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別人就信你，夏你說句公道話。”山抖著滿臉橫肉，滿臉殺氣地瞪著夏炎。

    不知道的還當他要吃人。

    夏炎看看山，又看看骨。

    私心裏，夏炎希望那些鳥蛋可以吃。

    他們吃了這些天的魚，是個人都吃膩了。

    但爲了活命，再膩也得吃。

    如果這些鳥蛋可以吃，他們就能稍微改善一下伙食，也能補充些其他營養。

    可最終結論，還得過鳥蛋之後，夏炎才能確定。

    他看著山與骨，道：“能不能吃，只要將蛋開啟就知道了。”

    “對啊，這麼簡單，我怎麼就沒想到！”骨眼睛一亮，骨碌碌爬起來，“夏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族長拿鳥蛋。”

    她剛轉過身，就見炎石拎著獸皮包袱，正朝他們走過來。

    “夏，你來看看這蛋能不能吃。”炎石一面走，一面將獸皮包袱取下來，放到夏炎面前，“在遷移之前，部落裡有人撿到過這樣的蛋，我讓尚煮了分給大家吃，大家吃過之後，全都拉了肚子。”

    有前車之鑑在，這次炎石不敢輕易做主。

    便讓夏炎看看。

    若夏炎說能吃，他再讓尚煮。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夏炎。

    除了他們之外，周圍還圍著一眾族人，像嗷嗷待哺的幼獸，眼巴巴地望著夏炎。

    夏炎開啟包袱將蛋拿出來。

    這枚蛋很大，跟駝鳥蛋一樣，比夏炎的腦袋小不了多少，夏炎要兩隻手才捧得起來。

    沉沉的一大坨，極其冰手。

    若不是有蛋殼，夏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捧著一塊冰。

    “拿個盆來。”夏炎對山說。

    山“哎”了一聲，起身拿了個盆回來。

    夏炎從雪下摸出塊石頭敲了幾下，蛋殼竟然紋絲未動。

    夏炎：“……”

    “我來。”山主動伸手接過蛋，問夏炎，“是要砸開它嗎？”

    山揚起石錘就砸。

    “不，把殼去掉就行。”夏炎連忙叫停。

    山動作一頓，石錘堪堪停在鳥蛋上方一寸不到的位置。

    幸好夏炎喊得快，不然這枚蛋就成冰渣了。

    山拿著石錘，滿臉為難。

    讓他砸蛋沒問題，讓他剝蛋殼，就很為他了。

    他看著這個蛋殼，有點不知怎麼下手。

    角拿著骨刀走出來：“我來剝。”

    夏炎指指角，示意山將蛋給角。

    角接過蛋，用骨刀小心敲出個坑，然後沿著那個坑，慢慢地往下剝。

    一時間，蛋殼碎裂的細微聲音，在安靜的山間響起。

    夏炎眼尖，看到了沾在蛋殼上的羽毛。

    他拿起來一看，就想到了之前樹撿的那片。

    “族長，你看。”夏炎將羽毛遞給炎石。

    炎石微怔，漆黑堅毅的明眸裡，閃過一絲自責。

    他接過羽毛，只匆匆看了兩眼，就問夏炎：“這羽毛怎麼了？”

    “像不像那天樹撿到的那片？”夏炎開口，正中炎石最不想提及的事。

    但夏炎這麼問，炎石不得不正視這片羽毛。

    他看了兩眼，發現兩者還真像。

    但他不明白，夏炎讓他看這個是為什麼。

    迎著炎石不解的目光，夏炎解釋道：“你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山中確實有翼鳥，如果我沒猜錯，骨撿的這幾枚蛋，就是翼鳥蛋。而樹撿到的羽毛，應該是從鳥窩裏飛出來的。”

    約摸是突降大雪，翼鳥飛走了，留下了幾枚蛋。

    “河的死是意外，不是你的問題。族長，不必過於自責。”夏炎伸手拍了拍炎石的手背。

    那神態，頗像一個成年人。

    看得炎石都恍惚了一下。

    這幾天他一直在為河的死自責，如果不是他不聽夏炎的話，堅持出去尋找翼鳥，河就不會凍傷，更不會死。

    但他是族長，有些情緒不容他表現出來。

    他一直藏得死死的，連尚都不曾察覺。

    沒想到竟然被夏炎看出來了。

    炎石低下頭，沉寂了片刻。

    “我知道了，夏。”

    再抬頭，面前這個男人眸光比剛纔更加堅毅，依舊是部落裡折不斷的主心骨。

    “夏，我剝好了。”角捧著鳥蛋，笑得憨厚。

    夏炎接過蛋。

    蛋被大雪凍住，儼然成了冰坨子。

    但蛋清雪白，也沒有異味。

    “沒壞，可以吃。”夏炎看了兩眼，將蛋放回盆裏，示意角再將其他蛋都剝出來。

    角重重點頭。

    骨抱著手臂，揚著下巴得意道：“山，你輸了。”

    “輸怎麼了？我這是讓著你個小娃娃。”

    山抖著臉皮，梗著脖子反駁。

    在夏炎眼裏，跟強詞奪理沒區別。

    骨也不是個脾氣好的，一聽這話立刻不樂意了。

    她蹭地站起來，拎著骨棒指向山：“來，有本事跟我個小娃娃打一架，讓你看看小娃娃需不需要你讓。”

    “打就怕，輸了別哭鼻子”

    山也是個暴脾氣，說打就打。

    兩人拎著武器就開幹。

    族人們不僅不攔，還圍著起鬨叫好。

    骨雖小，但力量卻不小，加上夏炎教的武術技巧，竟與一身蠻力的山打了個不相上下。

    山對骨的武術很眼熱，纏著夏炎要學。

    夏炎頭大的應下，然後去翻系統，找找有沒有適合山學的武術路子。

    當天夜裏，他們美美的吃了頓蛋湯，香得人流眼淚，恨不得將舌頭都吞了。

    有些沒吃夠的，甚至還在空碗裡添了碗熱水，說是有蛋湯味，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歡快的笑聲，在空寂的山間，飄蕩了許久。

    次日，隊伍繼續前行。

    走了這些日子，他們已經翻過了這座山，現在走的幾乎都是下坡路，比起上坡輕鬆不少，也更容易滑倒。

    隊伍裡時不時就有人摔倒。

    夏炎也摔了好幾次。

    忽然間有人喊到：“快看，前面有條河！”

    眾人抬頭。

    目之所及，是一條寬闊的河，河水緩緩流動，像一塊澄澈的鏡子，倒映著湛藍的天空，美得不可方物。

    炎石大喜。

    有河就有生物，說不定還有魚。

    他們的食物在飛速消耗，亟需補充。

    炎石興奮地朝身後大喊：“所有人，加快速度，目標，大河！”

    隊伍裡響起一陣興奮地呼吼聲，隊伍的行進速度加快了一倍有餘。

    忽然間，炎石猛地停下腳步，面色難看地望著腳下。

    夏炎見了，疑惑上前，一低頭，腿瞬間一軟。

    這竟然是個千丈高崖，崖下正是那條緩緩奔流的大河。

    他們走錯路了，竟然走上了絕壁。

    “族長，先退回去。”夏炎臉色難看地往後退。

    不知踩到了哪裏，夏炎腳下一滑，人瞬間凌空，朝著崖外倒飛出去：“啊！救命啊！！”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