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散播訊息
陳大虎明白閆子書的意圖,同時也知道自己就是他最後的仰仗。
眼見著對方已經透過了自己的測試,閆子書便將他和邢玉森一同叫到了一處單獨的房間。
來到這個房間之後,閆子書觀察了一下週遭,隨後關上了房門。
“大虎,現在唯一一個能救我的人就只有你了,說句實話,除你之外,其他任何人我都信不過!”
“閆大郎,有話你就儘管說吧,我陳大虎的這條命都可以給你!”
“好兄弟,你要是想救我,那現在就只有一個辦法,等下我會讓他們打你一頓,然後將你趕下山去,這點皮肉之苦,不知道你能否受得住?”
陳大虎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點頭說道:“放心吧,我扛得住!”
“嗯,這是我剛剛想到的一條苦肉計,如果我想取得四大酒商的信任,讓他們相信我已經因為頂不住官府的壓力而落草為寇,那我就只能先從你的身上下手。”
“我將你打了一頓,你也好和那些官兵交代,到時候他們絕對不會與你為難,而是還會選擇在這裏蹲守。”
“你下山之後,要將我已經落草為寇並與你決裂的訊息散播出去,你先回清遠撤出咱們兩家之間的合作,再讓容娘帶著盤纏回孃家。”
“如果這次行動順利,我能得以一雪前恥,那我一定會親自去迎接容娘。”
“如果這次行動失利,那我必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等到那個時候,我也就不必再拖累容娘了!”
“這些喪氣的話先不用說,你還沒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你回到清遠遣散容娘,同時撤銷咱們兩家的合作,等到這個時候,縣衙肯定會主動提出要取消我主簿的職務。”
“你趁機向他們行賄,並索要一份通商文憑,將咱們窖中的那些存酒全部運到登州銷售,但是你記住,這些酒一定要由你親自護送,絕不能派人運送!”
“等到了登州之後,你便將這酒全都送去刺史府,交給王壽章,王壽章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全部經過了嗎?你私下與他磋商,讓他想辦法為我翻案,如果四大酒商要買這些酒,那你就將酒低價賣給他們,並表現出要與他們合作的意圖,明白了嗎?”
聽完了閆子書的這番安排,陳大虎不禁有些發愣。
“你之前說的那些我倒是都能理解,但是我實在理解不了,你為什麼要將咱們庫存的燒刀子低價賣給四大酒商,難道你不知道咱們雙方是敵對關係嗎?”
“我當然知道了,但是我要藉此麻醉他們,那他們以為咱們兩家之間的合作真的已經取消,而你真的要選擇與他們四大酒商繼續合作。”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徹底相信我已經落草為寇,並且不會與他們競爭登州御用酒商。”
“只有這樣,他們纔不會繼續向官府施壓,王壽章纔能有為我翻案的機會!”
閆子書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棄車保帥。
如果不先放出一些利潤,藉此麻醉四大酒商。
那他們一定會對此事窮追不捨,繼續想辦法致自己於死地。
區區一個曹家,閆子書自然是不放在眼裏。
這四大酒商中最讓他忌憚的就是林家!
林家不僅是四大酒商中隱藏最深的一個,同時還有皇室作為背書。
相較於曹家,林家要更加低調,因為他們並不只是單純依靠一個酒坊過活。
之所以他們也會選擇對閆子書步步緊逼,那是因為林國棟想要就此做出一番成績,而他最想得到的自然就是燒刀子的釀造配方。
他之前用假配方一連坑害了四大酒商。
這四大酒商現在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陳鐸只能選擇用這個辦法暫時麻痺四大酒商。
並想辦法為自己爭取喘息之機。
聽完了閆子書的這番安排,陳大虎點頭說道:“這次我聽明白了,我全都聽從你的安排!”
