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完後,我拿出黑瞎子給的創傷藥,想這罐應該沒多一味還是少一味的鬼事情。‘這藥很有效,在癒合生肉方面,不過味道有些怪跟撒了會有些痛。’
我說給女娃聽,女娃也愣愣的點頭,但我撒下去後,女娃便痛得大哭,村長被這哭聲嚇了好大一跳,立馬就要把我給拉開,還是一旁的小花先拉了住他,勸了幾句才問我說:‘小爺,你講的成效應該不騙人吧?’
‘嗯,試給你看。’我從袋裏挑了把刀往自己的手劃了道口子,流出血後便將藥撒上去。
我當然不能像女娃那樣的哭叫,但心底卻咒罵起黑瞎子,因為這藥一灑上去還真是他孃的痛!難怪連堅強的小女娃都馬上哭出來。
我故作鎮定的將自己的手湊到村長面前,讓他看看我手上的刀口,村長像傻了眼的盯著我的手,我也有些冒著汗的看我自己的手。
原本直流血的傷馬上止住,藥粉則像要填住刀口全融進去,沒一會就見到手上的傷結了痂,連我自己看了都有點不相信這藥的神速效果………認真的思考之後該不該去問黑瞎子做這藥的藥源,記得他那的來路都很不明。
‘這東西真神……’村長愣愣的說。
‘嗯,我也這麼覺得。’我馬上收起來,總覺得村長的眼神恨不得從我懷裏要搶過這藥全撒在他孫女身上。
我跟村長要了藥布,把女娃身上的傷重新包好,這時她也已經不哭了,我等她平息許多後,便開始問她:‘你耳朵被咬時也有看到有東西從你眼前溜晃過嗎?’
女娃紅著鼻子,點了點頭。
‘銀亮亮的?’
女娃歪頭想了下,有些不大確定,卻還是點了頭。
‘那在看到之前,還有看到什麼?’
女娃搖頭。
‘…………’對於她搖頭我覺得有些疑惑,想自己或許是問得方法不對。‘你是在屋裏還是屋外,那時你盯了什麼地方看纔看到有東西從你眼前溜晃過?’
聽我又問一下,但答案又是一樣的女娃忍不住扁起了嘴,像覺得我不相信她的說:‘人家不知道……’
‘嗯。’我第一次聽到女娃開口講話的聲嗓,軟軟的很好聽,一旁的小花都笑著說等會來教她唱些戲曲。‘也是看到亮亮的東西?’
或許有小花的那句話,女娃變得肯開口說話,而不是隻有點頭搖頭。‘亮亮的,很想抓。’
‘但你不記得是什麼東西亮亮的吧?’
‘嗯。’點頭。
‘在你想抓前,在那亮亮的裡頭,是不是覺得好像有東西在動?’
‘在你想抓前,在那亮亮的裡頭,是不是覺得好像有東西在動?’
女娃的眼中透露出茫然,努力的回想下,給了不大確定的點頭跟搖頭。
‘那你的腳,還記得是怎麼受傷的嗎?是跟耳朵一樣,突然痛了下就發現耳朵不見嗎?’
女娃摸了摸自己平平的左邊,思考我的話後說:‘……不是,像被很多隻狗給咬上,但卻不是狗。’
‘……………’雖然沒親眼所見女娃身上所發生的事情,聽起來卻可以想到,應該是像餓了許久的魚群搶餌食,把小女娃的腳給啃光。‘那有看到是什麼咬你嗎?’
女娃搖頭說:‘突然就被撞倒就爬不起來,所以沒看到。’
‘這丫頭那時哭叫的村外頭的我都能聽到,但我趕回來時已經成現在這樣了……’村長邊說邊恨自己當時為何不跑快些。‘村裏頭的人卻說沒聽到丫頭的叫,這怎麼可能啊!我可憐的丫頭……’
我揉了揉露出擔心緊張表情的女娃的頭頂。‘那村裏有多少人發生同樣的事?’
‘大概……十來個吧。’村長說。‘有人缺手有人缺腳的,啊、但都缺了耳朵,而最近還有幾個死去了。’
‘……被咬死?’我掩不住訝異的問。
‘不、不是,是突然就死了,可能是太痛痛死了吧……’村長遺憾難過的說,死去的幾個裡還有是他的好友。‘小夥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這是被什麼給害的啊?是我們村做了什麼孽惹惱了神嗎?’
