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在這遇到了銀流?’悶油瓶停下了動作。
‘嗯,還有人在捉它們,所以得再出更大的事情前把它們送回到月上。’轉過頭,我表情跟口氣都相當認真的說:‘我不能用平時的方法畫下它們,也就是說會很危險,知道嗎?’
‘知道。’
聽悶油瓶答的很快,我幾乎無力的哀嘆口氣。‘如果這次你能保你自己平安回去,我就認了你。’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誰給吳邪灌了那缸女兒紅,快給老子從實招來!’說到氣憤處,老癢還重拍了下桌。‘他孃的,你給老子坐正!’
見吳邪抓著椅凳左倒右晃,時不時的咧嘴發傻的笑著,雖然還算很安份的待著,但還是那個閒然自得、悠哉笑著的吳邪好啊!
‘不就是那個坐不正、嘻嘻哈哈的小天真自己喝的。’黑瞎子可沒有誆小傢伙,至少他沒有做出動手灌酒的舉動。
‘沒錯!胖爺我可以作證!’
‘狼狽爲奸,做那證有啥用途?’
‘癢……’安份很久的吳邪又開始不安份起來,往老癢的方向蹭過去。
靠、都有種被叫癢的感覺!‘坐回去,我已經要人把小哥給找來了。’
‘能讓我畫你嗎?’
‘……去他奶奶的如果你想殺了老子你就畫吧!’畫妖繪師最不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畫人。
‘小傢伙~不用擔心,小天真如果替你畫的話,我會好好收著有你的畫,時不時的揣在懷裏凝望著。’話說的很溜,只差沒對老癢說一路好走。
‘天殺的老吳你竟然不先去畫那個混帳就先打我的主意!’接住走到跌過來的吳邪,一手握一手的那一刻,房間的門被人給不輕不重的推開。
很微妙的畫面,至少老癢是這麼覺得的。
那個殺妖無數,快要被道上稱作為羅剎或者是吃妖麒麟的張小靈,正沉著臉色站在門外,看著吳邪似要撲掛在老癢身上,而老癢極力要阻止的抓著。
‘吳邪。’喊吳邪的名字時,才總是能在張小靈的語氣中聽出一點溫度。‘回去了。’
老癢沒聽出這五字中藏了何種危機,所以在看到張小靈伸手在吳邪頸後一捏,把人直接給弄昏抱回去,他才反應過來張小靈手起刀落幹了什麼事來。
張小靈抱著吳邪離開前,突然停下來,掃了三人一眼,淡淡的說:‘晚點見。’
屋內的三人陷入一陣沉默,還是老癢發愣似的開口說:‘他想怎樣?晚點來抄了迎月樓嗎?’
‘胖爺我從頭到尾也只說了句話,那小哥敢抄我場子我就放火去燒他鋪子!’胖子悲憤的喝口酒。
‘嗯,小傢伙如果無處可去的話,可以來我那住喔。’
‘那邊那個給我閉嘴!’
張小靈將昏睡的人放回到床鋪上,剛拉好被子,吳邪就開始慢慢醒過來,微睜著眼望自己好一會,才露出笑容的說:‘小哥……’
習慣性的去揉吳邪的發頂。
‘…上來。’拉著張小靈的衣袖,要他也爬上來。
‘不了,你先睡。’
見張小靈要直接離開,吳邪立刻爬起身往對方的身上掛,擔心吳邪會摔下床,護著吳邪的身子,順他的意坐上來。
‘畫……讓我畫你。’撐著張小靈的肩,吳邪坐壓在他的腿上。‘…我一直很想要畫人。’
勾著張小靈的肩,似呢喃的聲嗓湊在張小靈的耳邊說。
聽著,手掌揉著吳邪後腦的頭髮,安撫似的吻著吳邪的額角。‘嗯,我讓你畫。’
但出乎張小靈預料的是,吳邪拿了筆墨就坐回他的身前,繪圖必要的畫軸卻沒有拿,並且現在還用有些埋怨的眼神看著自己。
難得一見的表情,這樣想來讓吳邪喝點酒也無所謂了。
‘吳邪?’
‘你明知道我不能畫人……’
‘嗯,但你想畫。’
‘……你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嗎?’越說,表情就越皺在一起。
有種給了糖,卻又抓著糖說不要吃的孩子。
忍不住,又想去揉吳邪的頭髮。
張小靈不輕不重的答應了一聲。‘嗯。’他是真覺得無所謂。
吳邪更加沒了笑容,用力的將小哥推倒在床上,開始解開小哥衣前的扣子,有些惡聲惡氣的說:‘小哥,不要後悔!’
一口氣解開所有釦子,拉開倘露出結實的胸膛,吳邪咬開墨管,倒了些墨在小哥的心窩附近,弄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水灘,而過多的則順著肌理流下。
‘可惡,我要畫個大烏龜!’沒有以往作畫時所繪的意態神韻,像孩兒塗鴉的在張身靈的肩上畫了一隻又一隻的烏龜,還在一些烏龜殼上寫了張小靈的名字。
從左肩到心窩處畫了一連串綿延的烏龜,吳邪這才滿意的微笑收回筆。‘你不是黑麒麟,你是黑烏龜!’
