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咱家也該變天了
這要是說出來,就是在自己親爹面前承認自己沒有好好讀書。
以張大夫的醫術,謝傾暮不相信他沒看出來,自己兒子最近縱慾過度。
也許是故意視而不見吧。
張大夫看著周圍人群,心中也有了猜測。
“好了好了,回藥鋪去,我先給你上些藥。”
他帶著張遷,來到湯縣令和謝傾暮面前,拱了拱手。
“我先帶犬子先行一步。”
人群艱難朝兩邊和後面退去,張大夫一走,湯縣令朝謝傾暮點頭道。
“本官還有公務要處理,就不多陪了。”
“湯縣令慢走。”
其他村民見湯縣令對謝傾暮如此客氣,更加愕然。
等湯縣令一走,王家村的人如馬蜂似的圍上來,把謝傾暮包在中間。
“謝傾暮,你給湯縣令看的是什麼病?”
“你真就把湯縣令治好了?”
“和張大夫比,你倆醫術誰高誰低?”
“謝傾暮,幫我也看看唄,我老是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這都好幾年了。”
“幫我也看看,我這老風溼好幾年了,有沒有辦法啊?”
嘰嘰喳喳的聲音如狂風巨浪涌入謝傾暮耳中。
夏季悶熱,人群擠壓,謝傾暮在中間呼吸困難,後腦勺更是隱隱作痛。
天地彷彿在搖晃,眼前慢慢變黑,周圍的聲音逐漸遠去,又彷彿像是從遠方傳來。
“丫頭!丫頭!丫頭你沒事吧?丫頭!”
老白焦急的聲音驟然在耳邊炸響,之後也和那些聲音一樣,漸漸遠去。
“都給我散開!”
老白氣得大吼,抱起謝傾暮回屋。
周氏跟在他身後,在他進門後眼疾手快關上門,手中拿著扁擔堵在外面。
其他人如潮水涌來,被她攔住。
“都給我離遠點,我兒媳婦不舒服,沒看見她都暈過去了嗎?”
外面的人依舊不打算放過謝傾暮,圍在外面不肯散去。
“那她什麼時候醒過來啊?”
“就是,讓她也給我們看看病唄,湯縣令的病是病,我們的病也是病啊。”
“你們趙家該不會攀上湯縣令,就不把我們王家村的人放在眼裏吧?”
周氏白眼連著翻了好幾個,她壓根就沒把這群人放在眼裏過。
“閉——嘴——”
一陣河東獅吼,瞬間蓋過所有聲音。
周氏手中扁擔登時杵在地上,在沙土上戳出一個坑麵。
“看病也得先等我兒媳婦養好身子,你們再圍在這,她如何好好恢復?”
眾人都被周氏震住,不得不偃旗息鼓,不歡而散。
“切,吼什麼吼,嗓門大了不起?”
“謝傾暮這小丫頭也是夠怪的,許久不見去賭了,倒開始會醫人了。”
“要我說,估計就是騙子,也不想想謝傾暮那小丫頭是什麼人?狗改不了吃屎。”
“對,湯縣令和張大夫肯定是被她給騙了。”
議論聲隨著人群退去,周氏推了一把最後面慢吞吞的人,徹底關上院子大門。
今天真是吵死了!
她用餘光偷偷瞥了眼屋簷下的殷承昭,意外發現,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殷承昭一向最討厭這些喧鬧場合,現在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莫非是因為謝傾暮能治好湯縣令?
可這又與他們又多大關係?也不能就證明她能治好殷承昭。
周氏瞥了眼謝傾暮那屋關上的門,走向殷承昭,壓低了聲音道。
“昭兒,今日完全沒有必要同意讓他們過來,看這院子給他們弄的。”
滿地的瓜子皮,橘子皮,還有其他果核。
周氏光是看一眼,就看不下去。
“無妨,她不是想要名嘛,給她。”
周氏皺著眉望向謝傾暮房間那邊。
“這謝傾暮最近總覺得她和以前變得不太一樣,莫非是被人掉包了?”
她咕噥著,餘光瞥見殷承昭笑而不語。
殷承昭的臉從來都是嚴肅冰冷的,如同雕像,在上面看不出任何情緒。
看到這一幕,周氏像是看見鬼一樣,大為震撼。
“昭兒,你……”
殷承昭臉上淺淡的笑轉瞬消失,仿若一場幻覺。
他望著頭頂的天,眯了眯眼,眼中光芒陰沉暗淡。
“暮兒成名了,咱家也該變天了。”
變天?是要回去了嗎?
周氏就沒聽懂過殷承昭的話。
“我去收拾院子。”
老白急得在房間進進出出,用涼水給謝傾暮擦臉。
“老白……”
聽到謝傾暮這虛弱的一聲,老白心中一喜,連忙應道。
“在呢在呢,我在呢,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點不舒服?”
謝傾暮顫巍巍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還是有些搖晃。
她闔上眼緩了緩,這纔好了些。
“去把門關上。”
老白沒有問為什麼,立刻去關門。
“好了。”
謝傾暮的手伸出被子,老白立刻握住她的手重新塞進去。
“你現在狀態很差,要好好休息,這次不管誰來,老頭子我都不可能讓你再起來。”
謝傾暮從鼻中哼笑一聲,一雙杏眸懶懶的望著老白。
她面色轉而嚴肅,本來就不大的聲音,故意壓低了,更是聽不清。
“老白,你不能再在這裏住了,你得走。”
老白聽清她這話,嗔怒瞪視她。
“說什麼傻話呢?你這孩子,你不是要我教你輕功嗎?你這都還沒學呢。”
謝傾暮動了一下頭,後腦勺滋啦啦的疼。
她忍著痛搖頭。
“不行,你得馬上走。”
剛纔昏迷那一陣,她突然就想明白,之前家裏為什麼被翻得亂七八糟。
因為要搜東西的人,是兩波人。
有一波不想被人發現,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假象來幫他們掩蓋。
那波人正是殷承昭和周氏。
而另外一波人,也確實是那些要印子錢的。
之前殷承昭就表現出對老白有興趣。
老白是習武之人,警惕性高,想要偷偷檢視他的東西,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所以他們先放那些收印子錢的人進來,在他們走後,又把老白的房間搜了一遍。
只是他們不知道,老白除了幾件衣服,壓根沒有其他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連錢都沒有一個。
而他唯二有價值的兩樣東西,有空間的鐲子和寶劍,他都隨身攜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