,我確實對幫助馮氏本宗沒興趣,可他說馮氏本宗有我父親的下落,二十四年了,在這二十四年裏,我沒有見過我的父親,他現在變成什麼樣我都想象不出來。我說好,這件事情我答應了,但是離開前我需要準備一下。

    馮三兒點頭,把東西又交給了我,並說從今晚開始,他留住在當鋪內,我走了後,他也會幫我看著當鋪。我沒拒絕,當鋪裡值錢的東西都被我轉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殘次品,大多都是賣不出去的,我也不在乎那些東西。

    回了家,當天晚上我就開始收拾東西,第二天一早去找了陳隊長,對他說我要外出幾天,當鋪裡來了一個新夥計,填了一份單子,就離開了。陳隊長也沒問我要去什麼地方,就是問我要了兩張字畫兒,說幫我看著當鋪也不是輕鬆的事情,我說一定,至於是什麼時候,也只能是我回來後了,但我沒有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陳隊長。

    馮三兒所說的益州,是三國時期的益州蜀郡,也就是現在的成都,從上海到成都要十四個小時的高鐵,三十個小時的火車,我買了一張高鐵票,三天後的。把當鋪裡所有的工作全部都安排好了後,我帶著青藤古燈,上了高鐵,爲了提防青藤古燈會被偷,我特意多帶了一隻拉箱,裡面放著衣服。

    一般外出,我都是帶著旅行揹包的,衣服、電子書、手機充電器、洗具都會放在一起,不過這次我只用我的揹包放青藤古燈,拉箱裏放著衣服等物品,抵達成都後,按照馮三兒所說,給一個叫馮大能的人打去電話,並告訴他我到了,問什麼時候來接我。馮大能說最近沒時間,讓我在成都玩兩天,兩天後會過來接我。

    我心裏不爽,心想這群人都什麼毛病,讓我來成都,又不來接我,真後悔來到這鳥地方。但來都來了,決定玩一玩吧,成都我也沒來過,聽說那裏有條古街,錦裡古街,去那裏轉了一圈,地方還行,就是商品太貴了,看的我都肉疼,也遇到了幾個商販,他們問我要不要買銅幣,戰國時期秦銀質半兩大錢,一千塊錢一枚。

    我苦笑,說開門遇友,可別亂來。他們不明白我意思,在我身上打量了小半會兒,熙熙攘攘的說了句土鱉就走了。我也沒搭理他們,想要用這東西糊弄我,還真是看錯人了,這戰國時期秦銀質半兩大錢的數量不多,誰家手裏有這東西,那都不能說出去的。

    除了幾個商販,還有一個黑瞎子,他叫住了我,對我說:“年輕人,此遭可有大凶,不如坐下來聽老道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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