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血
子桑隱,“血。”
葉錦惜,“……”
“是血,他們想要的是血,他們身體裡面的血。”子桑隱的聲音與他平日的聲線很不一樣,沙啞乾燥,又像是壓著喉間的鮮血一般。
葉錦惜的心一悶,一切好像都在這一刻清明起來。
“南宮仙不是子桑家的人。”怪不得南宮仙的體內含有炎息,原來竟是這般得到。
“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想要炎息。”子桑隱的笑隱隱帶著血色,“他們真是沒有人性,與畜生沒有多大區別。”
葉錦惜渾身佈滿冷意,轉過身子看向溫然之,“白家,陳家應該都有參與吧?”
溫然之,“白家陳家之中,自然有南宮家的人。”
“我要讓他們死。”能做出這樣滅絕人性的事情,就不該活著。
“好。”
隨著老國師的醒來,院子裡面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醒來,他們這些人都有著孩童的心智,恐懼與害怕讓他們無法與常人交流。
只有極少幾個人正常。
子桑隱將他們分開安排,給他們安排下人,每天都會教他們說話,教他們吃飯,說話,希望他們可以恢復正常。
老國師的身子也慢慢恢復,葉錦惜將他扶起來,讓他靠坐在床上。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活著回到這個地方。”老國師看著這熟悉的地方,嘴角帶著笑,卻早就已經分不清是喜還是悲。
“爺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葉錦惜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人。
老國師的心態還好,點點頭,“他們想要我們身上的血,擁有炎息。”
想到南宮仙,“他們成功了。”
她的體內,流著他們子桑家族的血,葉錦惜每日都會讓人去給南宮仙放血,讓她也嚐嚐這種失血之痛。
“不,沒有成功。”老國師搖頭,“如果他們成功了,我們早就死了。”
“爺爺,您的意思是,他們得到的炎息並不能為他們所用?”葉錦惜想到了南宮仙,還有那個已經逃掉的月奴。
這便說得通了,他們讓這些人一直活著,就是想從這些人的身上得到鮮血。
老國師,“是,他們雖然得到了修習炎息的口訣,也擁有了我們子桑家的血液,但假的永遠變不了真的,他們需要每隔一段時間換取新鮮的血液,供他們修習。”
葉錦惜心中氣憤,恨恨道,“這些人真是該死。”
“唉。”
“爺爺,你可知道一個叫月奴的人?”葉錦惜向老國師描述月奴的長相。
“不認識,在那個地牢裡,我只見南宮仙,南宮謙和。”老國師搖頭,在那個永不見天日的地牢裡,只有那些侍衛陪在身邊,日日讓他們受著折磨。
葉錦惜喃喃自語,“那就奇怪了。”
“我聽你父親提起過那人,有一種可能,她體內的炎息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得到。”老國師並擔心,“透過換血來擁有炎息,並不是長久之計,每隔一年,他們就會受到蝕骨之痛,如果不重新換血,就會被反噬而亡。”
葉錦惜猛然站起來,“那個人還沒有抓到,這不就表示,國師府的人還會有威脅。”
“錦惜不必擔心,然之已經派了很多人保護國師府,想來,她如今已是過街老鼠,成不大事。”
一個藏在背後的人,失去了南宮家,不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當一個人受到死亡的威脅,就會破釜沉舟,不顧一切。”走投無路的人,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老國師,“我們在這裏等著,一年後她會自己送上門來。”
葉錦惜嘆氣,“爺爺,難道您忘了,除了國師府,還有其他術士。”
老國師的臉色暗下來,那些人無一不是他們國師府培養出來,在國師府有難之時,棄國師府而去。
“我會讓你父親將信送給他們,他們的生死由他們自己決定。”經此一事,老國師突然悟了,看著窗外的陽光,即使離自己很近,還是無法照到他的身上。
“錦惜,等你母親醒過來,你還會留在這裏嗎?”
母親醒來是遲早的事情,看著她的身子一天天在恢復,現在只等她醒來的那一刻。
“我會……我想帶她去西涼國。”葉錦惜有些遲疑,還是將決定告訴老國師。
她與溫然之是夫妻,自然要跟他在一起。
溫然之早在七日前回到西涼國,她以後定會跟他回去。
老國師笑著,“嗯,你自然要跟他回去。”
“您不生氣?”葉錦惜還以為老國師會讓他留下來,至少會挽留。
“不生氣,你如今已經是他的妻子,自然要跟他走。”老國師想到自己那個兒子,有些心疼,“只是,你父親……”
提到子桑隱,葉錦惜沉默下來。
當初她不願來南疆,是因為上輩子沒有人告訴她的身世,她以為他因為體內的炎息帶她回南疆,她對他是有恨的。
他也是受害者,葉錦惜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
“錦惜,你父親雖然待在國師府,但每一日與我們一樣,日日煎熬。”老國師替自己的兒子說情,“南宮仙以我們要挾,如果他有異動,便會對我們下手……”
葉錦惜低著頭,這些雖然是事實,但是……
過了很久,葉錦惜纔開口,“等我娘醒過來,由她作主。”
“呵呵。”老國師笑了,“你不是說這個國師府不待也罷,我也想去西涼國看看。”
“什麼?”
葉錦惜動動耳朵,以為自己聽差了。
“這個國師府,不待也罷。”老國師沒想到他們子桑隱家庭的使命會斷在自己的手裏,不過,他願意,“國師府早在二十年被滅門,南疆,早就沒有國師,更沒有術士,這個地方不待也罷。”
“那自然是好。”
葉錦惜還以為,他們會永遠守著這個國師府。
“那我們說定了。”老國師笑起來,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不會再被束縛所困。
半月後,葉錦惜感覺到劉氏有了甦醒的跡象,一刻不離地守在她床邊。
子桑隱日日都會在這裏待半日,只要葉錦惜在房間,他會待在外屋,靜靜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