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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強行阻攔

    黃奎安說的義正言辭,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

    原來曹雪巖之前便已經花重金收買了黃奎安,希望他能將所有罪責全都栽贓到閆子書的頭上。

    這種事情他與黃奎安已經做過不止一次兩次。

    至於閆子書與王壽章的關係,這對於黃奎安來說根本算不得問題。

    做官能做到王壽章這個程度,那不僅要有貴人提攜,同時還要愛惜羽毛。

    只要閆子書同意在罪狀上簽字畫押,那就意味著他已經認下了攔路殺人的罪行。

    這個罪名一旦坐實,就算王壽章想要插手此事,他也得考慮一下此事可能會造成的影響才行。

    閆子書不曾提起他與王壽章的關係也便罷了。

    現在他提起了兩人間的關係,這便意味著他很可能會藉着這層關係報復黃奎安。

    黃奎安自然不願意給對方這個機會,此時他看向閆子書的的眼神中已經閃過了一絲殺意!

    閆子書一見黃奎安臉色有變,便知道自己準備尋求庇佑的這一招恐怕起不了作用了。

    眼見著對方遲遲不肯畫押,黃奎安拿起驚堂木猛的在桌上一敲:“閆子書,你與孟良辰皆市清遠縣商人,出自一地,便是同袍,可是你非但不想著照顧同袍,反而還在半路將其與門下家僕全部殺害,並將其全部就地掩埋,準備毀屍滅跡。”

    “要不是本大人提前得到訊息,恐怕還就真被你逃了過去,如今證據確鑿,人證物證具在,閆子書,你還有何話說?”

    看著坐在堂上,面色嚴峻的黃奎安,閆子書知道自己這次恐怕躲不過去。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就這樣輕易認罪,更不能讓對方的鬼把戲得逞。

    聽著對方對自己的栽贓,閆子舒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黃大人不知,你可曾聽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啊!”

    “正所謂人嘴兩張皮,反正都有理,我現在已經成了你的階下之囚,那孟良辰究竟是不是我所殺,還不是全憑您一句話的事情。”

    “不過正所謂人善人欺天不欺,黃大人,難道你就不怕午夜夢迴會招致閆某鬼魂的報復嗎?”

    “我受皇恩,得領登州府尹一職,就算真有鬼魂報復,我承皇恩浩蕩,也不怕你一個小小的惡鬼亡靈!”

    黃奎安說著再次砸下驚堂木,並命令手下給閆子書上刑……

    這邊閆子書即將被帶上夾棍,另一邊,左道安正在家中哄著孩子。

    左道安雖然是登州武將,可是他的官職卻並不算高,住的也是一處未出城郊的茅草房子。

    左道安的夫人前幾年便以因難產逝世,現在只有他的妻妹留在左家幫他照看孩子。

    他平日裏公務繁忙,很少有時間陪伴自己的女兒,今天登州府尹黃奎安早早便宣佈退堂,而身為武將的左道安自然也就提前返回了家中。

    他只以為是黃奎安有所應酬,所以無暇顧及府衙之事。

    卻不知道黃奎安是因為收受了曹家的賄賂,所以準備趁夜提審閆子書,準備將這樁冤假錯案坐實,直接來一個屈打成招。

    就在左道安逗弄著女兒之際,他突然聽到身後的房上似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而他懷中的女兒也突然指著身後的房頂說道:“爹爹,房上有個伯伯!”

    聞聽此言,左道安不禁心中一驚,他連忙放下女兒,並順手拿起了身旁放置的配刀。

    左道安為人清廉,下手狠辣,之前曾得罪過不少登州府內的混混,正因如此,所以左家纔會經常遭受這些混混的騷擾。

    如今聽女兒說房上有人左道安,還以為是那群混混又來尋仇,於是便一把抓起了身旁的佩刀,並對著身後的屋頂喊了一聲:“不知屋頂是哪路好漢,可敢下來與左某一見?”

