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永遠是我身後的那盞燈火
殷承昭眼底波瀾不驚,臉上不喜不怒,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本王知道了,南將軍兵點完了嗎?什麼時候能出發?
新皇的登基大典,三天後開始,你可沒那麼多時間了。”
南流景:“……”
即便是她快馬加鞭,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內趕到南英邊境。
這人是不把她當人看吧?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殷承昭懶懶撩起眼皮,冷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難以抵擋的氣場,聲色冷酷。
“邊境暫時有人指揮,不過你需要儘快趕到。
這次要拿下南英,非將軍莫屬。”
“……”
他如此信任她,相當於是把她推到懸崖邊上。
讓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心腹,想要動他,必須先除掉她。
儘管知道危險,可南流景也沒有別的選擇。
最後,她的心裏還是有個疑問。
“你不懷疑我?”
“懷疑又怎樣?”殷啟清這話裡透出幾分無奈。
南流景盯著他,遲遲沒有等到下文。
“……就沒了?”
殷承昭眼中寒光閃爍,身上冰冷的氣場更甚。
他起身朝外走,與南流景擦肩而過。
“本王還需仰仗將軍。”
“……”
這話在南流景這,只有一半的可信度。
她不由得想到謝傾暮。
殷承昭在瀟湘苑留宿的事,她當然知道,只是其中是否還有其他隱情,她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謝傾暮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將軍若是想在臨行前見一面純胥公主,可到靖王府去尋。”
南流景驀然回首,殷承昭已經走出京兆府大門。
她眯了眯眼,望著空蕩蕩的京兆府大門,心中疑惑更深。
這殷承昭不會能看透人心吧?
她在想什麼,他怎麼就猜得那麼準?
不管了,即便是被利用,她也只能認栽。
只是劫走殷澤望的人,到底是誰?
難道是殷澤望在外養的那些江湖人士?
可若是在不鬧出動靜的情況下,他們也很難做到吧。
“南將軍,實在抱歉,剛纔下官也不知道將軍是在執行攝政王大人的命令,才誤會了將軍,將軍寬宏大量,還請將軍不要和下官計較。”
李大人見攝政王走了,這才趕著進來給南流景道歉。
她有攝政王做靠山,得罪她,恐怕以後他在朝堂上很難混下去。
現在誰不知道,攝政王纔是這朝堂的支柱。
南流景滿腹疑惑,心不在焉聽著李大人的廢話,也懶得應承,朝外走去。
揣著滿腹的疑惑,她脫下外袍,來到靖王府前,等著看門的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果然看見謝傾暮從靖王府出來。
“南姐姐!”
謝傾暮看到一襲紅衣的南流景,即便猜測她可能被殷承昭策反,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朝她奔跑過去。
“不對……”想到什麼,謝傾暮在距離南流景三步之外的距離停住。
“你怎麼知道我在靖王府?”
今日知道她在這的人很少,莫非南流景剛剛見過殷承昭?
這就顯得南流景來找她的目的很可疑。
“呦,可以啊,都變得這麼警惕了。”
南流景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很是欣慰。
“身體也結識不少,看來最近沒少鍛鍊。”
謝傾暮狐疑盯著南流景,越看越覺得她不對勁。
“南姐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到昨晚南流景和殷逐淵商量劫獄的事,還有剛纔殷啟清的侍衛帶來的訊息,謝傾暮心中有些不安。
“沒事,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兩人站在門口,冷風吹過,有些微涼。
四下無人,南流景朝謝傾暮靠得更近,在她耳邊低聲問道。
“你和攝政王,當真在一起了?”
謝傾暮記得之前南流景提醒過她,若是能選,選誰都別選殷承昭。
可這也不是她能選擇的。
“聖旨已經下來了,我也沒轍。”
南流景沉默著抬起頭,寒眉微蹙,眉間擰著化不開的濃重陰鬱。
“可是因為我答應的?”
“???”謝傾暮清澈的眼中露出大大的疑惑:“跟你有什麼關係,殷承昭想什麼,我們完全沒法預料。”
聽到她這麼說,南流景想鬆口氣,可心始終放不下。
“那你好好保重,等我回來。”
“你要去哪?”
謝傾暮有些疑惑,莫非劫走殷澤望的人不是南流景?
她現在要去搶人?
“這是機密,等我回來就是。”
謝傾暮抿了抿唇,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問南流景是不是去找殷澤望,這豈不是暴露了她那晚在祁王府的事。
可聽著她說的機密,謝傾暮隱約覺得,她倆想的,可能不是一件事。
“馬上就要到新皇的登基大典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新皇的登基大典,南流景是無緣了。
“看安排吧,這是給你帶的。”
南流景提起手中的袋子遞給她。
謝傾暮接過,隔著袋子,也能感受到裡面傳出的熱意。
“這是什麼?”
她問話間開啟袋子,香味撲面而來,只是一瞬又消散在空氣中。
“糖炒栗子!南姐姐,你也太好了吧!”
南流景微笑著望著她,伸手將她耳邊的碎髮順到耳後。
“只不過是包栗子,你就能開心成這樣,明明是你太好哄了。”
“哪有。”想到裡面還在唱戲,謝傾暮拉著她往裏面去:“別在這站著啊,我們一起進去聽戲去。”
謝傾暮用了力,忽而發現她壓根拉不動南流景。
“不了,軍中還有事,我不便多待,還得回去。”
“噢。”
雖然有些不捨,謝傾暮也沒有強留,抓了一把栗子遞給她。
“那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嗯。”
帶著熱意的栗子在掌心裏,像是小火爐一樣發熱。
南流景望著眼前的人,心中即便再不捨,也還是得離開。
“你要好好保護你自己,別忘了你說的,你永遠是我身後的那盞燈火。”
她認栽,不是因為不敢反抗,而是害怕她的這盞燈火熄滅。
“好。”
謝傾暮單純嫣然一笑,望著南流景駕馬朝城門方向去的身影,倏爾打了個寒顫。
她剛纔那話,怎麼有點像書裡跟殷澤望告白的話?
這……
她……
“呸!”
怎麼說南流景也是女主,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她剝著栗子,朝府裡走去,腦子瘋狂運轉。
看樣子,不像是南流景動他們劫走的殷澤望。
那殷澤望是誰劫走的?
南英的人呢?
也不知道歸舟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她回到前院正堂,名角長袖一甩,咿咿呀呀的唱道。
“南柯一夢終須醒,浮生若夢皆空。”
到頭不過空歡喜。
若她也是在做夢,又何時能醒來?
“小嫂嫂,這是什麼?”
殷啟清探過身來,眼珠往裏一探,喜上眉梢。
“栗子,我也要吃。”