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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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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車裏就放了這些東西,卻也沒有多藏人的地方。’

    我能感覺到解語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這件外袍上,但很快的又離開,而悶油瓶的目光,我從細微的絲線縫中能看到,仔仔細細的掃了車廂一次,甚至連車頂都沒放過,卻只有我躲的地方,只在一開始有看過來,卻沒發現的移開目光。

    正當我覺得疑惑時,聽到解語花又接著說:‘要追人的話就換個方向去,一直看這沒人的車廂,只會讓你要追的人逃更遠。’

    悶油瓶只是淡淡應了聲,就離開解語花的車廂,好一會我身上的外袍才被人給拉開,我盯著解語花那張總揚著淺淡笑容的臉看。

    ‘小爺,剛真的好險,還好你把自己包的夠紮實。’解語花在不大的車廂裡坐了下來。

    我愣了下,思想剛纔真的有瞞過悶油瓶的眼力嗎?‘你認得我?’想著自己跟對方並沒有交談過話的樣子。

    ‘你是爺的客人,來迎月樓幾次,我在樓下彈琴都有見到你。’解語花笑說。

    ‘……是嗎。’

    然後在我要開口說離開,身子準備移動時,解語花看穿我的行動後便說:‘你這樣出去不就被那人逮正著?我這車是往城外去,你想去城裏的哪,我讓人先往那繞過去。’

    我想了下才問:‘嗯……你老癢那不做了嗎?’

    ‘我只是向他要了幾天回自己的村子去一趟。’

    我轉頭看了下解語花的行李跟箱子,雖然有些看不出是放了什麼,但放最上頭的幾樣倒像是要帶回去的禮物。

    ‘我要去一個叫望月的村子,如果沒順路就算了。’

    ‘望月村?’解語花想了下。‘我去問馬伕,看知不知道路。’

    等了會,解語花才又撥開布簾坐了進來,臉上帶著淡笑的說:‘馬伕他知道有條會先經過望月村的路,那你要搭這趟車嗎?’

    我沒花太多的功夫去想,扯著嘴角說:‘那就先謝了。’

    事情一定下來,我們便很快的就乘車出城,一路上解語花彈琴、唱戲曲樣樣來,那時男時女的聲嗓讓我替老癢高興他收了不錯的人,還說人都叫他小花,沒叫他全名的,要我不要嫌棄的也那樣叫他,關於這點我倒沒有任何的反對。

    我不時的看著外頭的景色,一開始還認得出是走上地圖裏的某條路,但一久,外頭的景色都一成不變,看到最後我也不清楚是到哪了;我收回分散到外頭的注意力,跟小花應答了幾句後,就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黑瞎子給的藥混水喝了,沒一會就開始覺得想睡,或許還搭上小花的琴聲,跟小花在迎月樓沾到而散發出似有若無的花香味。

    只想著閉下眼休息,但眼皮一閉就像黏上了一樣睜不開,很快的我就沒了意識,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睜開雙眼,腦袋像沒了睡意的清晰,才發現馬車已經停了,而車裏也不見小花的人,我看向窗外的天空,已經晚上連月娘都露臉了。

    我想要走出車廂確定自己身在何處,手還還碰到,簾布就先被人給拉開,在外頭的小花見我醒來,便笑了下說:‘我正想叫醒你跟你說村子到了。’

    ‘到了?這麼快。’似乎比我推算的時間還早,雖然外頭的天色已暗。

    我下了車,發現車就停在村門口沒進去,以為小花是打算送我下去就要離開,但聽他跟馬伕的談話知道,馬伕希望小花能在這村子停歇一晚,說是他讓馬兒趕了一天的路,再趕下去他怕會先將馬兒給累倒。

    小花也沒在趕什麼行程的意思,馬伕的幾句話就讓他同意留村一晚,最後成了我們三人一同進村找可以留宿的地方。

    跟熱鬧的城裏不同的是,村裏的每戶人家都緊關著窗門,從屋裏亮起燭火知道里頭的人都還沒睡,但卻沒什麼人在外頭晃,讓村子變得十分安靜,附近的蟲鳴就顯得吵些。

    而我們進村,馬車叩叩發出的聲響,也立刻引起屋裏人的注意,變成一種村子的人躲在屋裏從細縫中窺看行走中的我們,這種膠著狀態誰也沒去打破,直到我們快走到村的中心,纔有一戶人家推門走出來。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人是村的村長,而他們這就是這般大的村子,沒有客棧也沒什麼酒樓的,如果想留村裏住的話,就只能找幾戶人家問了。

    小花聽了,也立刻問村長能讓我們在他家住個一晚嗎,我一聽也跟著說服村長,同時也在村長的手裏壓了幾塊銀兩,村長將手裏的東西湊到嘴邊咬了幾下,確定是真銀子後,對我們的態度也就更親切,他便帶我們進了他家。