    聽到左道安的問話,站在房頂的邢玉森不禁冷笑了一聲:“姓左的我今天來找你,為的是你我之間的私事,你不要妄想將你女兒留作擋箭牌,如果你還是個男人,那就將孩子送回屋去,我和你一對一的單聊!”

    左道安未見其人,先聽其聲。

    他之前已經與邢玉森打過幾次交道,現在只要一聽到這聲音便知道來人正是邢玉森。

    而屋中左道安的妻妹也已經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聲音。

    她知道定是有人又來尋仇,於是便趕忙從屋中跑出,伸手要去抱左道安的女兒。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又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響起:“這裏就是左家,兄弟們,給我砸!”

    那刺耳的聲音剛一落下,門外便有無數飛石順著牆頭落了進來。

    左道安的妻妹見情況趕忙撩起衣袍,遮擋在了左道安女兒的頭上。

    左道安此時哪還顧得上躲在房頂的邢玉森,他連忙張開雙臂,將兩人護在身後,任憑那些石頭砸落在他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卻還是有些許碎石飛過左道安的頭頂,砸到他們的後方。

    邢玉森站在房頂看著下方三人的窘態,本不想出手相助。

    但就在這時,一枚拳頭大小的石頭突然繞過左道安的頭頂,直朝著他身後的女兒砸去。

    這石頭若是砸中,那孩子定是性命難保。

    邢玉森雖對左道安的為人不滿,可是眼見著孩子即將遭受危難,邢玉森卻還是出了手。

    他猛的從房上站起,緊接著便如追星逐月一般直朝著孩子跳了下去。

    在那塊石頭即將砸中孩子頭頂的時候,邢玉森終於用刀鞘穩穩地接住了那塊石頭,並將其直接挑飛到了一旁。

    左道安一連被幾塊石頭砸中,額頭已經滲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邢玉森見這群人只敢躲在背後傷人,冷哼了一聲,緊接著便將手中的刀鞘猛地朝著門口甩去。

    那皮質刀鞘竟然直接釘穿了左家寸許厚的木板,與此同時,邢玉森的聲音也冷冷的傳了出來:“我是鎮遠鏢局邢玉森,爾等雞鳴狗盜之輩,竟敢在此暗箭傷人,如果還不速速離去,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守在左家門外的,不過就是一群之前和左道安發生過一些矛盾的混混而已。

    因為他們知道左道安今天提前回家,並在院中逗弄女兒,所以纔想到借用這個方式來出一口惡氣。

    但是他們卻沒想到,本想著是來找左道安洩憤,可是卻無故招惹到了邢玉森這個殺神。

    他們這些混混向來以綠林好漢自居,又哪會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邢玉森。

    雖說邢玉森現在已經退出江湖,不再是綠林大盜。

    可是他僅憑著自己之前打下的名號,卻同樣護得鎮遠鏢局周全,無論是否由他護送押鏢,只要鏢車上插著鎮遠鏢局的鏢旗,那就無人敢擋。

    這群混混一見那定穿門板的刀鞘,心中的怒氣便散去了幾分。

    此時在聽到邢玉森的這聲咆哮,三魂七魄頓時飛離體外。

    他們敢招惹左道安,那是因為左道安是衙門裏的人,行事需要恪守規則,不能私下找他們報復。

    可是這邢玉森是何等人物,他手下的幾十號鏢師可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綠林強盜。

    倘若真的惹惱了對方,那恐怕整個登州府都再無他們的立錐之地!

    邢玉森只是對著門外呵斥了一聲,那群混混便慌忙逃竄,不敢再在左道安家門口逗留。

    等到他們離開以後,邢育森的臉色這纔有了幾分緩和。

    他收回放在左道安女兒頭上的佩刀,蹲在小女孩的面前柔聲問道:“怎麼樣,沒受傷吧?”

    小女孩聞言搖了搖頭:“謝謝伯伯,我沒事!”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左芳菲!”

    “嗯,左方飛,是個好名字!”

    邢玉森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這是伯伯給你的見面禮,留著自己買糖吃,現在快和你娘回屋去吧,伯伯有話要跟你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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