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不如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
她就知道,讓她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她孃親從來沒有不會聽她的話。
殷承昭淡然吃著花生米,不鹹不淡道。
“先把我們之間的事落實,再說其他也無妨。
本王和小不懂的要求很簡單,你也一起留在攝政王府。
以後你就是攝政王府裡的王妃,本王也不會虧待你們母子。”
謝傾暮聽他淡漠的語氣,彷彿只是爲了謝江南,纔不得不妥協把她一起留下。
被視作一個生育工具,謝傾暮心頭燃起怒火。
“我之前也說得很清楚,謝江南要個爹還贈送那麼多姨娘,也不缺我一個,我就當沒生過她。
你們兩個,對這個答案可還滿意?不滿意我也不接受意見。”
她斜眼望向旁邊的謝江南,疾言厲色。
“現在你可以出去,讓我和你爹爹單獨談正事了吧?”
謝江南眼底涌出失落,她早就猜到是這個結果。
一旦謝傾暮決定的事,幾乎不會有改變。
她踩著小碎步靠近殷承昭,在桌子底下用力拉扯他的袖子,泛紅的眼眶中淚花打轉。
再這麼下去,她孃親肯定會走。
她好不容易找到爹爹,也不想就這麼把孃親給丟了。
殷承昭的袖子幾欲快被謝江南拽斷。
他又何嘗不清楚,謝傾暮說出的話幾乎從來沒有被收回過。
他無奈從謝江南手裏拽出袖子,揉著謝江南的小腦袋安慰他。
“乖,你先出去,本王和你孃親有正事要說。”
他起身拉著謝江南,一路給她使眼色,帶她到門邊囑咐道。
“沒吃飽讓廚房重新給你弄些吃的,別把自己餓著了。”
謝江南看他使眼色的眼睛都快抽筋了,勉強點頭,不情不願跟著溪風回羑里院。
殷承昭重新關上門。
這一次,他算是真正見識到謝傾暮的冷漠。
“有什麼事,非得避著孩子說?”
謝傾暮對著桌上的美食一頓胡吃海塞,勉強擠出一點空閒含著嘴裏來不及嚼的兔肉含糊不清開口道。
“有人要殺你,本來你應該被殷澤望和南流景殺死。
現在殷澤望沒了,南流景也不太想對你動手。
爲了劇情走向能恢復到正軌上,你必須死。”
殷承昭喝著清酒,臉上神情平淡,彷彿冰凍的湖面,冰冷下只有令人無法揣測的暗流涌動。
“你要殺本王?孩子就沒有爹爹了,你就這麼不想讓她認本王這個爹?給本王生過孩子就這麼讓你感到屈辱?”
“……”
謝傾暮嚥下嘴裏的兔肉,想要反駁,又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殷承昭馬上就是個死人。
“這個孩子不是我要的,要殺你的也不是我。
只是現在孩子待在你身邊太過危險,你若堅持,如同讓她為你陪葬無疑。”
殷承昭橫眉睨向謝傾暮,她嘴裏明明說著這麼嚴重的事,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態度。
他肚子裡窩著一團火,被謝傾暮逼得愈發鬱悶,偏偏他還不能把她如何。
“讓孩子走,你這是爲了孩子好?”
“不然呢?”
謝傾暮活像個餓死鬼投胎,雞腿骨頭剛纔嘴裏抽出,嘴裏的雞腿還沒嚼爛嚥下,她的筷子已經伸向飯桌上的魚肉。
殷承昭微微蹙眉,手指曲動,最後還是握成拳頭忍住了。
“那本王呢?對方用毒於無形,你帶著孩子走,萬一本王又中毒,無人可解,該如何是好?”
“這不正好?免得我出手,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我對王爺情根深種的誤會恐怕就解不掉了。”
殷承昭懷疑她就是在氣他,眼前的事實又告訴他,事實就是如此。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撇清關係,是他死皮賴臉的倒貼上去。
這世上誰敢讓他如此顏面盡失?也就她一人。
“謝傾暮,難道你真的忍心讓孩子好不容易找到她的爹爹,又再一次失去?”
“有什麼不忍心的?”謝傾暮一開口,嘴裏的肉差點掉出來。
她趕緊合上嘴,拿出帕子擦嘴角的油漬,吃得不亦樂乎。
殷承昭身旁的空氣中瀰漫難以言說的沉默,如沉重的泥漿般緩緩流動,鋪滿,凝固。
謝傾暮滿不在乎的填飽肚子,這才發現殷承昭幾乎沒有動筷,連他面前的花生米都沒碰幾顆。
“我現在就要帶謝江南走,還請攝政王成全。”
謝傾暮說完,見殷承昭盯著他自己面前,一言不發,就當他預設了。
她起身朝外走去,剛走到門邊,身後突然襲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
兇猛迅疾的氣勢如滔天狂瀾朝她洶涌撲來。
謝傾暮心頭狂跳,回身之際,冷不防脖子被掐,整個人被抵在門上。
殷承昭赤紅著眼,憤怒和憎恨在他眼中交加。
向來幽沉不見底的墨眸,此刻竟是盈著一汪薄薄水色,彷彿揉碎的月光,散在其中,斑駁陸離,惹人心顫。
明明是他快要將她至於死地,謝傾暮莫名有種是他被她欺負的感覺,心頭難受得更是喘不過氣。
脖子彷彿要被掐斷,疼得難受,她儘量仰著頭,也難以呼吸。
她雙手在他的手上奮力抓撓拉扯,翻起白眼,脖子上的力道似乎又收緊幾分。
“咚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謝傾暮清晰的感覺到背上傳來門的顫動。
“爹爹,孃親……你們吃好了沒啊?”
謝傾暮聽到謝江南的聲音,冷不丁打了個冷顫,強撐著打起力氣,和殷承昭拼內力。
縱使這幾年她有南流景三人指導,煉化老白留在她身體中的內力,又進一步修煉自己的內功,可在殷承昭面前,還是差了那麼一截。
掐著她脖子的手忽而鬆了些許,殷承昭湊近她耳邊,輕聲道。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如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你說好不好?
本王先送你們倆先走,本王隨後就到。”
他嘴角咧起,露出詭異的笑,眼裏流轉嗜血的瘋狂,宛如瘋子一般。
謝傾暮眼瞳瞪大,抓住他的雙手登時收緊了幾分,指甲幾乎嵌入他的皮肉。
“不可以……”謝江南就在門後,她不敢說得太過大聲,推著殷承昭往裏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