“嗯,你千萬別忘了我之前叮囑你的那些步驟,下山之後先散播我已經落草為寇,並與你反目成仇的訊息。”
“然後斷絕咱們兩家的合作,再讓容娘帶著盤纏回孃家。”
“之後你將咱們酒窖中的那些存酒全都低價處理,並藉此機會去刺史府為我求救。”
“之前救王雪兒的是你我二人,我雖然已經落草為寇,可是你和王壽章之間的關係卻仍舊密切。”
“沒了我這條紐帶,縣令和師爺一定會想辦法巴結你,你想要一張通商文憑自然算不得問題!”
“可如果四大家族貪得無厭,買了低價的燒刀子之後還想再要燒刀子的配方呢?”
閆子書讓陳大虎表現出與四大家族的合作意圖。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這點問題。
四大家族貪得無厭,之前就算得到了燒刀子的配方,也還是想將閆子書置於死地,永絕後患。
現如今讓陳大虎與他們合作,那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將陳大虎的剩餘價值徹底榨乾。
聽到陳打虎的詢問,陳卓思忖片刻,最終開口說道:“如果他們真的提出這個要求,那你就將燒刀子的配方給他們!”
聞聽此言,陳大虎不禁瞪大了眼睛:“這怎麼能行,你要是真將燒刀子的配方交出去,那你又該怎麼競選御用酒商!”
“這一點你放心吧,就算給出了燒刀子,我也還有其他的辦法,這次如果我真能翻身,那我一定要四大家族付出代價……”
見閆子書爲了此事已經破釜沉舟,陳大虎自然也無法再對他進行勸阻。
安排完了這些事宜之後,閆子書便命令山寨中的那些鏢師狠狠的暴打了陳大虎一頓。
雖然明知這只是苦肉計,可是眼看著陳大虎捱打,閆子書卻還是有種於心不忍的感覺。
那群鏢師手上雖有分寸,可下手卻極為狠辣。
他們將陳大虎打的鼻青臉腫,甚至連一條腿都給踹瘸了。
陳大虎下山時走路一瘸一拐,甚至連馬都騎不上去。
眼看著陳大虎那蹣跚的背影,邢玉森的眼中也不禁閃過了一絲欽佩的神情。
“你這兄弟是真夠格啊!”
看著陳大虎遠去的背影,邢玉森不禁開口讚歎道。
“是啊,只是沒想到這次所有的重擔竟然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現在破局的關鍵就在於他,若是他能成功,那咱們就還有機會。”
“要是連他都失敗了,那咱們也就只能認命了……”
因為被打的實在嚴重,所以陳大虎下山這一路甚至都沒有騎馬。
等他走到翠屏山下的時候,天色都已經矇矇亮了。
那群官兵在此蹲守了一夜,並沒有看到邢玉森和閆子書下山投降,卻只看到了陳大虎一瘸一拐的走下山來。
那群官兵擔心情況有詐,於是趕忙上前圍住了陳大虎。
為首的官差繞著陳大虎轉了一圈:“我說大虎兄弟,你只不過上了一趟山而已,怎麼再下來的時候就這麼狼狽了?”
聞聽此言,陳大虎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只不過是在山上數落了他兩句而已,他竟然就讓那群土匪打了我一頓。”
“要不是老子長得結實,恐怕連這條腿都要被他踹斷了!”
陳大虎說著,撩起自己的褲腿給周圍的官兵們看。
他的腿上的確有一道寸許寬的棍傷,這道痕跡是他讓人專程留下的,為的就是藉此迷惑這些官兵,讓他們相信自己的確是受到了皮肉之苦。
眼見著陳大虎被打成這個樣子,那名官差不禁說道:“要我說你這兄弟做的的確夠格,只是這閆子書實在有些不知好歹,放著你這麼好的兄弟不懂得珍惜,甚至還因此打了你一頓!”
聞聽此言,陳大虎也不禁苦笑著說道:“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說再多也沒有意義,我和他已經絕交,讓各位官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