張小靈難得的笑了下,讓原本嚴肅的面容柔化許多,甚至還有些好看。
‘可惡,你是笑來給我心軟的嗎?’握筆湊過去,張小靈的臉頰上畫了兩個大圈。‘……嘿,好可愛。’
張小靈只是微揚起臉就咬到吳邪的唇,相互磨蹭幾下,趁吳邪沒注意到情況下,抓著人翻身反壓在身下。
突然背撞上了床,讓吳邪覺得有些發暈,愣愣的看著待在上方的人拿走他的筆。
‘吳邪。’輕喊著,伸手去解開吳邪的衣釦。‘也讓我畫些什麼吧。’
微張開口,反射性的想要應答,卻又沒把話說出口。
敞開露出衣下的身體,張小靈虎口扣著吳邪的頸顎,讓他的臉向一邊側,沾溼的筆尖從吳邪的頸側開始畫,下筆繪圖的速度相當的快,似乎是練了許久也畫了許多張,才能這樣畫得毫不猶豫。
‘小哥…’吳邪想仰起看到底畫了什麼,但卻被對方用手給壓著不能動彈。
‘別動。’畫過頸窩時,明顯的感覺到吳邪的身子微微的發顫。
‘…為難人……’又溼又涼又癢的感覺,吳邪覺得自己沒有扭動身體已經很對得起張小靈了。
張小靈淡笑了下,沒有停筆。‘忍著。’
‘小哥……你在畫什麼?’感覺墨筆在某一點上打轉著,就算自己再怎麼依著筆畫去想,還是想不出張小靈到底畫了什麼。
‘麒麟。’
‘誒?’吳邪措手不及的愣住了。
‘屬於你的黑麒麟。’收回筆也收回對吳邪的箝制。
吳邪撐起身體低頭看,真如張小靈所說的,他在他的身上畫了一隻昂首踏雲的黑麒麟。
‘我的?’想伸手去摸,但又怕墨未乾。‘……他孃的…’
抬起頭瞪了對方一眼,一會就主動的湊過去。‘那我畫烏龜不就委屈你了…’他能不能重畫啊!
聽了,這次張小靈輕笑出聲。
再次醒過來吳邪是被自己的頭給痛醒,然後愣愣的看著先醒過來卻還待在床上的張小靈,好一會才注意到不對勁,自己的胸前黑糊糊的一片,而對方身上雖然也沾了不少的墨,但肩上那一連串的醜塗鴉吳邪還看得出在畫什麼。
‘天殺的!誰這麼有膽在你身上畫龜子龜孫!’
‘什麼日子不挑,卻選擇日子最陰的時後風寒。’我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撐頭望著躺在床上蓋著厚被褥,似乎相當不舒服的悶油瓶。
瞥看他額頭上的溼布,想著該不該換一下。
‘………爲了拉回要掉進水塘裡的你。’悶油瓶原本好聽的聲嗓,現在變得又幹又啞,雙眼乾澀的只能微微睜開。
‘……………’想來的確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那好好休息,有什麼妖魔鬼怪穢氣髒污我都會替你擋下來的。’
在這種最陰的日子裏,受到風寒的人最容易被趁虛而入,就算是悶油瓶,也抵不過一大群像被食物給吸引衝來的妖。
‘我有要王盟他來照顧你,現在在幫你熬煮墊胃要吃的粥。’
我纔剛說完,悶油瓶便緩緩的別過臉,愣愣的盯著床頂的某一角落看,我才無可奈何的苦笑解釋說:‘小哥,我不常照顧人,讓我照顧你,你可能會先被我去掉半條命,王盟那小子雖然做事混水摸魚,但照顧、服侍人不會太馬虎的。’
‘不用照顧我。’
‘小哥…’
‘老闆!’王盟端著盤著,上頭有個陶鍋裝滿了肉粥,一腳踢開沒栓上的門,直接的打斷我要說的話。‘粥煮好了,是你要喂還是要他自己吃?’
‘你喂吧。’我說,同時起身將位子要讓給王盟坐。
‘…啥?’王盟的手抖了下,讓我都忍不住想去扶穩他手上的盤子,還不停的後退,似乎打算逃掉的樣子。‘老闆還是你喂比較好,他……他在瞪我…’
‘瞪你?’我疑惑的回過頭看,剛好跟悶油瓶對上眼,但眼神還是很虛弱疲累的感覺,並沒有看出有王盟說的瞪。‘小哥,該吃點東西了,起得來嗎?’
悶油瓶依言,便用手肘撐著床鋪,努力要爬起來的樣子,但卻花比平常更久的時間,看到最後我只好坐到床邊,手攬著悶油瓶的肩,讓他靠著我坐了起來。
‘王盟。’
‘……老闆…’相當不願意的靠過來,王盟像要確保似的問:‘小哥他的刀你有藏好嗎?’
我淡笑了下,有些受不了的說:‘別讓我的話講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