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落草為寇
閆子書被老黑從天牢裡背了出來,然後隨著那些鏢師和兵丁一同逃到了左家。
經過了剛纔這一番慘烈的戰鬥,此時還能活著回來的已經不過幾十人。
邢玉森手下的鏢師折損了三分之二,左道安手下計程車兵也戰死了三分之一。
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這點人手,邢玉森恨得咬牙切齒:“他媽的,這個黃奎安還真是老謀深算,竟然連你準備造反都算到了!”
“黃奎安不過是個貪官而已,這些事情全都是他背後的那個師爺安排的,否則你以為單憑他這一個武夫,真的能攪動整個登州府嗎?”
“現在該怎麼辦?你們總不能繼續留在登州了吧!”
今晚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而且還將天牢中的所有囚犯全都放了出來。
關在天牢裡的那些囚犯,除去閆子書以外,其他人都是罪有應得。
有很多案犯的案卷都已經被裁定完畢,只等著秋後問斬。
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黃奎安這個官自然是做不下去了,可是左道安也不能再留在登州了。
爲了給自己推卸責任,黃奎安一定會反咬一口。
左道安人微言輕,而且率領手下兵丁攻打天牢也的確是他一手促成的。
如果黃奎安說他勾結匪類,那等待左道安的必將是人頭落地,甚至可能會因此禍及全家!
聽到邢玉森的詢問,左道安無奈嘆了口氣:“現在情況雖然危機,但我還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天牢中關押的可都是重犯,我之前只想將閆子書就出來,想借咱們雙方勢力逼迫黃奎安放人,卻沒想到此人性情竟然如此武斷,不僅提前埋伏了人手,而且還敢公開應戰。”
“現在你們將天牢裡的犯人全都放了出去,如果任由他們在登州遊蕩,那日後定會為非作歹,我得帶著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將這些案犯全部緝拿歸案,這樣才能保證登州百姓的安全!”
聽了左道安的話,邢玉森不禁冷笑了一聲:“你這人就是愚忠,你都已經被人陷害到這個程度了,竟然還想著替朝廷賣命,我說你腦子裏除了朝廷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天地君親師!”
眼見著自己勸不動左道安,邢玉森無奈嘆了口氣。
他從懷中摸出兩錠元寶,並放在了院中的桌子上:“既然你們不願意離開,那我也不強求你將這錢分給你手下那些戰死的兄弟,也算是我給他們的一點撫卹。”
“至於你們,我希望你們能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千萬不要落到那黃奎安的手裏,此人陰險歹毒,一定會記恨於心。”
“一旦你們落入到了他的手裏,那等待你們的必將是死路一條!”
“嗯,放心吧,這個我們自有分寸!”
左道安應了一聲,隨後又對邢玉森問道:“你接下來又有什麼打算?”
“我之前纔剛被赦免,現在又犯下了如此罪狀,登州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恐怕官府還要四處緝拿我們,我準備帶我兄弟上山!”
說到此處,邢玉森看了一眼閆子書。
閆子書坐在椅子上,此時正在檢查自己的腿傷。
之前那隻箭矢已經完全貫穿了閆子書的小腿,其他人都不敢為其拔箭,擔心箭頭可能會傷到閆子書的血管。
還是閆子書剪斷了箭桿,親自將箭拔了出來。
“怎麼樣,沒事吧?”
“現在倒是沒事,只是連累大哥又要落草為寇了!”
“你我兄弟不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就衝着你的人品,我與你相交也是甘願!”
眼見著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邢玉森長嘆了一口氣,隨後對左道安拱手說道:“說句實話,我之前對你的確抱有成見,可是就這次來看,你無愧於是真男人。”
“此次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你我山高路遠,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二人共守而別,邢玉森帶著自己的手下再次回了山上,而左道安則帶著自己的家眷離開了家中,離開之前,他一把火燒了自己的房子,藉此與過去做了個了斷,等黃奎安派出的兵丁追到左家的時候,邊見左家的茅草屋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得知此事後的黃奎安震怒不已,大罵手下全是廢物。
他不敢對這裏的事情有所隱瞞,於是只能修書上報,主動請辭。
王守章纔剛離開登州,進京述職,便遭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這奏摺呈遞到朝廷的時候,王壽章便也知道了此事。
在得知此事與閆子書有關以後,王壽章震驚不已。
只可惜京城距離登州甚是遙遠,況且他又不知之前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鞭長莫及,孤兒只能任由朝廷安排。
王壽章這次進京述職,本來是準備擔任京官。
只是出了這件事情之後,黃奎安的官職便被就此免除。
朝廷現任官員無人瞭解登州的境況,無奈之下,朝廷只能再次將王壽章發回原籍,並準備儘快安排官員前去替代。
這天上過早朝,王壽章重新返回自己在京府邸。
王壽章剛一進門便對陳伯說道:“老陳,收拾東西,咱們回登州!”
聽了王壽章的話,陳伯不由得一愣:“老爺,您不是剛到京城述職嗎?怎麼無端端的又要回登州了?”
“登州那邊出了些事情,而且此事還和閆子書有關,原登州府尹已經被撤職,陛下要求我回去暫掌登州一應事務,等朝廷找到了合適的人手,便派去登州接替我的位置。”
聞聽此言,陳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老陳剛要轉頭離開,王壽章卻伸手拉住了他:“你記住,這件事情絕不能讓雪兒知道,雪兒對於閆子書用情至深,如果這事被他知道了,那她肯定又要鬧出什麼事端……”
老陳得到命令,回去收拾東西不提。
王雪兒此時正在屋中刺繡,而那白貓則端坐在她的膝頭。
王雪兒忙著刺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時不時還會臉頰緋紅,深深地低下頭去,一看便是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
可是不知為何,王雪兒突然覺得心緒不寧。
她收上一時失了準頭,那繡花針竟然直接刺破了她的手指。
雪白的團扇扇面上多出了幾點如梅花花瓣般的血痕。
王雪兒疼的發出一聲痛嘶,隨即便將手指塞入口中吸吮起來。
恰逢此時,敲門聲突然自門外響起。
王雪兒倉促地將手中團扇放在桌上,隨後對著外面問道:“誰?”
“女兒,是我!”
聽到王壽章的聲音,王雪兒立刻站起身來,上前親自開啟了房門:“父親,您退朝了!”
“是啊,我剛纔聽你這屋中有些動靜,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女兒不過是今天心緒不寧,剛纔刺繡時恰好被鋼針扎破了手指,父親,我看您行色匆匆,臉色也不太好看,是不是朝廷那邊又有什麼事情了?”
聽到王雪兒的詢問,王壽章點頭應道:“是啊,本來我這次進京述職,是準備接替禮部尚書的職務,卻沒想到登州那邊突然出了些事情,現在陛下批我返回原籍,要我代掌登州事務,等朝廷什麼時候選出了合適的人選,我再到京城述職!”
聞聽此言,王雪兒笑著寬慰道:“這樣也好,父親您不是一直厭惡著京城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嗎?咱們這次返回登州,實在不行就不回來了!”
聽了王雪兒的話,王壽章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究竟是爹不想回來,還是你不想回來啊?”
王雪兒被戳破了心思,臉頰通紅的囁嚅道:“我只是不想爹爹在京城做官太累了,爹,您別胡說!”
看著王雪兒這般姿態,王壽章不由得嘆了口氣。
正所謂是女大不中留,可是王雪兒與閆子書,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