    為我們安排了間偏房,告訴我們三人得委曲睡一間,但他還是有要他的媳婦搬了被鋪進來,我們等著媳婦把整理房間,村長把我們帶到吃飯的地方,要他的老太婆為我們多炒些菜出來。

    小花見到村長這樣款待我們,便要馬伕去車裏拿幾樣他要帶回家送人吃的東西來,馬伕這一去,回頭手裏不只有小花的東西,還多了瓶燒酒,夠我們幾人來分個幾杯。

    幾杯酒下肚,村長便聊得更開,老邁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我隨意問了些事,就注意這家裏有個女娃兒躲在門邊探頭探腦的,但卻一直沒有湊過來這邊。

    ‘那是你孫女嗎?’我問。

    ‘是啊!’村長回頭對小女娃兒招了下手,她裡頭漾了可愛的笑容,從門後出來。‘這丫頭是不怎麼怕生,但沒人叫就不敢湊過來。’

    她一出來我就愣住,看起來還不足十歲的女娃兒,卻缺了一腳,走路都得用柺子拐著走,而頭上有半邊的臉被用藥布給包住。

    ‘我可憐的小丫頭。’村長見自己的孫女還用不慣柺杖,便直接的把她抱到大腿上坐著。‘前不久明明還能在那跑跳的……’

    女娃兒見村長的臉一愁苦起來,便咯咯笑了幾聲,像安慰他的拍他幾下,而後轉身乖乖坐在村長的大腿上,拿起村長的筷子多挾了好幾樣菜進村長的碗中。

    我盯著小女娃包起的臉看,看那包法我確定她傷的地方應該是耳朵,而且是一整個左耳被不見的樣子,在悄悄的看向女娃斷掉的左腳,小腿一整個不見,因為被藥布纏著,所以我無法看出是怎樣的傷口。

    看得出村長還是很難過,小花相當貼心的安慰了幾句,村長便像找到訴苦的人一樣,說著村裏最近應該是跑進不知名的野獸,到晚上就會出來啃人手腳,已經有不少人因此而賠上身體的一部份。

    ‘到現在都還沒抓到?’聽村長那樣說,就確定的文錦說的話是對的,這裏有某種東西,從耳朵先開始吃,然後現在已經會吃人手足。

    ‘我們當然也想辦法的想逮到它!但它除了晚上出現,但被吃的人都說自己只看到有什麼從眼前溜了下,連個啥都還沒看到,身上的肉就被啃掉了。

    ‘那聽起來溜得太快不好抓住。’

    ‘不然……我們找把它的皮給剝了掛村頭!’村長打著酒嗝邊說。

    我想了下,便問村長說:‘能讓我看你家娃兒的傷嗎?之後我會幫她再上好藥的。’

    ‘啊?小夥子,你是大夫嗎?能讓我家娃兒生出腳來嗎?’

    ‘抱歉,我不行。’我說,村長也明顯的乍舌。‘但看了或許就知道是什麼東西所傷。’

    村長聽了兩眼都亮了下,但還是低頭問懷中的女娃兒說:‘小丫頭,你肯不肯讓這小夥子看看你的傷?’

    小女娃睜著水亮的一眼望著我會,才露出笑呵呵的樣子點了頭。

    我們很快的就結束這頓飯,我抱女娃兒坐在椅子上,小心的拆開她頭上跟腳上的藥布,將燭火放到左手邊弄亮些;女娃一張可愛的臉沒什麼傷,就缺了只左耳。

    ‘乖、別怕,不會弄疼你。’感覺到因為我的湊近,女娃而開始發顫起來,我便蹲在她面前等她冷靜下來。

    一會我又靠近她的左邊,仔細的看她的左耳,那地方被削的很乾淨,連點突出的餘肉都沒見到,讓人一看都會覺得是被刀割,因為切面乾淨,那邊的傷口也結出算平的痂。

    ‘這的大夫有對她動過刀嗎………我意思是,是大夫把她的耳削平的嗎?’

    ‘如果那樣我這老骨頭就會跟那大夫拼命!她傷來就這樣………小夥子,你到底有沒有看出是被什麼咬的。’

    ‘等我下。’我淡淡的說。

    看完耳朵後,我蹲下身輕抬起女娃的左腳,湊近的看她那邊的傷,我這舉動讓女娃僵住,同時也羞紅了臉龐。

    ‘小夥子,如果你沒說出什麼,我就要你娶了我家丫頭!’村長的酒勁來,一看到自家孫女羞紅了臉,便氣呼呼的說。

    ‘這樣……你是希望我要說還是不要說?’我搖頭,無奈的問。

    女娃的腳不像耳朵那邊那樣的的平整,不知不見的小腿的情況,但單看左腳連關節都被啃得亂七八糟,雖然有經過處理,但不平的傷口,有些地方還隱約還能見到白骨,傷部癒合的比耳朵慢也比耳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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