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找上門來
聽到邢玉森的提議,閆子書搖了搖頭:“大哥,咱們現在雖然被逼到了山上,可是咱們還要想辦法洗刷自己的冤屈,您之前纔剛被赦免不過兩年,難道還想在落草為寇,被朝廷鎮壓嗎?”
聽到閆子書的質問,邢玉森無奈嘆了口氣:“兄弟,哪有人生來便是強盜,又有誰情願落草為寇啊?”
“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世道,貪官當道,百姓民不聊生,你只不過因為得罪了那登州曹家,就差點被安上一個殺人月獲得惡名,險些被人斬首。”
“我知道你和那登州刺史有些關係,可是那王壽章現在已經被調任到了京城,而你卻落草在這山中。”
“就算你們二人交情匪淺,你現在又有什麼辦法能找得到他?況且現在登州城內所有的官兵都在搜查咱們的下落,我手下的兄弟剛剛纔回來覆命,說山下已經連續換防了幾波官兵,就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用不了多長時間,咱們連吃飯都得成問題。”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洗刷冤屈,你不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太天真了嗎?”
聽到邢玉森這字字誅心的質問,閆子書不由得嘆了口氣。
邢玉森說的沒錯,他們現在都已經淪落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著洗刷冤屈似乎的確有些不太可能。
可是要他放棄眼下優渥的生活,選擇和邢玉森等人上山落草,閆子書又的確有些不太甘心。
無奈之下,閆子書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大哥,我現在腿上尚未痊癒,就算真跟著你們落草,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如你先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趁著修養的這段時間先運作一下,如果在此期間我能想辦法聯絡到王大人,那你們就全都聽從我的安排,咱們看看能否有個翻盤的機會!”
“如果在此期間,無一人能替咱們申冤,那我就一切全都聽從大哥的安排,無論是落草為寇,還是要下山尋仇,我閆子書絕無怨言!”
邢玉森知道閆子書性格執拗,也沒想著一次就能將他勸服。
眼見著他如此堅持,邢玉森也只能點頭應道:“既然如此,那就先隨著你折騰吧,山寨2當家的位置我給你留著,等什麼時候你想通了,我就帶你插香入夥……”
傍晚時分,被邢玉森派出去找藥的鏢師們紛紛回到了山上。
他們按照閆子書的要求,找到了寡婦床頭灰。
閆子書不懂得該如何提純青黴素,於是便只能將那灰塵直接塗抹在自己的傷口上。
至於這條腿能否保住,那就要看他的造化如何了……
閆子書帶著貨物前往登州,一連走了數日都沒有音訊。
他離開之前將家中的所有生意全都交給了容娘打理,就連賬簿也都交給了她。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容娘對閆子書的安危也變得愈發憂慮起來。
她無心打理閆家的生意,只是每天守在家門前翹首期盼,等待著閆子書的歸來。
容娘一連等了幾天,仍沒見到閆子書的蹤跡。
這天,城外來了一支送葬隊伍。
一見這支送葬隊伍進城,容娘便覺得頭暈目眩,若不是有韓春花攙扶,恐怕容娘就要直接摔倒在地了。
容娘急火攻心,直接昏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家中的床上,韓春花坐在床邊,手中拿著一隻藥碗,眼見著容娘醒來,韓春花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你終於醒了,之前你可把我們嚇壞了!”
容娘從床上坐直身子,有氣無力的對韓春花問道:“春花姑娘,我見城外來了一支送葬隊伍,那該不是……”
容娘本想問那是不是閆子書,可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只有兩行清淚滑落下來。
眼見著容娘著急落淚,韓春花連忙出言寬慰道:“你放心吧,被送回來的不是閆老闆,而是雲來客棧的孟良辰!”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一陣哭嚎聲突然自門外響起。
容娘本就膽小,再加上之前心緒波動,現在精神也尚未恢復。
如今聽到門外的哭嚎聲,容娘頓時心念大震,她手捂胸口,臉色一白,一口鮮血直接嘔了出來。
眼見著容娘嘔出鮮血,韓春花連忙伸手扶住了她:“大虎,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娘病倒之後,韓春花和陳大虎便一同來到了閆家。
只不過因為男女有別的緣故,陳大虎爲了避嫌,於是便一直守在門外。
如今聽到外面敲敲打打,哭嚎生生,陳大虎也覺得心情有些煩躁。
他抓起身旁的掃帚,直接走出門外,剛一出門便見運送孟良辰的送葬隊伍竟然來到了閆家門前。
陳大虎眉頭緊皺,對著那群哭嚎的女眷呵斥道:“哭什麼哭,不知道這裏還有病人嗎?都給我滾!”
聽到陳大虎的呵斥,孟良辰的妻子猛的抬起頭來,指著陳大虎的鼻子怒罵道:“好你個陳大虎,竟然敢和你表姐這麼說話,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
說起陳大虎,他和這孟良辰也的確有些關係。
孟良辰的結髮妻子是陳大虎的表姐,如此算來,這孟良辰便是陳道虎的表姐夫。
只是孟家的生意做的雖大,可孟良辰對陳大虎的態度卻是十分不屑。
只因爲陳大虎是被他的老孃一手養大,他看陳家無錢無勢,便不願與其來往,哪怕是在街上見到了陳大虎,往往也只是擦肩而過,甚至連聲招呼都不打。
正所謂是窮在街頭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陳大虎性格雖然耿直,但他卻並不傻。
他知道自己的表姐和表姐夫都是勢利眼,所以哪怕家中困難到了那個程度,他也從未向二人張口借過一文錢。
他之前雖然得知了孟良辰已死,但他對此卻並沒有任何表態,甚至連去孟家弔唁的心思都沒有。
如今眼見著表姐竟然將孟良辰的棺木拉了過來,陳大虎心中更是震怒不已。
聽到表姐陳翠萍對自己的質問,陳大虎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哼,表姐?好一個表姐!”
“閆子書是我兄弟,同時也是我的掌櫃的,如今他不在,那我就得替他看好這個家,你們趕快把這晦氣的東西拉走,別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我看你有重孝在身,今天就先不與你計較了!”
自從與閆子書相交以後,陳大虎也逐漸學會了如何以理服人,他的性格不再像之前那樣暴躁,也願意坐下來與人和氣交談了。
只不過相較於陳大虎而言,他的表姐陳翠萍卻是蠻橫霸道。
聽到陳大虎的警告,陳翠萍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這麼說來,你是準備和那姓閆的沆瀣一氣了?這殺人越貨的勾當,該不會連你也有參與吧?”
聽到殺人越貨四個字,陳大虎頓時臉色一沉:“你在這裏胡說什麼,誰殺人越貨了?”
“就是被你處處偏袒的閆子書,你姐夫就是被他殺的!”
聽到陳翠萍的這聲控訴,陳大虎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閆大郎明明是帶著貨物去登州販售,他怎麼會殺孟良辰?”
“那還不是因為他小肚雞腸,因為我們雲來客棧之前沒和他們閆家酒坊合作嗎?”
“就是因為我們進了登州曹家的燒刀子,所以他纔對你表姐夫懷恨在心,之前我們兩家的商隊在官道相遇,閆子書夥同他僱傭的那些鏢師叫你表姐夫和我們孟家的家僕全都殺了!”
“這件事情現在整個登州都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你表姐夫的屍體也是登州府尹派人通知我去接回的。”
“你這簡直是胡說八道,閆大郎呢,我要當面問問他,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用問了,那閆子書已經被一群土匪劫出了天牢,現在已經在翠屏山落草為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