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對皇帝道：“若曦寶只是長得像我或者像你，倒說得過去，可同時像足了咱們倆，這種巧合怕是萬中無一吧。”

    小公主：“阿孃，姐姐長得像你們不好嗎？她說不定真的是我的姐姐呢？

    “阿孃，當初你是不是生的雙胞胎，但是姐姐不小心被你們弄丟了？”

    皇后：“……”

    皇帝：“……”

    小太子：“……”

    一家人都被小公主這話給整無語了。

    小太子瞥了姐姐一眼，真不想承認這麼蠢的人是他姐姐。

    皇后在小公主腦門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又揹着我偷偷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也不知道咋回事，自從沛州發行了報紙後，紙張就好像變得不值錢了。

    京城裏的書肆、報刊像雨後春筍一樣一茬又一茬地冒了出來。

    書肆和報刊多了，裡頭的書也變得魚龍混雜起來。

    什麼刁蠻公主和俊美侍衛月下相會。

    名門千金和落魄書生燈會偶遇。

    絕色狐妖對江湖少俠以身相許……

    簡直殘害無知少女的心靈。

    還有那種用畫畫來講故事的，叫什麼漫畫。

    也都是些離經叛道的東西。

    偏偏婉婉還就愛看這些。

    晚上還偷偷躲在被窩裏看。

    對此皇后也是很無奈了。

    小公主捂住自己的額頭，無辜地眨巴著眼睛，“阿孃，我沒有，你怎麼平白冤枉人呢。”

    皇后嘴角抽了抽，對白薇道：“去公主殿下的寢殿裡搜一搜。”

    小公主急忙跑上去抱住白薇的腿，向皇后求饒：“阿孃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看了，這次你就饒了我吧。”

    又可憐兮兮地向皇帝發射求救光波。

    皇帝：“咳，安娘，我看婉婉已經知道錯了，要不這次就算了吧？還是相片的事要緊。”

    皇后恨鐵不成鋼地剜了皇帝一眼。

    “你就寵著婉婉吧！等以後她真的跟哪個侍衛、少俠跑了的時候，你可別找我哭鼻子！”

    皇帝略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也就找婉婉哭過那麼一次吧。

    小太子搖了搖頭。

    覺得父皇也不是很聰明的亞子。

    唉，這個家，估計只有他一個聰明人。

    他得更努力地讀書，不然以後怎麼護住父皇母后還有姐姐呀。

    小太子：“父皇，母后，兒臣要回去做功課了。”

    小公主也趁機道：“爹爹阿孃，我，我好睏啊，要回去睡午覺了。”

    拉著小太子撒丫子跑了。

    被拖著跑的小太子：“……”

    一對寶貝兒女走了，殿內的歡快氣氛也霎時被帶走了，變得沉悶凝重起來。

    皇后：“行之，這件事你怎麼看？”

    皇帝盯著相片裡的小女孩：“有兩種可能，一種，曦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從她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那一刻起，幕後之人就在策劃著這一天。

    “另一種則是——”

    皇帝努力了半晌，還是無法將另一種可能說出口。

    皇后替他說了出來：“另一種則是，曦寶纔是我們的親生女兒。”

    皇帝呼吸一窒。

    “安娘，你還記得幾年前零神醫偶然發現的地道嗎？在這座皇城底下，遍佈著如同迷宮一般的地道，而其中的一個出口，正是你的寢宮。”

    皇后：“當然記得，當時你派人在地道里搜尋，發現了一座藏寶庫，正是那座藏寶庫，極大地緩解了國庫告急的危機。”

    兩人說著話走進了寢宮，站在了曾經的地道出口處。

    這個出口早已經堵住了，但此刻想起來都還有些後怕。

    皇帝：“當初發現這個地道口時，我還慶幸，幸好發現得早，否則地道很可能被人利用來刺殺你。”

    皇后：“但也許，幕後之人的目的根本不是殺了我們，而是讓我們痛苦悔恨。

    “我仔細回想了下，若是有人想調換我們的女兒，唯有趁著我生產那天，那天產房裏出現刺客，一片混亂，孩子有片刻的時間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若是幕後之人想調換孩子，那片刻的時間足夠了。”

    皇帝也回憶起了那天的情形。

    “當時我衝進來後，顧著斬殺刺客去了，等刺客死了，穩婆就抱著孩子從屏風後出來——”

    回憶到這裏，皇帝的話音陡然一頓。

    皇后也意識到了什麼，“那道屏風當時擺在何處？”

    皇帝默然，艱難開口：“就擺在這個地道口前面。”

    皇后閉上眼睛，沒有哭，但睫毛卻不停地顫動著。

    皇帝看著皇后這樣心裏也是異常難受，抬手將皇后攬入懷中。

    夫妻倆靜靜依偎了半晌，像一對失去了幼崽的天鵝。

    皇帝開口了：“安娘，這一切只是我們的猜測，也許幕後之人是故意留下了這些疑點，引得我們懷疑婉婉的身份。

    “書上載，父母骨肉的血液可以相融，我們可以跟婉婉滴血驗親。”

    皇后也緩了過來，“嗯，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和婉婉滴血驗親吧。”

    夫妻倆來到女兒的寢殿，從宮人那裏知道女兒已經睡著了，放了心，將宮人遣散，悄聲進了臥室。

    夫妻倆沒有假手於人，一個打了水來，一個找來了針。

    偷偷在屋裏，和睡著的小公主做了滴血驗親。

    皇帝先將自己的血滴在碗裡。

    皇后點了小公主的睡穴，讓她睡得更沉，中途不至於醒過來。

    然後拿著針，刺破了女兒的手指，輕輕擠出了一滴血來。

    皇帝和小公主的血先後落入碗中，先是各自為政了一會兒，但沒多久就消散在了水中，融合在了一起。

    緊盯著水碗的帝后二人看到這一幕，不禁大鬆一口氣。

    皇帝緊緊握著皇后的手，“安娘，你看到了嗎？婉婉就是我們的女兒。”

    皇后卻謹慎道：“我也和婉婉試試。”

    又弄了一碗清水過來。

    結果依然是融在了一起。

    皇后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離開時，皇帝一手端著一隻碗，左手的傷口處，不小心按壓了一滴血出來，恰好落入了碗裡。

    這隻碗，是皇后和小公主滴血驗親用的碗。

    然而皇帝的血滴進去後，卻與母女兩人的血融在了一起。

    皇帝和皇后愣在了那裏。

    半晌，皇后道：“行之，我和你不可能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的血卻能夠融在一起，這滴血驗親的法子，顯然是錯的。”

    以防弄錯，帝后又弄了一碗水來，夫妻倆單獨做了一次滴血驗親。

    兩人的血果然融在了一起。

    皇后的心猛地一沉。

    皇帝安慰她：“安娘，一定還有別的法子能夠驗明血脈。”

    皇后問：“什麼法子？”

    皇帝卡殼了，“我寫信去問問小九，就算小九不知道，還有西陵，西陵懂得那麼多，說不定知道。”

    皇后：“好，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