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暮也沒有繼續質問他，讓他更難看。

    這和窮寇莫追一個道理。

    他之前和原主有染是事實，把他逼急了，他可能會把那些事都抖出來。

    雖然她能應付過去，可謠言如水，潑出去收不回，知道的人多了，誰管你是不是真相。

    一個人的風評，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很重要。

    “啪！”

    湯縣令一拍驚堂木，聲音洪亮。

    “肅靜！”

    外面驟然鴉雀無聲。

    “王二狗，既然你說趙公子是拿挑燈的竹竿打的你，本官這裏剛好有根竹竿。”

    王二狗和曹氏聽到這話，面上一喜。

    莫非湯縣令是要讓他們打回來？

    王二狗望向殷承昭的目光得意洋洋，他非得在湯大人面前，把那個病秧子的腿打斷！

    不然這口氣，他咽不下！

    小吏拿著挑著燈籠的竹竿過來，王二狗當即從他手中奪過。

    卸掉燈籠，他拿著竹竿獰笑一瘸一拐走向殷承昭。

    “王二狗，你幹什麼？”湯縣令厲聲制止。

    王二狗停住腳步，眼中露出幾分茫然。

    “大人，難道不是讓我打他嗎？”

    “誰讓你打他？”

    小吏過來抽出他手中竹竿，湯縣令開口解釋。

    “這是從趙家找到的，唯一一杆挑燈的竹竿。

    既然你說他用這竹竿把你的腿打瘸了，那咱們來驗證一下。”

    不知為何，王二狗的頭皮有些發麻。

    曹氏急了，起身護住王二狗，滿臉疑慮。

    “大人想怎麼驗證？”

    “很簡單，就用這根竹竿，打他好著的右腿。

    這要是真瘸，我們這有大夫，馬上醫治。”

    大夫是剛纔請過來給殷承昭檢視身體的，被湯縣令留下。

    曹氏望見朝她微微點頭的張大夫，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求訴。

    “大人，使不得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他要是兩條腿都斷了，這以後該怎麼辦啊？”

    張大夫撫著身前的山羊鬍子，身上自有一股自信氣勢。

    “王家大嬸放心，若是湯大人開口，即便是兩條腿，我也給你兒子治。

    主要是你讓我給你兒子治腿，你又不肯拿出錢，我也很為難啊。”

    曹氏急得破口大罵：“我是沒錢！沒錢！”

    “怎麼沒錢？”張大夫氣定神閒，慢慢細捋。

    “不過五兩銀，你前幾日，拿家中虎皮去賣，賣了可不止三兩啊。

    這要說你用了，二十兩，也不至於用得那麼快吧？”

    王二狗臉色一變，看曹氏的目光如看自己的殺父仇人。

    “家裏有錢，你為何不給我治？為何不給我治？”

    他雙手掐著曹氏雙臂，瘋癲搖晃。

    曹氏被他晃得頭暈眼花，說話有些喘不上氣。

    兩個小吏上來分開兩人，曹氏才得以喘息。

    “我說了沒錢……就是沒錢，有錢為何不給你治？”

    王二狗齜牙裂目瞪視曹氏，絲毫不相信。

    湯縣令猛然拍打驚堂木，出聲道。

    “此事與案情無關，繼續剛纔的事。”

    王二狗回過神來，拿著竹竿的小吏已經站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