‘不是,這事跟神靈無關。’我說,手指著女娃的耳。‘她的左耳應該是被種叫銀流的妖給割下吃了。’
‘…妖、妖……?’村長驚呼的說,他沒想到我會講出妖的答案。
‘嗯,從以前不就流傳月可望不可指,否則會遭月割耳的懲罰,實際上割耳的是住在月上的妖,它們割耳的速度很快,就像被刀劃一樣,但通常它們滿足一兩個口欲後,就會回到天上去,所以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傷她腳。’
‘既然是妖……那我們該拿他怎麼辦?’村長苦愁著臉,看得出他的想法,如果是一般野獸,拿起鋤頭去跟它拼就行了,但如果是虛無縹緲、難以捉到形體的妖,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銀流會來到地面,也是有人先指了月,除了不隨便指月,還有就是它們會往有光的地方聚,待在暗的地方應該就能躲過它們。’我解釋的說。
‘好!我明天就去告訴大家!’
‘另外,希望村長你明天能讓我看也同樣缺手缺腳的人,還有那些莫名死去的人,這村的事我會想法子幫的。’
村長的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但同時也想到的問道:‘小夥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算處理這種事的人。’我笑說。
村長聽了,萬分的激動的對我說許多的謝,我們又隨意的聊了些輕鬆的話,在村長送我們進已經收拾乾淨的偏房,還幫我們燒點了軀蟲的草在房裏。
等到那煙散到整個房間後,他才笑著說:‘今年不知怎麼,飛來飛去的蟲子特別多,都已經要冬天了還不停的飛,這味道可以保證你們安眠到天亮!’
我跟村長謝過之後,跟小花還有馬伕分了位置睡,馬伕一人睡在鋪了被子的長椅上,而我跟小花則一同睡在床上。
我枕著手臂,側躺在床上,或許來的時後睡得太多,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長椅上的馬伕已經呼呼大睡,而睡在邊上的的小花,安安靜靜的躺著,我面牆背對著他也不知他現在是清醒還是睡了。
雖然房裏薰了驅蟲的草,但還是有幾隻小黑蟲子飛進屋裏頭轉,一感覺到它停在臉頰上,就用手去撥掉。
‘睡不著?’睡在旁邊的小花突然開口問,我稍回頭想看小花是不是醒來,纔剛動了些就想起屋裏相當的暗,根本看不見身旁的人。
‘…嗯。’
‘真巧,我也有點睡不著。’
感覺小花動了幾下應該是在調整躺的姿勢,我聞到從小花身上又傳來淡淡的花香味,已經過要一天了,在迎月樓那沾到的味道到現在還沒散掉。
‘你碰到什麼香膏,味道到現在還沾著。’
‘嗯?’小花似乎對我的話感到疑惑,聞了下自己的手後,便帶笑意的說:‘這不是沾來的味道,以前我家那有大片的梅林,我娘在我小時就餵我吃冷香丸,其中白梅的花蕊放得特別多,搞得現在人都說我身上有股花香味。’
‘這比一般的胭脂水粉好聞多了。’光要收集冷香丸的材料對一般人家來說已經夠麻煩了,小花卻還吃到能從體內自然的散出香味。‘……你娘很厲害。’
‘嗯。’小花淡淡的應了聲,一會才又輕輕的開口說:‘剛你對村長說的,是不是有瞞了些事?’
我愣了下,沒想到小花心思這麼細膩,會注意到這點並且問出來。
‘其實與其說銀流是妖,它們更像從天地蘊生出來的靈,如果曾有見過就會知道它們相當漂亮,是種只住在月上月陰裡的生物,也是因為有它們,月纔會有陰晴圓缺的變化……但跟村長說這些,也無濟於事。’
‘………我從爺那跟一些客人聽來,大概知道你在做什麼,以為你是個相當厭惡妖的人,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妖嗎…’我喃喃的念着這兩字,最後閉上自己的雙眼。‘或許吧。’輕輕淡淡的說,讓小花覺得我準備要睡了,而他也發現我不想再聊下去,就沒再開口說話。
麵東的偏房在太陽升起沒多久,亮光就直接照進這間房,我的臉被太陽給照到,覺得又熱又亮的,半睜半閉的睜開雙眼,在亮光之中我剛到我面前橫躺了個人,腦筋還沒清醒的我,先是發傻的眨了幾下眼,還沒看清楚那人的臉,就看到他有一頭烏黑的及腰長髮。
我立刻被腦中撞進來的一組名字給嚇得整個彈坐起來。悶油瓶——!
瞬間被嚇清醒的我,轉果頭仔細看躺在我身邊的人,是還沒睡醒卻被我動作給吵醒的小花,他口齒不清的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拉了被子翻身繼續睡。
我這纔想起小花也有一頭黑長髮。我抹了下臉,剛那一嚇已經讓我不想再倒回去睡。
小心翼翼的翻身越過小花後爬下床,或許我這次起得早,連馬伕都還在長椅上睡得很熟,放輕腳步的離開房間,在走廊上就看到村長的家人已經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