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真的，那蘇聞山就真的是該死了。

    “宋威竟然把這麼大的事，直接告訴你了？”舒雲昭多少還是有些質疑。

    “他知道自己沒有本事扳倒蘇家，在你我身上看到了希望，可不就是要拼命的加籌碼，越重要的越好，就越有機會壓死蘇家……”

    蕭錦垚的解釋，舒雲昭怎麼會不懂。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這件事不好查證，蘇聞山這個人做事應該不會留下把柄，而且當年東齊戰敗，即便是有人跟他同謀，想來也早就被他斬了，肯定不會給對方反咬他一口的機會。如今還是想想確定的事，蘇聞山在那之後，就強迫我娘為妾？”

    蕭錦垚點了點頭，說道：“這些事其實在邊關的人，心裏都知道，爲了掩人耳目，蘇聞山早早的寫了信回來給王作美，故意說都是岳母用糧草要挾，一定要進府，他不得不爲了百姓的考慮選擇了妥協……”

    “王作美就乾脆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女人的嘴，總是傷人於無形，岳母從一個有功之人，迅速在京都這些婦人的口中，變成了一個自甘墮落，貪慕虛榮又下賤的人。”

    蕭錦垚說完這些，靜靜的看著舒雲昭。

    舒雲昭早就知道這個情況，她太清楚王作美的為人，全世界只有她一個好人，若是她跟全世界都不一樣，那也是她對了。

    這樣的性格，還總是標榜自己有家教。

    “所以那個時候，我娘是實在沒有辦法，爲了活命，爲了保全外公給她留下的財產，纔會委屈了自己，當了蘇府的妾室，之後更是沒有辯解過，最後被蘇家人害死了……”

    她知道，舒氏的死，一定跟蘇家人脫不開關係。

    蘇聞山把自己說的那麼純潔，結果在邊關的時候，就已經破了孃親的身子。

    可是想到這裏，她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主動權在娘身上，她不把財產拿出來，蘇聞山又能怎麼樣？

    “宋大人還說了什麼？”她趕忙問道。

    蕭錦垚笑了笑：“還是夫人聰明，關於岳母是怎麼從了蘇聞山，宋威說他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個過程有些曲折，岳母掙扎過，最後是無奈認命……原本是想報答郭將軍的恩情，結果自己不得不委身蘇聞山，還要承受賤人的罵名，這中間缺失的是什麼，估計只有落雁清醒之後，才能告訴你了。”

    舒雲昭沉默了，落雁那個狀態，若是想要好起來，人為的因素確實不多，更多的還是要看天意了。

    “蘇聞山這個爵位，背後到底付出了多少無辜之人的命……”

    她憤慨的說了一句，對蘇家的鄙視，更加強烈。

    蕭錦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估計並不好回答。

    “三弟快回來了，你知道了吧？”蕭錦垚問了一句。

    剛剛那個話題，已經有些沉重，而且沒有辦法往下進行了。

    舒雲昭點頭：“嗯，我知道，崔姨跟我說了。”

    “這次三弟回來，短時間不會走了，京中的人脈，他平時倒是不怎麼經營。而且他這些年一直跟姑父生前帶的那支隊伍在一塊，皇祖母那邊應該會有些不舒服。”

    蕭錦垚語氣淡定，好像是在跟舒雲昭講故事一樣。

    “所以，我們需要怎麼幫著三弟麼？”

    舒雲昭問道，她對此沒有意見。

    蕭錦垚搖了搖頭：“不需要，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有同伴了，同樣都是皇族，同樣不得皇祖母的喜愛……我從小體弱，倒是沒有時間去想那些，反而是三弟，從小就是蕭洛凡的陪襯，他在父王眼裏，差點就要成為蘇聞山眼裏的你了……”

    舒雲昭一聽，原來跟自己還有些同病相憐。

    不過蕭洛凡實在是扶不上牆，為人處世都沒有辦法讓人放心。

    這些年都是田庶妃在背後幫他撐著，不然真的什麼都不是。

    蕭錦垚看著舒雲昭的反應，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三弟還救過我的命……”

    舒雲昭一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小時候，我那個時候病突然好了一些，下人扶著我到院子裡活動，蕭洛凡的下人故意朝我撞過來，我旁邊就是王府那個人工湖。”

    舒雲昭一聽，下人怎麼敢有這個膽子，肯定是有人指使，不是田庶妃，就是蕭洛凡自己。

    “是三弟衝了過來，把那個人狠狠撞開，又踢了他一腳，才救了我，他指認那個人的時候，卻被父王不耐煩地打斷了，任由那個下人辯解是不小心崴腳摔倒。”

    對於安王的偏心，舒雲昭已經見怪不怪了。

    “三弟倒是個有心的人……”

    “是崔姨總是跟他念叨，說母妃活著的時候，有多照顧她，說府中的人怎麼對我不盡心，他這個當弟弟的，一定要把我當成哥哥，要對我好……”

    舒雲昭聽了之後，還有些感動。

    “後來那個下人還是死了，因為有一天他真的崴了腳，撞了蕭洛凡下水，差點讓蕭洛凡淹死。”

    舒雲昭一聽，還有些驚喜。

    “你該不會告訴我，這些都是三弟做的吧？”

    蕭錦垚點頭：“誰能想到，一個八歲的孩子，已經懂了那麼多，還能借刀殺人。”

    “這個性格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有勇有謀。”

    蕭錦垚卻感慨道：“可惜他選的路，是父王忌諱的，皇祖母最忌諱的人，就是姑父，偏偏他做出了一副要繼承姑父衣缽的樣子。”

    舒雲昭卻說道：“其實我倒是無所謂，畢竟三弟姓蕭，是皇室的血脈，若是他真的收服了當年姑父的人，在皇祖母的角度，也比姑父這個外姓人可靠不是麼？這些人既然能夠聚到一起，你就是太后忌憚的力量，如果首領是個可控的人，她還有什麼擔心的，不是應該高枕無憂了麼？”

    蕭錦垚嘆了口氣：“因為她心虛啊……當年姑父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她心裏格外清楚。”

    這一點，舒雲昭沒有辦法評判，如果把她放在那個位置，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對了，有個訊息忘了告訴你了，蘇雲秀的孩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