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害喜
被捏著鼻子的容娘俏臉一紅,隨手拍落了閆子書的手:“你呀,不知羞!”
“我和自己娘子聊天,為什麼要害羞……”
閆子書一邊說著,一邊為容娘夾了一筷子螺片。
往日裏容娘最喜歡閆子書做的這道白灼螺片,可誰知今天才剛吃了一口,容娘便突然臉色微變,並捂嘴跑去了門外,直接乾嘔了起來。
見此情景,閆子書頓時大驚失色,他隨容娘一同來到門外,並輕輕拍打容孃的後背:“娘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做的菜太難吃了?”
容娘吐的太過劇烈,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對閆子書勉強一笑:“不是難吃,是我最近幾天一直不太舒服,總是覺得噁心!”
聞聽此言,閆子書眉頭微蹙,他仔細掐算了一下時間,隨後恍然大悟道:“娘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你應該是害喜了!”
閆子書此言一出,容娘頓時羞成了大紅臉:“你胡說什麼,最緊咱們都沒……”
說到此處,容娘已然說不下去。
而閆子書則掰著手指細算道:“時間上來說應該沒錯,這樣吧,你先去休息一會,我去找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當爹了,閆子書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
他簡單安撫了容娘兩句,轉頭便跑出了家門。
看他那副毛躁的模樣,容娘也不禁捂嘴輕笑了一聲。
她再次轉回堂屋,看著桌上那道晶瑩透亮的螺片,再次乾嘔了起來。
恰逢此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閆府門前。
看著面前這恢弘氣派的宅院,格日勒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看來釀酒果然賺錢啊,閆老闆這宅邸比我在京城的官邸還要氣派!”
王壽章聞言在一旁解釋道:“這宅子並非是新修的,而是一座已經空置了幾十年的老宅,他之前買下這套宅院,還是由我從中聯絡的呢!”
說話間兩人便直奔著閆府而去,本以為這裏應該會有門房看守,卻沒想到兩人進門暢通無阻,這院內甚至連聲犬吠都未曾傳出。
院內打掃的雖然整潔,但卻空空蕩蕩。
看著這空置的宅院,格日勒轉頭看向了王壽章:“王大人,你確定閆子書真住在這?”
“肯定沒錯,他在登州只有這一處宅邸!”
兩人在前院說話的聲音全被容娘聽進了耳中,容娘知道家中有客人到訪,於是便趕忙來到了前院。
格日勒和王壽章未曾尋找閆子書,還以為他不住在這裏,於是便悻悻然準備離開。
恰逢此時,容娘也已經來到前院,並對兩人問了一句:“二位是來找我夫君的嗎?”
容娘雖然知道閆子書和官府的人有著密切的交集,可是她卻從未見過王壽章和格日勒。
爲了避免驚擾百姓,這二位大人在出門之前特地換上了一身便裝。
雖然穿著的是綾羅綢緞,可是登州不乏富商,他們的穿著甚至要比這兩位大人還要浮誇。
正因如此,所以容娘才並未認出兩人的身份,只當他們是來閆家洽談合作的。
聽到身後有人說話,二人頓時站定了腳步。
他們纔剛轉過頭來,便看到了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的容娘。
容娘雖然未施粉黛,但是外表清麗,身段婀娜,卻絲毫不亞於宮中嬪妃。
格日勒畢竟是武將出身,性格比較耿直。
眼見著容娘生的俊秀,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王壽章自覺有失,於是便用手肘碰了一下格日勒:“格大人,注意一下形象!”
聞聽此言,格日勒頓時回過神來。
他捂嘴清咳兩聲,藉此緩解尷尬,又對容娘問道:“我們是來找閆老闆的,請問閆老闆是住在這裏嗎?”
“沒錯!”
“那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敢問夫人,閆老闆現在何處?”
“妾身最近幾日身體不適,我夫君去替我請大夫診病了,敢問二位先生,來此有何貴幹?”
王壽章和格日勒這次本來是想找閆子書來喝酒的,在得知宋文柏住在此處之後,格日勒便想來此拜會一下這位傳說中的名廚。
宋文柏雖然只是御膳房總管大廚,但卻領一品官職,是皇帝身邊的近人。
他之前曾與宋文柏打過幾次交道,之前他也聽說了宋文柏因為受傷而離開御膳房,還曾想過要親自拜會一番。
可在得知對方已經離開京城之後,格日勒便也只能打消了這個想法。
如今得知對方正在此處棲身,於是他便追到了這裏。
只是閆子書現在不在家中,他們兩人留在這裏實在有些不太方便。
思忖片刻,格日勒開口說道:“我們這次來找嚴老闆,主要是爲了商談一下合作之事。”
“不過既然閆老闆不在,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閆老闆在家,我們再來拜訪也不遲!”
格日勒說話間便要離開,而容娘則在此時叫住了他:“先生請留步!”
“夫人還有何事指教?”
“我家夫君已經走了有一會了,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回來。”
“既然二位已經光臨寒舍,那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否則夫君回來該責備我待客不周了,這樣吧,請二位隨我一同去大堂稍坐,我去給二位泡壺茶來,等我夫君回來之後你們也好商談大事!”
容娘雖然是窮苦人家出身,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卻也學得彬彬有禮。
格日勒和王壽章見容娘舉止大方,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欽佩之感。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格日勒笑著說了一聲,隨後便與王壽章一同走進了堂屋。
閆子書剛纔走的匆忙,桌上的三道菜此時還未撤去。
王壽章剛一走進屋中,便聞到了一股香氣。
格日勒看到桌上的三道菜,頓時感覺心頭一驚。
他之前曾陪皇帝用過御膳,也曾親眼見識過宋文柏的三道拿手好菜。
瓦罐燉雞,白灼螺片,白袍蝦仁。
桌上這三道菜無論是從色澤還是香氣,都與當初的御膳別無二致。
看到這三道菜品,格日勒頓時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看來宋文柏的確住在此處。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指著桌上的三道菜對容娘問道:“夫人,這三道菜是個人所做?”
“讓二位見笑了,這是我夫君做的!”
“這是閆子書做的?”
聽到容孃的回答,格日勒頓時有些吃驚。
宮中御膳房之前便曾讓宋文柏選拔兩名御廚作為弟子,這樣也能在宋文柏退休之後補上總管廚師的空缺。
可是宋文柏生性狷狂,眼光於頂,壓根就不將那些御廚放在眼裏,更別說是將自己的一身廚藝傳授給他們了。
正因如此,所以才導致宮中御廚青黃不接,皇帝之前甚至曾因宋文柏離職的事情而大發雷霆。
如今聽說這與御膳高度相似的菜品竟然是閆子書所做,格日勒頓時大感吃驚,甚至已經顧不得儀態。
見他這副模樣,容娘秀眉微蹙:“沒錯,這就是我夫君所做,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沒事,我與閆老闆相識不久,著實是沒想到閆老闆竟還有如此手藝!”
“我夫君懂得確實不少,這樣,二位先在此稍坐,我先去給您泡壺茶來……”
容娘轉身朝著堂後走去。
而格日勒則趁此機會捏起了桌上的一片螺肉,並直接將其丟入口中。
見此情景,王壽章不由得一驚:“格大人,您這是幹什麼!”
“噓,別吵,我就是想要嚐嚐這小子的廚藝如何!”
他之前也曾吃過宋文柏所做的白灼螺片,對於那味道至今仍舊記憶猶新。
這螺肉纔剛入口,格日勒便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細細咀嚼過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沒錯,這就是宮中御膳的味道,看來宋老前輩果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