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喜回來了
當翠娘攢下了一籃子手帕荷包時,本想讓大哥第二天帶去鎮上賣給繡坊,誰知這時二哥回來了。
這會兒正是傍晚,一家人吃飯吃到一半,趴在門口的小黑狗突然叫喚起來。
緊接著二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咱家啥時候養狗了?”
玉娘驚喜地從碗裡抬起頭:“是二哥回來了!”
放下碗歡喜地奔了出去。
二喜剛踏進院門,就被小妹撲了滿懷,他放下滿手的東西,一把將小妹抱起來轉了幾個圈。
小黑狗繞著他腳邊打轉,嗅聞他的氣息。
玉娘發出咯咯咯的清脆笑聲,如銀鈴一般治癒,“二哥,這是小黑,它可聽話了,你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
二喜颳了下她的鼻子,“小饞貓,當然帶啦。”
其他人來幫他把東西拿進去。
二喜放下玉娘,牽著她踏進門,一進去不禁傻眼了,“阿姐,家裏怎變化這麼大?”
他不過離開了一個多月而已,再回來險些不敢認了。
林春娘將家裏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下。
二喜聽得感慨不已,到搖籃邊摸了摸曦寶的腦袋。
本想把她抱起來的,但是見她睡著,怕把她弄醒了,只好忍住了。
這次回來,二喜帶了不少東西。
先是給家裏三個姊妹的禮物,“阿姐,翠娘,玉娘,這是給你們帶的頭繩,還有手鍊。”
上次只給最小的玉娘帶了禮物,他一直惦記著,等發了工錢要將禮物給阿姐和翠娘也補上。
紅頭繩啥的家裏早就不缺了,之前那個貨郎留下的貨擔裡可有不少,不過兄弟特意帶回來的又不一樣了。
三姊妹都很高興,美美地試戴起來。
只是林春娘嘴上還是說了句:“下次別給我帶了,我整天下地幹活兒,用不著戴這些鮮亮的首飾,你還是把錢存起來,以後娶媳婦兒得花不少錢呢。”
二喜無奈地道:“阿姐,大哥都還沒娶媳婦呢,我就更不急了。”
眼見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林大有忙轉移話題:“這個是啥?咋這麼重?你一路拿回來累了吧?快坐下歇口氣。”
二喜將東西外面包裹著的草紙和草繩解下,開啟來,“是鐵釜,陶釜煮飯燒水都很慢,還廢柴禾,我就買了這個鐵釜回來。”
林春娘拿起鐵釜掂了掂,“這不便宜吧?”
鐵打的玩意兒,都便宜不到哪裏去。
二喜小心地瞅了阿姐一眼,有些忐忑道:“是不便宜,要三百文呢。”
又忙解釋道:“阿姐,這個鐵釜可以用好久的,算下來其實蠻划算的。”
林春娘:“我又沒說你,你怕啥,咱家現在不缺買一個鐵釜的錢,買就買了唄,我本來也打算讓大有買一個回來的。”
這話說得口氣不小。
而她的底氣,來源於家裏將近二十兩銀子的存款。
以及家裏人每天源源不斷的創收。
當然,她最大的底氣還是來源於曦寶,曦寶是她們家的福寶,只要曦寶好好的,她們家只會越來越好。
而曦寶身後還有個義兄——身為國公府世子的藺小公子。
雖然她從沒想過要依靠曦寶從藺小公子那裏得到啥好處,但是有藺小公子在,她就有種自家有一個大靠山的安定感。
二喜聞言鬆了口氣,他生怕阿姐說他亂花錢。
又將從縣城特意帶回來的兩包點心開啟,“這是城裏鋪子賣的桃花糕,千層酥,可好吃了,快嚐嚐。”
林春娘問:“你吃了沒?我去給你煮碗疙瘩湯吃。”
桌上的菜差不多吃完了,總不好叫從縣城回來的弟弟吃這些殘羹冷菜。
二喜:“這會兒確實餓了。”
林春娘便拎著新買回來的鐵釜往小草棚去了,翠娘也跟過去幫忙。
林春娘將鐵釜洗乾淨後,便直接用上了。
不多時就端著一大碗飄著蛋花的疙瘩湯出來了。
“吃吧,小心燙。鐵釜燒水做飯確實要快多了。”
林曦看似睡著了,但其實林家的動靜都沒能瞞過她的耳朵。
她知道林二喜買了一個鐵釜回來。
這讓她很是不解。
先前林家用的炊具是陶釜,她以為林家是窮得買不起鐵鍋,但如今林二喜既然買得起鐵釜,就說明他至少不差買鍋的錢。
那他為何不買鐵鍋呢?
和鐵釜比起來,鐵鍋纔是真正好用的炊具吧。
翠娘看二哥吃得額頭汗都出來了,拿帕子給他擦了擦。
林春娘問:“二喜,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二喜:“酒樓就放了一天假,明兒下午我就得走了。”
這話一出,原本高興的氛圍頓時變得低沉了許多。
玉娘滿臉不捨地拉著二哥的袖子:“二哥明天下午就要走了啊,不能多待幾天嗎?”
二喜摸摸她的腦袋,認真道:“等二哥存到一筆足夠做小買賣的錢,就不在酒樓做了,自己出來做生意,到時候玉娘就能天天見到二哥啦。”
玉娘:“那要多久啊?”
二哥:“我也不知道,不過二哥會努力的,等二哥賺到了錢,就給玉娘買金鎖戴。”
這邊有個說法,小孩子魂輕,容易被不乾淨的東西帶走,而金鎖是貴重之物,可以將小孩子的魂鎖在身體裡,以免跑了。
之前玉娘落水變得痴傻後,好婆就說她的魂散了,若是能養回來,病就能好。
所以二喜一直想賺錢給玉娘買個金鎖戴,壓住她的魂。
玉娘不知道金鎖是什麼東西,不過還是本能地憧憬起來,“好,我等二哥給我買金鎖。”
只有一天的假,二喜和其他人都很珍惜這難得團聚的時光,一直聊到深夜方纔睡下。
如今家裏已經有了正經的床榻,不必像先前那樣打地鋪。
外間的床很寬,白天在床上墊上一層草蓆,再放上一張矮桌,就是一張既可以休息又可以待客的羅漢榻。
晚上撤去矮桌,鋪上被褥,就可以躺上去睡覺了。
林大有兄弟三個並排躺下都不覺得擁擠。
這一覺二喜睡得格外香甜。
他有輕微的潔癖,但在酒樓當夥計,住的是大通鋪,晚上睡覺難免會聞到旁人身上傳來的異味,還有人打鼾磨牙。
導致他一直睡不太好。
但是在家裏,處處都妥帖,一不小心就睡過了頭。
醒來時發現阿姐、大哥她們早就已經出門了,家裏只有翠娘和玉娘在,當然,還有搖籃裡的曦寶。
他懊惱地揉了揉臉,“還說要早些起來給你們做早飯的,結果竟睡到了這個時候。”
玉娘:“沒事噠,阿姐說二哥你在外面做活兒很辛苦,叫我們不要吵你,讓你多睡會兒,桌上給你留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